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2 / 2)

“憑啥?!”唐寧不服氣,大約還生霍雲霄的氣。

霍雲霄說:“你太小了,這槍有後坐力,一下能把你衝天上去。”

“你不是說我重嗎?咋衝到天上?”

霍雲霄再次語塞,被人拿自己的話反駁回來了,他緩了好一下,開始轉移話題:“你越來越不結巴了。”

唐寧成功被他轉移注意力,“哼”了一聲。

坑子裡的野豬正在坑子裡打著轉,身上的“甲”在墳坑子的石頭牆上蹭掉得七七八八了,現下看見霍雲霄他們,隻能伸著豬嘴尖“誒誒”地叫。

霍雲霄舉起槍:“小丫頭,蒙眼睛。”

唐寧在心裡又翻了個白眼,心說:蒙個屁,我沒見過你打*槍不成?

不過她還是裝模作樣地伸了兩隻手捂在眼前,還掀開了兩根手指,透過手指的縫兒看打豬。

啪啪啪啪,一連四槍,霍雲霄朝著豬頸子同一個地方打,那野豬挨了第一二槍,除了痛,還沒死,就使勁兒在坑子裡撞,發瘋,身上的臭泥巴甩得滿天飛,等到挨了後麵兩槍,就浪不動了,噗一聲倒在地上,呼呼地喘氣兒,喘著喘著就沒氣兒了。

唐寧看著這隻大豬,就是兩個霍雲霄和她那也扛不回去啊。

於是她自告奮勇:“喏,我去山下找我爹他們來抬豬,你守著。”

她說完,還喚來了白母狗,順道兒抱起了一隻狗崽子放在霍雲霄腳下說:“你幫我守著狗,我會回來取。”

霍雲霄挑了挑眉,看著小姑娘一臉赤誠的模樣,他信她就有鬼了,她是會回來取,不過不是因為狗,而是因為豬,再者了,她把狗擱他腳下,是叫他守狗,還是叫狗守他?

他又開始在心裡默默盤著,麵上仍舊是一臉嫌棄地點了點頭:“喂喂,要是你不來,我就自己找人拖走了啊。”

唐寧暴跳:“我要,我咋不要!”

野豬是豬而高於豬,這話怎麼解?就是野豬是豬類,但是它這個肉就和家豬不一樣,首先野豬常年奔跑於山間,渴飲山泉,餓食藥參,一身腱子肉,吃起來勁道,而且味道鮮美,十分營養。

她原先琢磨這抓幾個果子狸就代替野豬得了,現下抓住了真正的野豬,果子狸算了屁啊!

她扭過身朝山下跑,興奮得甚至嘟囔出了某名言:“那年杏花微雨,你說你是果子狸,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你是一隻結實的大野豬。”

她飛快衝下了山,而霍雲霄這邊兒,白狗盯著他,他一動,白狗齜牙,霍雲霄就盯著白母狗,一人一狗,兩兩對視,十分專注。

卻說唐寧眼看抬眼落山,擔心霍雲霄在山上呆久了會遇到危險,自然是快馬加鞭朝山下趕。

跑進了門兒,李春蘭正著急地趕出來:“你跑哪兒去了,急得我跟你爹要去找你呢!”

她隻問李春蘭:“爹呢?”

李春蘭指了指她腦袋上,唐寧一轉過身,好吧,爹就在她身後,還佯裝生氣地瞪著她。

“爹,我和霍雲霄打了頭野豬,在山上,你快找人一起搬,天快黑了,他還守著呢!”

唐老四臉上的生氣直接切換成震驚,他懷疑自己把“野雞”聽成了“野豬”,捉住唐寧肩膀問:“打了啥?”

“野豬,我猜它有三百多斤!”

老唐家的人就衝了出來,老兩口擠在門口,唐大哥紙煙忘了抽,煙灰燙了手,李春蘭和二房的都鼓圓了眼睛。

野豬,長了四個蹄子的玩意兒,比什麼雞、兔,高檔了千倍,而且那東西吃了強身健體,能治癲癇、痔瘡啥的。而且幾百斤野豬,那他們來年豈不是就不愁肉吃了,而且可以經常開葷腥,這可是個大寶貝呢!

這山裡已經多年沒有人抓到野豬了,聽說是解放前給打完了,不知道現在怎麼鑽出來了,現下是絕種中又冒出來一種,還讓唐寧弄到了。

這滿院子人,也就唐老爹當年吃過一筷子野豬肉,現在想起來直咽口水說:“野豬好吃,肉緊,比過年割來的那兩天圈養的好吃!”

