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蓮花女兒的女主光環被剝奪07(1 / 2)

葉大佬果真沒有去管慕容眠。

雪山派得了大長老的話, 便也依舊安靜如雞。

隻是在慕容眠跟她們要人來做班底的時候, 給慕容眠推薦了些人, 作為添妝,亦算是慕容眠嫁人的賀禮,又送了十萬兩的銀票, 江南水鄉六傾良田, 京城郊外三百畝良田,京城裡的兩家好鋪兩家普通鋪子。都暫時有人打理, 待慕容眠有了她信任的人手,隨手可以替換。

雪山派的弟子見狀,還頗有些奇怪,問掌門道:“大長老畢竟不肯認慕容姑娘, 掌門之前給了她一塊能取十萬兩銀子的玉佩便也罷了,怎的現在又給她這許多東西?”

雪山派掌門雪蓮姣好冷淡的麵容上,顯出一絲奇異之色, 淡淡道:“師姐非尋常人。師姐的女兒, 雖無甚練武天賦,那輕功也是因著師姐為她量身修改,才叫她使得行雲流水,飄逸如仙。但,”她露出極淡的一抹笑, “師姐的女兒,總該有些不尋常之處。這些東西,未必是白送。”

那弟子便不說話了。

這些東西對雪山派來說, 雖說重要,可也沒重要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且雪山派弟子大多品行高潔到不識銅臭味的地步,能在雪山上練劍,得到師長教導,將雪山劍法練到更高一階,這才是她們所渴望的。這些銀錢事,給便給了,並不甚在意。

雪山派給了這些東西,藥穀就不能不給。

穆雁長老已然出了藥穀,說是要去給百姓問診,磨煉醫術,其實是惱了師門之中的齷齪,不喜師門將她唯一的弟子給趕走。

藥穀見此,勸不動穆雁長老,也隻好給慕容眠出了一份嫁妝。雖不如雪山派大方,對外倒也能看。

慕容眠並無做官的娘家可以依靠,但如今朝廷選妃,都是在民間和七品官員往下的人家選。除非是七品官員家裡的女兒格外賢名或才名遠揚,才有可能被皇帝接到後宮。

慕容眠沒有做官的娘家可以依靠,其他秀女也少有。而慕容眠有著大筆的遠超其他秀女的嫁妝,在報名之後,倒也有了幾分名聲。

更何況,慕容眠天生仙姿玉貌,出水芙蓉,膚白若雪,活生生一個絕世佳人,她去報名時,如何不引人注意?

那選秀女的太監一瞧見慕容眠,腰板就立時彎了下來,可見是如何的相信慕容眠將會有“大前途”。

慕容眠抿了抿唇,並不如同其他人那般的戰戰兢兢,惶恐擔憂,而是很鎮定的和其他秀女一般,跟著太監離開。

——她其實也小有產業。師父穆雁長老,原本是打算將她嫁給掌門獨子藺遲,想著單單有錢是不成的,就將一些錢提前取了出來,再加上她自己的積蓄,拿出來在她在各地行醫治病時,給慕容眠安置了幾份小產業,買了些奴仆,很是調|教了幾年。

現下那些小產業看起來算不上什麼,可那些奴仆卻很是能用。

慕容眠在藥穀時,也有貼身的幾名侍女,雖無賣身契,但自小一起長大,倒也能得她幾分信任。更何況還有師父在外麵幫她看著,慕容眠倒也能放心將這些產業交給她們還有師父送她的兩個親信以及雪山派送給她的班底打理。

——待到她在宮中培養出了人脈,這些產業隻要不賠,慕容眠就沒有怕的。

隻是,真的要進宮了嗎?

“慕容姑娘,您請上車,咱們這就要往京城去了。”

小太監很是諂媚的侍奉著慕容眠,顯見也是看出來慕容眠一身貴重衣裳首飾,打賞大方,人又長了一張絕世麵容,進宮後必有前程,對慕容眠可是諂媚的緊。

慕容眠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裙子,遙遙望了一眼藥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根本看不到一絲影子的雪山,輕輕“嗯”了一聲,到底還是上了馬車。

——她並非無路可走,但是,若要將那幾個虎視眈眈盯著她的男人給狠狠踩在腳下,令他們不得再用那等惡心的目光、輕蔑的態度看她,卻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她要站到最高的位置,即便沒有高絕的武功,也無人敢因著她的容貌,而對她心生覬覦。

她要站到那個位置,叫那些曾經看不起她、口口聲聲說她淫|蕩|風|流的人,知曉自己曾經錯的多麼離譜。

她要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叫那些人都知道,她是善良,是想做個好人,可是,她並不想要因此而被欺負,也不該被欺負。

武功是個好東西,可是,沒有武功,或是武功低微的人,也不該因此而遭受那般多的痛苦和輕蔑。

俠以武犯禁,她會叫這個武林,知道他們的過錯。

慕容眠單獨坐在一個青布馬車裡,始終沒有掀開簾子,去看曾經她向往無比的自由和武林。

慕容眠走得乾脆,藺遲等幾人知道的時候,他們仍舊躺在病床上,根本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去將人給追回來了。

