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在睡覺前就把糯米紅棗放到鍋中,天還沒亮時又爬起來把火給點著。
等他睡個兩小時的回籠覺後,甑糕熟了,遠方天際出更是露出魚肚白。
徐川留下兩塊在鍋中溫著,又寫上紙條放在飯桌上,隨後便騎著自行車,載著一個外形古怪的大木桶往縣城而去。
這會兒天色尚早,許多人還未曾起床。徐川到達那座小院時,裡頭的人還不多。
陳兵對徐川即將寄賣的東西好奇許久,看他來就迫不及待地湊上前,發現確實是甜食,還是他沒見過、他們這裡沒有的食物時,才徹底放下心。
“你小子,夠講氣!”
他拍拍徐川得肩膀,很是高興。
徐川笑笑:“那是,我坑誰也不能坑你,咱們啥關係啊。”
陳兵忽然有些感動:“往後我給你推點兒腰包硬的顧客。”
班明:……傻了吧唧的。
他都沒眼看,陳兵哪天被徐川賣了,恐怕還得替他數錢。
徐川也不好再欺負老實人,他跟班明約定好時間後,就又蹬著自行車趕回家中。
等他有錢了一定得自己買輛自行車,彆人的用起來不敢放開手腳。
回到家中,程寶珠還沒起床。
昨晚她睡得晚,大半夜了被徐川生拉硬拽地拽起來,硬逼著她把這幾日的積分用途交代得一乾二淨。
程寶珠哭哭啼啼的,邊抹眼淚邊掰著手指慢慢數。
令人意外的是,她還真沒買什麼。
徐川欣慰,頗有一種家裡傻媳婦終於懂事開竅的感覺。
就是那個係統忒討人厭,憑什麼他掙的積分還得劃四成給程寶珠?
係統:這個鍋它背得挺重的。
徐川想到這兒就說:“你出來,往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能把積分劃給程寶珠。”
他還得攢積分買雞呢!
係統罕見的猶豫了。
“說話,怎麼關鍵時候裝死了?”
[行,但程寶珠女士在開啟藥膳部分學習時需要積分。]
“那你等她積分沒了再從我這兒扣,一次一次扣。”
徐川吃了這麼大一虧,心中憋得不舒坦。
他又出去轉了圈,從高鋼鐵那兒坑了點兒蜜棗回來後,心中那口悶氣才順利地呼出來。
太陽升起,透過樹枝斑駁地灑落在院子中,隨著風在地上跳動。
程寶珠心大,自覺已經把所有事兒交代完後,就又樂樂嗬嗬起來。
徐川看她是這種狀態,也很是無語。
時間就這麼悄悄流逝。
雨天終於過去,社員們可以放開勁兒在田地裡大乾一場。
程寶珠不愛出門,又沒處去玩兒,隻能看看柿子樹又看看小菜地。偶爾徐川怕她悶壞了,就帶她去大王山上玩玩。
隻有去到大王山上後,程寶珠那為數不多的特長才表現得淋漓儘致。
“這是蛇舌草。”她對著一片葉子細長的草說道,“能治挺多病的,咽喉炎,扁桃體炎都行。”
“這是射乾,咱們這兒叫剪刀草對吧?它的根莖有用,能止咳,改明兒我挖些回去。”
徐川不明覺厲,邊聽邊點頭。
等程寶珠說完後,他照例問一句最關心的問題:“值錢嗎?”
程寶珠:“……要是值錢,就不會剩下這麼一大片等你來摘。”
“那行,咱們就不要它,走吧。”
徐川想下山了,今天是賣甑糕的第七天,昨兒班明說讓他做多幾斤,有個人已經預定好,今天應該能多賺一些。
甑糕受歡迎的程度還是超乎他的想象,班明在見到甑糕確實賺錢後,就開始主動給他拓展售賣渠道。
說到底,班明還是生意人。隻有利益足夠打動他時,他才會儘最大力去幫你。
徐川這幾天也從班明那兒拿到不少錢,扣除成本和分給班明的部分,他竟然入賬三十八。
老天,現在好些人的工資也才三十多!
他是徹底迷上賺錢的樂趣了。不知為何,到山上下套子賺錢,遠不及做甑糕賺錢讓他來得愉悅。
班明咋說來著?
他說放套子是靠運氣吃飯,是好是歹全看山神爺願不願意賞臉。
而賣甑糕是靠雙手吃飯,掙錢與否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他覺得這話說得對。
回到家中,徐川習慣性把錢從鐵罐子中拿出來,數了又數,才又整齊地擺放回去。
如今,他每天起碼得數三遍。程寶珠從一開始的驚奇,到後來變得木然。
現在呢,隻會讓他滾去洗手,要不然不要碰她。
程寶珠:難以理解。
看他這樣,她都不好意思把自己那幾百塊拿出來。
徐川哼哼道:“你這富人可不懂我這種窮人的快樂。”
“這話怎麼說?”
徐川洗洗手跟她拉進距離,道:“你身上錢多,那你有因為這個感覺到開心嗎?”
程寶珠還真認真想想,然後搖搖頭。
錢拿來也沒處花啊,她快樂不起來。
徐川拍拍鐵盒,滿足道:“我開心。”
他雖然隻有三十八,但他因為這三十八元所擁有的快樂不是程寶珠能比的。
“啪啪啪!”她鼓掌,“真是棒!”
這話很哲學,但程寶珠聽懂了。
她姑且把它稱為——
精神勝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