滿院子的人一聽,都跟著咽口水。

這天晚上,唐老四和唐大哥還有唐老爹推了個板車上山去了,去乾啥?去馱野豬去了。

唐寧也拿了根繩子把那隻白母狗給栓在了手裡,幾個小狗崽崽裝在了背簍裡,一並帶回了家。

唐老四一聽,是這白狗幫著把野豬引到墳坑子裡的,也覺得這狗靈性,也不反對唐寧養著了。

至於霍雲霄,唐老四他們說他受傷了,要拿板車推他,霍雲霄堅持不要,反而是跟著唐寧他們慢慢走著。

晚上,霍車間主任和霍嫂子也來了,兩人都穿著跟唐建德一眼的深色工裝,霍主任帶著眼鏡兒,文質彬彬的模樣,霍嫂子也是剪了個劉胡蘭發型兒,笑得像那個電視劇裡的梅婷似的,溫婉又漂亮,光是看外貌,倒是想象不出來霍主任兩口子這麼斯文的人伸出霍雲霄這麼皮的小子。

這全村的人自然都來看熱鬨,看老唐家居然打到了一隻野豬。

老唐家就在河溝邊兒的路坎兒邊挖了個土灶,搬出家裡最大的鍋擱在土灶上麵,三把火燒起來,鍋裡一鍋滾開滾開點的水。

野豬是掛在兩棵歪脖子數上麵,破開肚子,掏出兩大盆子心肝脾肺腎,野豬就給攤成了一張掛著了。

唐家的女人們燒水,幫著洗心肝脾肺腎,唐家的男人們把那臭烘烘的豬大腸擱一邊兒,開始捋腸子裡的屎尿。

腸子也不能浪費,那放一把二荊條乾煸是最香不過的了。

唐老四就在樹前,拿著刮豬毛的刀,滋啦滋啦刮著豬毛。

李春蘭坐在一邊兒捋著豬肚,一邊兒說豬肚騷臭,一邊兒說:“誒,這豬肚勁兒大,給娃蒸米飯,他們吃了免得尿床。”

唐寧在一邊兒聽得臉紅了:“娘,我啥時候尿床了!”

李春蘭就說:“那娘也沒說你,你幾個哥哥不也尿床?你跟他們一塊兒吃。”

貓蛋兒和天明都臉紅了,七八歲還尿床,雖然少,不過還是偶爾會尿一尿。

大家夥兒一通哄笑,眼饞地看著那隻野豬和成盆成盆的豬下水,酸溜溜地問:“咱咋聽說是傻丫打到的,咋打到的?”

李春蘭“誒”一聲,提著捋腸子的小刀:“誰叫我閨女傻丫的?”

她可記著賬呢!

大家哄笑起來,喊慣了確實一時間改不了口,不過現下他們看著這大頭野豬,不改口也得改口了。

“那叫啥?叫福娃?”

李春蘭可不樂意了,因為王桂花之前就老愛宣傳王豆豆是“福娃”,她閨女被人這麼一叫,好像是撿了人家名字似的。

她說:“啥福娃,就叫唐寧得了。”

“啥呀,我看叫撿撿行了,啥都撿得到。”李秋桂冒著皮皮。

大夥兒又一群哄笑,李春蘭也笑起來,想著這個名字也不錯,聽著也親近,就說:“隨便你們!”

繼而,就和大家講起了怎麼打到這頭野豬的,還提起了王豆豆和鳳丫偷東西這件事兒,並且強烈表示,自家的閨女不會和那種毛賊用同一個外號。

李春蘭前些日子看著唐寧為了捕獸夾的事情吃不下睡不著,可心疼了,現下捉住賊了,管她是個啥,她不給一點兒臉麵的。

唐寧則不然,其實對方要是初犯,並且態度良好,她估計也就不追究了。

可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她的東西,偷了獵物不算,夾子都給她拿走,可這不氣死她了嗎?而且她今天追問,對方還一直梗著脖子,跟她對著乾。

她本身就是個順毛驢,誰逆著她,她也跟誰急眼兒,何況,她對鳳丫和王豆豆的印象本來就特彆不好。

一個人不管年紀多大,犯了錯誤,總要承擔責任的,因而此刻說出來,唐寧也未曾覺得有什麼不對。

有的人就說了:“難怪以前豆豆撿到東西都是從咱眼皮子下亮著過,現在是遮著走呢。”

“可不是嘛,那捕獸夾,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然,也有不同意的,他們說:“興許就真的隻有這一回呢?”

