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1 / 2)

我和情敵成眷侶 七杯酒 11142 字 4個月前

這大半夜的,哪怕從床底下跳出來的是個曾經見過的美少年,也夠人嚇個半死了。

沈語遲瞟了眼那雪亮的刀鋒,心口彆彆亂跳,幸好她這些日子也經了不少事,麵上倒還能沉住氣:“你想乾什麼?”求財求色?他也犯不著冒這麼大風險啊!

她不經意往外瞟了眼,她院外就有侍衛護著,現在喊一聲,侍衛當即就能衝進來,不過這少年也能再瞬息之內要了她的命。她眼珠子轉了轉,強壓住了呼救的衝動。

少年渾身濕透,仿佛是走水路進來的,不過他手上的匕首穩穩當當架在她脖子上,神色不同那日的卑怯可憐,顯得極是沉穩。他開門見山地道:“我看姑娘出身不凡,想必是個重要人物,我和我的侍從困於城中多日,隻求姑娘能帶我們出城,助我們返回北蠻,某感激不儘。”

那日沈語遲出門,車架厚重牢固,身後跟著的侍衛也個個是精兵強將,他斷定她出身不凡,他還暗中跟著她好一陣,確定她就住在這府裡,這才挑了今兒晚上動手劫人。這少女既然是鄴朝某個重要人物,若是能挾持她出城,想必守城的將士也不敢攔著。

沈語遲的脖頸被冰涼的刀鋒貼上,那處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就是你求人幫忙的態度?拿刀子架在人的脖子上?”

少年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沈語遲聽他說‘返回北蠻’四字,心裡不由動了下,現在越城又沒有封城,隻是由北蠻人和鄴朝人分彆把守兩個城門,想回鄴朝的,拿著鄴朝頒發的文牒走東邊城門;想回北蠻的,拿著北蠻頒發的文牒走西邊城門;當然一些身份不凡的,自可以免去這些檢查,比如沈語遲如果要出城,不管往哪邊走,報上襄王的名號就可以順當出去。

少年既然是北蠻人,放著正道不走,跑來挾持沈語遲出城,說明他身份肯定大有問題,至少他絕不想讓駐紮此地的北蠻軍知道他的身份。

她試探道:“現下在越城駐守的北蠻軍,是大王子麾下的將士,你既然不想被駐守在此的北蠻軍發現,莫非...你是三王子的人?”現在北蠻大王子和三王子在線掰頭,若少年是三王子的人,想要避過大王子麾下將士也說得通。

少年眼裡掠過一絲被冒犯的不快,他握著匕首的手都緊了緊,刀尖刺破沈語遲的肌膚,冒出幾顆血珠來。

他冷冷道:“我是誰的人,姑娘用不著知道,你隻用把我帶出城就是了。”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萬一你挾持我出城之後,就地殺人滅口怎麼辦?”沈語遲看到他臉上的不快,狠了狠心,下一劑猛藥:“莫非你是申屠將軍的人?”如今北蠻的勢力無非就是這三方,現在排除了大王子和三王子,隻剩下一個選項了。

少年臉色微變,把手裡的匕首又遞進了幾分,沈語遲忙道:“我屋外就是護衛,你要是現在殺了我,不光不能出城,性命也是難保,你既然想讓我幫你,總該把身份表明啊。況且我現在性命都被你拿捏在手,你有什麼好怕的?”

她說著說著,心裡快跳了幾分,喉間也有些發乾。

她和裴青臨來北蠻的路上,還特地討論過關於申屠將軍的事兒,她也知道這位將軍有個幼子在戰亂中失蹤了,莫非...這少年就是將軍失蹤的孩子?

少年聽她說完,沉默良久,這才微微頷首:“不錯,我是申屠將軍的人。”

沈語遲沒想到最後找到申屠將軍幼子的居然是自己,她知道這人對裴青臨這次任務意義重大,忍不住在心裡雀躍,麵上竭力鎮定下來,問他:“那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少年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他人手有限,隻能打聽到沈語遲身份不凡,再多的就探聽不到了。

“你知道襄王嗎?”沈語遲有些自豪地道:“我是和襄王一道來的,你也知道,襄王文韜武略無一不精,而且他智深似海,更有經天緯地之才,十分得皇上器重,所以皇上特地派他出使北蠻,贖回太子,襄王這次出使北蠻的目的就是為了太子,太子如今人在申屠將軍那裡,所以咱們的利益是一致的,若是你信我們,我們不光能送你出城,還能送你回到申屠將軍身邊,你意下如何?”

少年:“...”

他隻聽見前麵一長段對襄王的彩虹屁,合著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沈語遲邊說邊晾出裴青臨的腰牌,少年看了之後,這才信了她的身份,不過他神色仍是猶疑,顯然在信與不信之間:“縱然襄王身份屬實,但他畢竟是鄴朝人,難道會為我們北蠻人考慮?”

沈語遲不是那等特彆有口才的人,不過她語調誠摯,字字句句皆發自肺腑一般:“申屠少將軍,你們老將軍的手裡可攥著我們的太子呢,太子是鄴朝國祚所在,你們手裡有這麼大的籌謀,何必擔心襄王會不幫你們?”

少年:“...”

他表情掙紮了會兒,似乎在糾結回答哪個問題,半天才道:“我不是...少將軍。”

沈語遲愣了下,有些不快:“少將軍這時候就彆演我了吧?我聽說申屠將軍幼子在戰亂中走失,你敢說這不是你?”

