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兄弟終究還是沒留下,他們用還得趕回去上工的借口飛速離開。
程寶珠也不在意,在她心中,她都“不計前嫌”地喊這兩人進來坐坐了,那麼程家兄弟們就沒道理再敢生自己的氣,不讓自己回程家了。
她總是要回趟程家的,要不金子該怎麼拿?
從前程寶珠不把錢當回事兒,現在錢就是她的命根子。
“來,虎頭快進來,我給你吃糖。”
程寶珠注意力又被散發著香味兒的韭菜盒子所吸引。徐川呢,則看著地上的兩袋糧食。
他打開米袋,映入眼簾的是還未脫殼的穀子,還有已經脫了殼,變得白花花、圓滾滾的圓糯米。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製作甑糕最好的原材料便是圓糯米。
嘿,今天才準備試試,沒曾想就有人送材料來了。
房間中,虎頭特彆乖巧地坐在程寶珠旁邊,眼睛緊緊盯著她手上的奶糖。
程寶珠塞到他嘴裡,虎頭臉上表情立刻生動起來,像是享受到這世間最美味的東西般。
真好啊,這個年紀的孩子隻要一顆糖就能滿足了。
隻是她的糖也不是白吃的,程寶珠過幾天有事兒找虎頭幫忙。
也不是什麼大事,但還挺麻煩。
是啥呢?
是她這兩天在空間裡磨出一張驅蟲藥方,想找小孩兒來試試。
可她這會兒要是敢試,那就屬於遊走於無證行醫的邊界。
嗯……或許法律暫且管不到她,但虎頭他娘一定會跑來撕了她,這是肯定的。
也能理解,換位思考一下,她也做得出這事兒。
那咋辦?程寶珠暫且想不到好辦法,隻能先跟虎頭搞好關係,畢竟那藥還挺苦。
等她把藥都抓到了,先給自己和徐川喝劑試試看。如果效果還行的話,就稍稍調整劑量,按理來說對小孩的效果也是奇佳。
毫無所察的虎頭正戀戀不舍地把最後一絲絲的奶糖給咽下,緊接著自覺地回去看弟弟。
他現在最喜歡來叔叔家了,不是因為他叔,而是因為他嬸嬸。
嬸兒手上總有數不儘的好吃的,虎頭都想抱著自己的小被子住到嬸嬸這兒。
等虎頭離開後,程寶珠還呆愣地坐著。
人總是要有一個寄托,從前她的寄托是花錢happy。現在來到這兒,錢雖然有,但卻花不出去。
這是一個有錢都沒東西買的年代。
所以,她隻能遺憾且不舍地脫離了花錢帶給她的“高級情緒反饋”,轉而尋找另一精神寄托。
讀書嗎?
咋讀啊,她還能去上學嗎。自學更彆說了,她曾經翻過原主的幾本初中書,發現自己竟然有好些知識點理解不了。
沒有老師帶著她,程寶珠壓根無法理解,常常看著看著眼睛就不自覺地眯了起來。
搖頭晃腦的,還被徐川那廝取笑過。
程寶珠原本還想憑借著剛高考完的優勢,輕輕鬆鬆去參加後年的那場高考……
啪!
臉有點兒疼。
讀書使人犯困,那麼上工賺公分?
勞動人民最光榮,奈何程寶珠的身體是脆皮,思想是渣渣,她寧願對著書本瞌睡,也不願意去田裡地裡曬太陽。
好了,生活十分無聊,她隻能撿起當年奶奶教的那些知識。
程寶珠決定在這個年代好好生活後,其實就冒出些許居安思危的優秀精神。
如果她沒嫁人,那還能依照原身爹媽的想法,琢磨著嫁個端鐵飯碗的縣城人,再運作運作取得一個舒服的崗位。然後爽歪歪地當個米蟲,重新過上花錢happy的生活。
——這思想是不正確的,但她思想本來就是歪的,程寶珠並沒覺得哪兒不對。
奈何現在……被生活的鐵錘敲打後,她深覺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上,不能隻依靠徐川。
畢竟他也是個和自己沒啥兩樣的懶貨。
於是程寶珠冒出一個想法來——自己搞個鐵飯碗。
嘿嘿,她真是個人才!
程寶珠美滋滋想道。
……
“你說啥,你也要跟我一塊兒去?”徐川準備出門時被程寶珠拉住衣角。
程寶珠仰著臉,點點頭。
她認真道:“我有大事,是正事……哦,天大的正事兒。”
徐川:?
恕他冒昧,她能有什麼天大的正事。
程寶珠看出徐川的意思,頓時不高興了,皺著細眉道:“你瞧不起我!”
徐川趕緊辯駁:“沒,就是這次去縣城可沒驢車坐,得走著去,一個多小時的路呢。”
一個多小時啊?程寶珠確實縮了一下。
但眼神一瞥,發現徐川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來,程寶珠立刻梗著脖子大聲道:“去,不就是一個多小時的路嗎,我能去!”
哼,彆瞧不起人!
徐川:……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