再說了,也就是唐寧的一麵之詞,同樣不過是五歲大的娃娃,選擇誰相信?

唐寧這邊兒眾說紛紜不要緊,因為待會兒自動有人把事情坐實了。

就在野豬死的那一刻,王豆豆和唐鳳丫剛到家裡,王豆豆就堪堪在門檻上一磕頭,撞得暈暈乎乎的,去床上躺著了。

而王桂花窗上翻身的時候也一個沒穩住,栽下了床,床上娃又開始沒命地咳嗽,沒命地哭。

唐鳳丫顧不了王豆豆,也不想管王豆豆,就去了王桂花那邊兒,扶著王桂花起來,誰曉得王桂花一下起不來了,整根兒上腿都動不了了,好像是大腿也出問題了。

唐鳳丫就著急上火,好不容易給自己娘扶上床,王桂花就捂著腿痛叫,唐鳳丫就鞍前馬後跑著,更甚至到村口等自己在外做生意的爹回來。

可是她左等右等,沒等到自己的爹,倒是看見唐老四推著板車,板車上躺著個野豬,朝老唐家去了。

而眾人後麵唐寧除了臉上有點臟,其實毫發無損,而且還牽了一隻狗。

那隻狗似乎看見了她,扭過腦袋,對著她齜牙咧嘴地叫。

她趕緊躲到了一邊兒的牆下麵,躲著狗,也躲著眾人,等人走過了,她看著那些人的背影,想著那隻白狗,心說:難道那隻白狗一直都給傻丫看東西?

他們偷了傻丫的東西,還弄傷了白狗.......

唐鳳丫心裡越想越害怕,她衝了回去,搖著睡得死沉死沉的王豆豆問:“你不是說傻丫不能搶你的福運,人家傻丫把野豬都捉住了!”

可是王豆豆沒有絲毫反應,唐鳳丫舉著油燈兒在王豆豆臉上一照,王豆豆整張臉通紅,她抬手摸了摸王豆豆的額頭,燒得像是火壇子,把她的手都要燙脫皮了。

她“啊”一聲跌坐在地上,愣了好一會兒,才轉臉跑到了王桂花的屋裡。

王桂花就罵:“見鬼了啊,跑啥!”

“娘,豆豆,豆豆......”唐鳳丫咽下了嘴巴裡的話。

豆豆一直跟她搶娘,還老是用運氣害她,她都知道,所以她把“豆豆發燒”的話咽了回去。

大半夜,王桂花的腿疼得受不了了,唐鐵根兒也哭得要死要活的,唐老三卻還沒回來。

唐鳳丫嚇怕了,出去找鄰居幫忙送王桂花他們去醫院。

鄰居王大友和他媳婦進來,舉著燈一看,屋裡三個病號,用自行車也馱不下,這還得去借拖拉機才行。

小丫頭唐鳳丫跟著鄰居,跌跌撞撞到了老唐家院子外麵,在人群外麵站了好一會兒,她想,她偷了東西的事情肯定被傻丫說出去了,老唐家的人不會再幫她的忙了。

她擠進了看燙豬看熱鬨的人群,“哇”一聲哭了:“四叔,給開開拖拉機吧,救救我娘,我和豆豆再也不偷傻丫的捕獸夾了,再也不偷她捕到的東西了。”

在場的人一愣,這娃咋突然冒出來說偷了人家的東西呢?

唐寧和霍雲霄也對視了一眼,兩人均是一臉意外。

唐鳳丫這時候啥事情都朝王豆豆身上推了,一邊哭一邊說:“是豆豆,她說傻丫是妖精搶了她的福運,還說她的神仙叔叔可以幫她搶回來,所以我才跟她一起偷傻丫的東西的。”

她還看了看野豬,指著野豬說:“豆豆說了,野豬是神仙叔叔幫她找來的。”

小丫頭娘躺床上生死未卜,爹也不見了,她現在隻知道求人,啥事情都抖摟了出來,王豆豆跟她那些吹噓和感慨也被抖摟了出來。

在場的大人無不聽得一愣一愣的,迷信就不說了,更要緊的是,小娃娃咋這麼心黑啊!