少年:“...自然不是,少將軍身份貴重,我們怎麼可能讓他親自出來行刺?”他頓了下,又道:“不過姑娘也沒猜錯,我是少將軍的近身護衛。”

沈語遲鬨了個大烏龍,麵皮一窘,很快反應過來,當即道:“我要見一麵你們少將軍。”

少年的神色立刻警惕起來:“你想乾什麼?”

沈語遲理直氣壯地道:“你既然想讓我們護送少將軍回北蠻,總得讓我們見著人啊,不然怎麼護送?”她沉了沉心,乾脆豁出去了:“你可以挾持我出去,讓我先見一眼你們少將軍,待見到了人,咱們再商議如何護送你們平安返回北蠻。”

少年有些不快:“我們少將軍是大將軍的親子,你和襄王是什麼關係?焉能和我們少將軍相較?”言下之意是,沈語遲分量不夠。

沈語遲給氣的,脫口道:“襄王還是我男人呢!”

少年虎軀一震:“...”

他看了眼沈語遲,這才艱難地點了點頭:“好...既如此,我便帶你去見一見少將軍。”

他也不再囉嗦,用匕首頂著沈語遲就出了房門。

衛令一瞧之下,臉色大變,當即反應過來,取出一柄□□,瞄準少年眉心,沈語遲立刻一擺手:“先彆動手。”她叫來衛令,輕聲道:“他要帶我去見申屠少將軍,你給我備上馬車,我隨他去見人。”

衛令當即要反駁,沈語遲輕輕給他打了個手勢,他會意地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令人牽了馬車出來,又親自帶人瞧瞧跟在沈語遲的馬車後麵。

少年駕著馬車七拐八拐,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這才終於到了一處偏僻民宅。

少年挾持著沈語遲下了馬車,按照某種奇特節奏叩了半天門,來開門的居然是那天折辱少年的商賈!

沈語遲嘴巴微張,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們是一夥兒的?”

少年引著她走進院子,倒也沒瞞著她,淡淡道:“他是我的部下,我們早就計劃著挾持一個身份貴重的人逃離越城,那日我們早就瞧見了你的馬車,從你的護衛和馬車紋樣上料定你身份不凡,而且我們在越城蟄伏許久,越城裡的達官顯貴我們幾乎都認識,獨獨你的馬車眼生,應當是才來越城不久的貴人,更容易下手一些。所以我就演了那麼一出戲。我自問生的還算貌美,又主動央著要做你奴隸,一般人救下我之後,不都該想著據為己有嗎?你倒是不同凡俗,竟是直接命人把我送走了。”

他神色居然還帶了幾分幽怨,轉頭看了看沈語遲:“我本來想著,你把我從他手裡買下來之後,我就能順利混進你身邊,先弄清你的身份再做決斷,想不到最後買人那環出了岔子,所以我隻能想出下策,去府裡行刺你了。”

沈語遲:“...”這自戀的,你是小顧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

她又蹙了蹙眉:“不過...我住的那院子守備森嚴,你是如何闖進去的?”

少年勾唇一笑:“也是趕巧了,你們住的院子原本是一個豪商的,那豪商常在北蠻和鄴朝往來貿易,我和他也認識,幾年前我還來這處院子小住些時日,我也恰巧知道院裡的排水道直通著外麵的水道,所以就由排水道潛了進去。”

沈語遲心下歎氣,這等潛入法子,難怪把衛令那等老狐狸都瞞過了。

兩人說話間便進了屋裡,屋裡坐著三五個高大健壯的北蠻漢子,見到沈語遲突然走進來,都麵露警惕。

沈語遲目光也在這幾人之間逡巡,暗暗盤算著哪個才是申屠幼子。

這時候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娃娃從桌子裡鑽了出來,撲過來一把抱住少年的腿,嗲聲嗲氣地道:“蔣尤哥哥,你回來了,你不在我好怕啊。”

“蔣尤是我為了行走方便,起的漢名。”少年伸手摸了摸娃娃的頭,沉吟道:“這就是申屠將軍幼子。”

沈語遲默默瞅了眼抱著蔣尤腿蹭來蹭去的小孩:“...”

還真是幼子。

既然見到了正主,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多了,沈語遲直接叫來了衛令,兩邊開誠布公地說開,就開始直接製定計劃。

眾人商議了一宿,終於拿出了個章程,先把申屠幼子藏在沈語遲的馬車裡,讓蔣尤帶著人喬裝之後,假扮成她的護衛,跟在她的護衛隊裡出城。等出了越城之後,兩邊再分道揚鑣,由衛令帶著人前去北蠻,把申屠幼子交給裴青臨,讓裴青臨帶他們去見申屠將軍,沈語遲則是直接返回登州,一步都不要多留。

沈語遲沉吟道:“我能不能一並跟去北蠻?”

衛令當即搖頭:“北蠻現在兵荒馬亂,我們既得看護您,又得負責幼子安危,隻怕人手不夠,更擔心兩邊都護不住。再說王爺若是知道您也跟去了,心裡隻有更惦記的,您隻有在登州平安待著,王爺才能放心,才能有精力處理北蠻之事。”

這說的她跟禍國妖姬似的,好像她一到裴青臨身邊,裴青臨就會怎麼地了...不過衛令說的也是實情,沈語遲不再多說什麼,摸了摸腦袋,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