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疑惑“我的什麼同鄉親戚?”
大爺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
“就是那愣頭愣腦的姑娘。”
“癩頭說那是你親戚,前幾天他看到那姑娘還去找過你家。”
“聽人說她在牆根底下睡兩三天了,哎喲喂還好這幾天不冷,要不晚上不得凍病咯。”
徐川越聽越糊塗,而後猛地拍下大腿無語道“這哪裡是我家親戚,那癩頭亂講話啊。”
這事兒他可不能認,認了他不就成老家親戚來還把親戚趕出去的人了?
大爺們驚訝,原來不是親戚啊?
“當然不是,那姑娘的口音跟我爹媽的半點不像,怎麼會是我家的親戚呢。”徐川說。
“那她為啥來找你家?”
“哎,就是因為寶珠學校的一些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徐川擺出一副有隱情的樣子,旁人也不方便多問了。
說完,他在心裡暗罵癩頭,騎著自行車回到家中。
程寶珠已經到家,此時正守在她的小砂鍋前不曉得在熬些啥。
徐川問她“你剛剛回來的時候胡同口的大爺們問你話沒?”
程寶珠搖搖頭,她今兒上完三節課便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胡同口中還沒大爺呢。
徐川這就放心,將剛剛的事兒說給了程寶珠聽。
程寶珠驚訝“真的啊?”
“可不嗎,我還以為她都回家去了。”徐川說,“估計是因為錢沒要來吧,這位蔣同誌也確實倒黴。”
程寶珠聽了歎息,馬立身如今的處理結果還沒出來。
但因為他從前頻繁給程寶珠甚至其他同校女學生遞情書,在有家室的情況下在校外和其他女同誌接觸,甚至還被妻子告發偷竊家中金錢的情況下,大概率是會被退學的。
這簡直是普天同慶。
可對於蔣明霞來說太過倒黴,他被退學後自然就破罐子破摔,哪裡還會還錢呢?
程寶珠感慨兩聲也把這事兒放一邊,繼續煮她的雪鳳鹿筋湯。
—
兜兜轉轉又過兩三天,這天程寶珠難得要睡個好覺。
前兩日她被薛老師拉到醫院去了,說是帶她去攢攢經驗,其實就是去做義工。
程寶珠累得不行,如今首都的醫療資源真是十分緊張,她就是想找個椅子坐下都沒地方坐。
醫院中有不少人從外地趕來,他們抓著介紹信在醫院裡排著隊,說實話程寶珠還是頭一回直麵這種場景。
能堅持來首都排隊治病的人大多都是病的相對嚴重,他們隻覺得首都的醫生肯定會更好些,所以抱著最後的希望來到這兒。
這種情況下,病人以及家屬的心理壓力大,他們更加激進更容易激動崩潰也情有可原。
薛老師自然是給人家看病去了,而程寶珠被安排的工作就是安撫這些人。
是的,安撫。
然而她業務不大熟練,經常安撫著安撫著,自己也紅著眼地和病人家屬齊齊落淚。
到最後,反而是病人家屬拍著程寶珠的手安慰她讓她看開些。
程寶珠……
薛老師對此簡直沒眼看,她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學生。
確實有點兒天賦,也確實能聽人話,但就是心大跳脫得很。其實按程寶珠的性格是極其不適合做中醫的,她同理心有時太強有時又太弱,薛文君也好奇她未來能走出什麼路來。
程寶珠不曉得薛老師在暗中觀察她,她每天拖著疲憊的身子穿梭在病人之間。
累啊,身體累心也累。
她也數不清這兩天聽了多少位病人的故事,被多少人拉著手哭過。反正程寶珠回來後整個人都怏怏的,一瞧就知道是負能量接受過多,徐川和閨女瞧著都心疼得不行。
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徐川就想帶著程寶珠出門走走。
清晨,天際之處出現一抹陽光。
程寶珠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徐川和閨女已經吃完飯了,父女兩人正和旺財一塊兒在院子裡玩。
旺財長大許多,它親人又不咬人,特彆受胡同裡的孩子們待見。
就像現在,門外又有個小孩喊了“旺財旺財!”
旺財跑出去“汪汪”兩聲,又搖著尾巴進院子衝著徐川吐舌頭。
意思很明顯我想出去玩兒。
徐川……
他家狗都要成精了。
“去吧去吧,記得不準亂跑!”徐川揮揮手,旺財就狂搖尾巴跑了出去。
門口小孩兒可多了,大閨女瞧著也羨慕。
但她才兩歲多,這些六歲以上的小孩兒才不帶她玩兒呢。
“爸,好沒朋友。”
閨女托腮坐門檻上很是羨慕。
“是嗎,那爸送你去保育院好不好?”徐川在院角伺候他的菜苗。
閨女兒頓時急了,蹬蹬跑進去搖頭“不行不行,好不要朋友了!”
她就知道,爸爸總想送她去上學。
閨女“哼”一聲坐在板凳上,氣呼呼說“好,不想去上學。”
徐川頓時轉頭瞪她“胡說,咱們好好是個乖孩子怎麼能不去上學呢?”
閨女皺著細細的眉毛磕磕絆絆說“那,好不是乖孩子,是不是、就不要去、上學了?”
徐川無話可說,他閨女腦子真夠機靈,就是不用再正道上。
剛想訓斥呢,徐川便聽到外頭有敲門聲。
他拍拍手上泥土,指著閨女繃著臉說“等著啊,等爸給你說道說道。”
趁著寶珠這會兒還沒醒,他非得拿根小竹鞭來說道說道。
閨女撅起嘴巴,跑到臥室躲著去。
她是小,她不是傻。
憑啥你叫好等著,好就要等著。
外頭來的人是郵遞員,送信來了。
徐川“小穀啊,吃飯沒,要不要進來坐坐?”
小穀笑笑“吃飯了,現在可沒時間,我改天再來找你喝酒。”
說著,他把信遞給徐川。
並說道“你這個信是從部隊來的,我今兒還以為看錯了。”
之前他也給徐川送過從部隊來的信,但是頻率一直保持在每月一次。
然而他上周才送,這周竟然又來了,估摸著是有啥事兒呢。
徐川也這麼想,等小穀走了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信。
信上說的很簡單,大致意思是他姐夫要調到首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