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好好小朋友如今還意識不到自己今天在經曆什麼,但她等長大後應該會對自己吃了爸媽結婚席的事特彆震驚。
“來,爸媽你們和好好拍個照!”
徐川把父母女兒湊一起,拜托攝影師幫忙拍上一張。
兩位老人臉上笑容稍稍僵硬,可小姑娘卻歪著頭笑得舒展燦爛。她穿著白色公主裙,後頭是公園中開著花骨朵兒的荷花。
今天一整天,就她們娘倆拍的照片最多,等到胡同中擺好桌子時娘倆已經累得不行。
胡同吵吵嚷嚷熱鬨至極,徐川不差錢如今席麵自然擺得大。
幾年間夫妻倆在首都中也認識不少人,單是胡同裡的街坊鄰居和學校裡的老師同學就差不多能把大半個胡同給坐滿。更彆提還有一些關係較好的食客,比方說金大爺等人也會來。
所以此刻的胡同簡直是水泄不通,誘人的飯菜香進門飄到幾百米之外。
徐家良的幾個哥嫂看傻了,難不成他們家小叔辦婚禮時也得這樣?
“可不嗎?”江玉蘭就坐在他們隔壁桌,“他們叔侄二人都是商量好的。”
“那、那這得花多少錢?”
“花再多錢也是家良自個兒掙的!”江玉蘭磕著瓜子斜睨他們一眼。
說完後也不理這幾人了,拿著糖果四處走動。
期間她興高采烈:“哎,這就是外國佬結婚用的婚紗。我家寶珠大學生嘛,比較新潮。”
“……她那頭發就是燙的,昨兒才燙的……為啥不能燙,她還想染成個紅頭發呢!”
說實在話,江玉蘭也覺得燙頭發確實有點太潮了,可在外人麵前怎能拆兒媳婦兒的台。
昨天川子是好勸歹勸,才勸動寶珠隻燙頭發不染頭發。
有人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新潮……”
首都開了家理發店,裡頭提供燙染業務。那家店的生意從開業後就很好,每天的隊伍都得排到門口隔。
街上的大姑娘直頭發進去卷頭發出來,有好幾回還能碰見黑頭發進去黃頭發出來。
那頭發一甩,咦,中不中洋不洋。
大娘們就這種現象討論起來,江玉蘭雖很想點頭表示你們說得正確,但她覺得自家寶珠沒準這個婚禮辦完後就要去染頭發。
於是忍著違心:“倒也不能這麼說,我瞅著皮膚白的大姑娘染個頭發也好看……”
江女士猜的正確,程寶珠在回房間換敬酒服時就想著自己一定要染個紅毛。
再不行,金毛也成啊。
她今天的穿著打扮可惜就可惜在頭發沒有搞個棕色的,要不然得更好看。
程寶珠換身上紅下白的裙子,和徐川出門準備敬酒。桌子多,敬上一圈程寶珠她人都差點兒傻了。
就在他們夫妻敬酒之時,今天的主婚人程寶珠當年的老師同時也是她的院長就在胡同中間拿著話筒說話。
他激情高昂抑揚頓挫:“我很榮幸當了今日的主婚人,今天的新娘程寶珠在我們學校中是一名優秀學生,在家庭裡則是優秀的妻子和母親……小夫妻從遙遠的鄉下進入首都,一路走來著實艱難。今日我們能齊聚一堂為這對夫妻送上祝福,想想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歸根究底……”
“我去!”程寶珠不禁扶額,她能猜到院長接下來要說些啥了。
“咋了?”徐川問。
程寶珠沒好意思抬頭:“你繼續聽。”
“歸根究底,是國家是黨是這開放的社會給咱們帶來的!”
徐川:……
“好——”
胡同裡一片歡呼!
“……同誌們呐,正如這對小夫妻一路走來十分不易般,咱們國家社會也是如此啊!”
“咱們得奮進,得振作!就如這對小夫妻,他們能從偏遠的鄉村走出來在首都中做出一番震撼人心的成績般,咱們也得相信自己往後的日子越過越精彩!”
“好——”
座位上好些人熱淚盈眶。
程寶珠忍笑靠在徐川肩上抖動,徐川聽著院長的長篇大論都快聽傻了。
他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院長如此能扯,不是如此能講。
程寶珠憋笑繼續敬酒:“你就等著看吧,我早說你要想有個溫馨的酒席,最好就彆找院長當主婚人。”
可徐川偏說院長德高望重,加上他也算程寶珠的恩師,由他來主婚再合適不過。
當時小兩口找過薛老師,奈何薛老師某些時候也屬於“內向”人群,這種場合她壓根不敢開口,更壓不住場麵。
院長還在繼續講,他把這幾年的社會發展變遷和小兩口的結婚結合在一起,那口才不可謂不強大。
最後,他竟然還來了一把招生,把中醫學院掛在口頭說了好幾遍。
胡同裡吃酒席的好些人聽得激動,紛紛揪著自家孩子的耳朵:“聽見沒,要好好讀書學習往後考大學,如果能考上你寶珠姐/嬸的學校就更好了!”
家長們說得苦口婆心,然而小孩心思可沒放在這番話上,基本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小孩們在乾啥?
小孩們大多都埋頭吃席呢!今天的酒席菜品數量不少。8道涼菜,12道熱菜,兩道點心甚至還有飯後水果和甜湯!
再看看菜色,桌上有當地特色烤鴨,有四喜丸子、鬆鼠鱖魚、油燜大蝦,甚至有一鍋還在咕嚕咕嚕冒著騰騰白氣的臘肉燉鱔片與菌菇雞湯。
娘嘞,這陣仗就是過年時都少見。
那滋味真能香暈人,從老槐胡同中飄到附近街道上去,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停留。
在這大喜的日子裡,徐川也多備了些飯菜和桌椅。人家附近老人小孩來跟你說聲恭喜,他也會邀請人家入座上菜。
浪費?
沒關係,他今天就愛聽恭喜,他樂意拿錢換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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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了一整個下午的酒席終於結束,在這過程中所有人都沒有發覺今天為何如此涼爽。
程寶珠抱著她的降溫鐵疙瘩回房間,放在床邊小小地調降了4度。
“呼,舒服!”
程寶珠仰頭躺在床上,緊繃的身體立即放鬆,她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身體內加速流動而帶來的酥麻感。
徐川拎著毛巾進來:“來我給你擦擦臉,你這臉糊了一整天的東西可不得悶著。”
程寶珠蹬一下坐起來:“不許用毛巾,讓我自己來。”卸妝怎麼能用毛巾呢,她今天可是頭一回化了濃妝。
於是程寶珠點開係統商城,買了盒卸妝棉和卸妝水後坐在鏡子前仔仔細細地擦著。
徐川已經洗完澡,在床上等得有點兒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