要是程家父母沒死,她也不能來這吧?
程寶珠在那兒兀自傷心,徐川心卻開始一抽一抽疼。
難怪兩家說親的時候程家三嫂信誓旦旦說傳言不可聽,他們家還以為程寶珠估計沒有外界傳的那麼離譜,誰曾想這是離譜到家了!
傳言,確實不能儘聽。
接下來的路,徐川不想說話。
風中帶著田野的稻穀餘香,吹得人舒服。
徐川時不時看眼程寶珠,心中鬱悶。
他在想這種媳婦自己該怎麼養,是多從他爹那兒搞點錢,還是多從他娘那兒搞點錢……
自己賺錢?
不存在的。
落日終沉,騾子在村口停下。
徐川十分利索的跳下車,轉頭道:“快,你裝個暈。”
程寶珠:“啊?”
徐川偷摸爬上一塊大石頭朝前看,催促道:“啊啥呢,快,就像你在醫院那樣。”
程寶珠“噢”一聲,也不問為什麼,還真就露出半死不活的姿態。
徐川:……
小媳婦聰明歸不聰明,但是真聽人話,裝暈的本事也真是好。
徐川重新上騾子車,伸手把程寶珠抱緊,然後趕著車朝家的方向而去。
一直沉默的係統忽然開口:[宿主你這麼聽他的話?]
程寶珠理直氣壯:“我這不是準備找個機會赴死了嗎?”
快死的人,還怕什麼?
係統:……
它真是著急得快冒火!
進入秋天,天色暗得快。
隻是再暗的天,也不能阻擋大家吃瓜的熱情。
端著飯碗,正準備回家添飯的白鳳嬸子看著村口忽然大喊:“來了,小川和他媳婦回來了!”
這話一出,嘩啦,所有人整齊地往村口看。
徐川飛速低頭看程寶珠一眼,見她臉不紅心不跳,麵上沒甚其他反應時,才滿意地放心。
隨即,徐川情緒猛然變得低落,下車後緩緩將人背上。
院內劍拔弩張的兩波人在外頭動靜傳來時就撒腿跑了出去,江玉蘭更是一馬當先。
她飛撲過去:“兒啊……”
兜裡還剩多少錢啊!
這聲音,嚇得程寶珠身體微抖。
徐川衝他娘眨眨眼,江玉蘭十分有默契地接收到兒子的意思。
霎時間,她眼睛一揉,情緒到位。
其他人隻見江玉蘭焦急道:“我小兒媳咋樣啦,醫生咋說的,開了啥藥,花了多少錢……花了多少錢也得把人給治好咯!”
圍觀的人程家村人嘖嘖兩聲,還沒一天的婆婆都比三對親哥嫂靠譜。
老坑村好一部分人則默了默,玉蘭嬸子就一鐵公雞轉世,這話說出來沒人信。
“寶珠咋樣,怎麼還閉眼呢?”有人圍上來問。
“快說說,寶珠這是咋了?”又有人說。
徐川掐著程家三對兄嫂湊過來的時機,氣惱道:“醫生說寶珠是累著了,累得發高燒,還好降得快!”
他說的是真話,醫生還真是這麼說的。
隻是這真話讓程家兄嫂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屁!
她程寶珠累個屁!
整個江門公社,就沒有一個人過得比程寶珠還舒服!
程家三對兄嫂冤啊,對著眾人懷疑的眼神都差點大喊冤枉。
馮美華最先受不了,繃著臉衝上去拍拍程寶珠:“寶珠你自個兒起來說,說說你在家裡過的是啥日子!”
不說爹娘在世時,就是爹娘去世後,她程寶珠手裡也沒沾過活。
“哎,怎麼還動手動腳的。”徐川趕緊閃開,皺眉說:“寶珠這會兒吃了藥後還沒緩過來,三嫂你也彆再折騰她。我沒說謊話,不信你們去縣城問問王醫生,就是王保華醫生,他總不能幫我做偽證!”
咦,這話真誅心。
什麼叫“彆再折騰她”……
而王保華醫生一搬出來,不信的人也信了徐川的話。
王保華醫生是個再正派不過的人,保準不會和不著調的徐川串通一氣。
就連程家三對兄嫂,都愣了愣。
隻有係統默默無語。
當然累,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接收近二十年的記憶,累暈加高燒再正常不過。
徐川裝模作樣地抹把臉,對著大哥徐河苦笑說:“哥,你幫我把騾子牽到馬棚去,我先帶寶珠回家,醫生說她接下來要多保養多休息。”
徐河老實,見弟弟這般,臉上皆是愁苦。他點頭道:“哎,我曉得,你快帶弟妹回去歇歇。”
小川得去村尾呢。
在徐川結婚前他們便分了家,分家過程不太愉快,若沒今天這件事,他媳婦和老娘還在冷戰中。
說完,就見徐川背著程寶珠往村尾走去,背影很是寂寥落寞。
“嘖嘖,真是可憐。”
有人這般感慨。
“是啊,程家幾位兄嫂,你們好歹也收了一百八的聘禮,怎麼就做出這麼不體麵的事……”
還未走遠的徐川聽到這話嘴角微揚,顛了顛背上的人,悄悄道:“程寶珠,這一百八塊我給你討回來,你得分我一半。”
作者有話要說:戲精之家!
我問過我外婆,她說我們老家七十年代時彩禮有兩三百,還得給女方家酒席錢來著。我總感覺兩三百很多,不敢設這麼高。其實三百多在那個時候,就能蓋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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