唐寧更是意外,她以為對方隻是偷了她的東西而已,但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心黑,雖然她不相信“神仙叔叔”那套說辭,但是隨時都許願讓她遇上危險,這也太惡毒了吧!

現下,她是對對方沒有一點兒可理解和可同情的地方了。

李友善這個大隊長蹲在一邊兒看熱鬨,也是一臉懵逼,這特娘的叫什麼事兒?上麵破四舊破得這麼厲害,下麵鬨什麼神仙、妖精的。

細細想一下,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王桂花這個婆娘不會教娃!

李友善咬碎了一口牙,叫人到王桂花家裡去看看情況,唐老四一聽要出人命了,自然是不能不管的,還是去發動拖拉機,剩下唐老大幫著刮豬毛。

而唐寧則是算盤一打,叫著貓蛋兒他們跟著李友善一行人去了王桂花家裡。

黑夜裡,王豆豆胸口錦鯉石頭亮了起來,一排文字顯現:係統近乎崩潰,受創百分之九十,無法完成自動修複,三年運氣全部外泄給唐寧,宿主被判定為超級無能,懲罰宿主,奪取宿主今生所有運氣,脫離宿主,尋找具有大運氣的宿主。

石頭紅光滅掉,過了一會兒又顯現出一段小子:目標宿主唐寧,請儘管和目標宿主簽訂契約,在宿主的幫助下完成修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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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花倒在床上長籲短歎,明明她感覺最近這段日子,自己的小腿已經快要好了,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又給摔了一跤,摔得屁股都動不了了。

而她床上的娃沒命地咳嗽,沒命地哭,她想叫王豆豆倒水,叫了幾聲也沒聽見聲音。

李友善進了屋子,手電筒一照,就那麼巧,掃到了櫃子下麵幾個銀光閃閃的東西,他兒子李小龍把東西掏出來一看,正是幾個捕獸夾。

唐寧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

貓蛋兒和天明也愣了愣,本來伸著脖子,想進去看看王豆豆的,問問王豆豆是不是偷了東西,現在也不用問了。

王豆豆就是個賊!

唐寧倒是噠噠噠跑到了外麵去了,去找人家的雞圈,沒錯,她要把東西又給“撿”回去。

她直接就招呼貓蛋兒和天明,一人抱著兔子,一人抱著雞,然後貓蛋兒還提了那隻竹鼠,唐寧則是轉臉去另一邊兒的圈裡牽出了那頭羊羔子,來了個順手牽羊,隻是牽的是自己的羊。

她還把捕獸夾什麼的都一塊兒給掛在了手臂上,走一步就撞得叮叮當當響。

李小龍扭過臉看到她這樣,就問她:“你這是乾啥,你牽人家的羊?”

唐寧一臉正氣:“啥叫她家的?她不是山上撿了我地捕獸夾和我的野物嗎?那我把自己的捕獸夾和野物撿回來不行嗎?”

李小龍被她說得沒有招架之力,撓著腦門子一想--是喔,好像是那麼回事啊。

唐寧啥也不管,也不跟李友善他們打招呼了,省得李友善也為難,直接招呼兩個哥哥,抱著野雞、野兔,叮叮當當地就出門咯~

老唐家幾個娃剛出門,還遇上了唐老四開著拖拉機噠噠噠地過來,唐老四一看老唐家這幾個娃這樣,真是哭笑不得,趕緊一招手:“這咋搞得?!”

唐寧不理他,對著接哥哥一招手,幾個娃就撒丫子跑,唐老四坐在拖拉機上,繼續哭笑不得。

至於唐老三家這邊兒,李友善兩個屋子都看,看到王豆豆都燒糊塗了,趕緊一把抱起來,把人放拖拉機上,再叫人把王桂花和她那娃娃抬出來放拖拉機上,趕緊送醫院去啊!

拖拉機噠噠噠,剛過老唐家門口,王豆豆脖子上的吊墜一鬆,竟然叫拖拉機一顛一顛,從拖拉機尾巴上漏下去了。

唐寧撿回來的一窩小狗,這時候擠在門口盯著從車上掉下來的吊墜兒.......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是自己說了要解決係統,跪著都要日完。

隻是階段性解決,沒有完全解除,後麵唐寧會有其他辦法的。

然後大夥兒新年快樂,祝大家萬事順心,越來越靚啦~感謝在2019-12-3102:14:55~2020-01-0102:37: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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