藥穀

穀主氣得麵色發青,然則仔細想想,慕容眠又何錯之有?若非要對她進行指責,大約就是慕容眠沒有她母親劍尊的無與倫比的練劍天賦,偏還要比她母親更要姿容絕麗,叫許多年輕男兒看到她,便移不開眼睛,更因此做下那許多錯事。

穀主聽著下麵人說,穆雁長老依舊不肯回來,還把她看重的幾個親信和住處的上好藥材都給帶走了,臉更黑了。

待聽到藺遲身邊的侍候人來報,少穀主想要出山去尋慕容眠,阻止慕容眠進京時,隻覺自己額頭青筋跳起,“謔的”站起身來,一把抓起牆上寶劍,就去尋了藺遲。

藺遲臉色蒼白,身形瘦削,隻一雙眸子精光湛湛,正在苦求母親:“娘,您就放我去罷。我一生情絲都係在眠眠身上,若是沒了她,我今生都不會再成婚。眠眠,她是我的命,我的血,我的骨,我此生絕不能沒有她。”

譬如前世,先頭他誤會了慕容眠,隻覺慕容眠表麵如同一朵盛世白蓮,內心心機深沉,汙穢不堪,最會在人前做樣子,更是……風流成性。

彆的女人都言道,“一女豈能事二夫?”,偏偏慕容眠不是如此,早早就被采花賊給汙了身子、沒了清白,這或許不是慕容眠的錯,可事後還不肯承認這件事,說她並未被采花賊奸汙。

但是,沒被奸汙,慕容眠又怎會在她所說的“初|夜”時,帕子都沒被染紅呢?

可見是個天生賤人,不值同情。

藺遲等人都被慕容眠騙過,可惜慕容眠的騙術太過“單蠢”,被他們輕而易舉的認出,慕容眠更是對妹妹慕容鳳和表妹葉雲屏幾番陷害。

慕容鳳已經做了藺遲的未婚妻,二人感情極好,葉雲屏也做了安順王的側妃,給安順王誕下了兩個孩兒。魔教聖子與武林少盟主,見此亦厭惡極了慕容眠。

四人乾脆將慕容眠送到了青樓之中,慕容眠不是喜愛風流嗎?那就叫慕容眠在青樓裡去風流。

日日入洞房,夜夜換新郎。這不是慕容眠喜愛的嗎?

隻奈何人總是奇怪的,也完全預料不到日後的發展。

藺遲四人原本厭惡極了慕容眠,才會將一個不會武功的絕色|女子,送到青樓之中,叫慕容眠任由男人糟踐。

可日子久了,他們四個互相書信聯係時,才發覺彼此都會時不時的去青樓“看望”慕容眠,對慕容眠各種折辱。

他們甚至是對這種折辱上了癮。最後更是將慕容眠給包了下來,叫慕容眠隻供他們四人折辱。他們自是嫌棄她臟汙不堪的身子,並不親自碰她,可是,不親自碰,也是能叫一個人受儘折辱的。

然而誰能想到,這一日日的折辱後,他們竟能發現慕容眠的好,還真真愛上了慕容眠。

可惜,這個時候,他們誰也得不到慕容的心了。

即便慕容眠在他們重傷將死時,求了雪山魔女留他們一命。慕容眠依舊不愛他們,也不恨他們,隻覺他們才是這世上最肮臟的人,不值得臟了她母親的劍……

藺遲前世的晚年,自是心中隻有慕容眠一人。他隻要能偶爾看到慕容眠一眼,就心滿意足。

慕容眠死後,他拚了命的想要去搶慕容眠的屍首,可慕容眠偏偏恨絕了他們,是在屋子裡自|焚而死,骨灰隨風飄蕩,一絲一毫,都沒給他們留下。

重來一次,藺遲隻想要叫慕容眠能獨屬於他一人。

他不能沒有慕容眠,不能失去慕容眠。

絕對不能!

藺遲滿臉的痛苦和絕望,刺傷了穀主夫人的眼和心。

穀主夫人使勁捶打藺遲:“你喜歡?我知道你喜歡她,你爹也知道你喜歡她啊。就是因著我們都知道,我和你爹才厚著臉皮去和穆師妹商量,叫你們二人能訂下婚約。穆師妹說,她畢竟隻是師父,眠眠的母親儘管說了不認眠眠,可到底母女一場,穆師妹道她會給雪山派去信,算是告知一聲。

無論雪山派那邊是同意還是反對,待她接了回信,就給你二人正經訂婚,過兩年就成親。

你爹覺得眠眠很好,娘雖然覺得她長相太好,脾氣太軟,可娘是看著她長大的,也知道她是個好的,大不了她嫁過來,娘好好教導她。且眠眠還是個練武的,身子骨比娘身子不知好了多少,將來你們定能有四五個孩兒,娘也是歡歡喜喜的等著你將她娶回來,做咱們家的兒媳婦。”

藺遲聞言怔住。

他這才想起來,他重生回來前,父母和穆雁長老,的確是私下裡有了約定。重生前的他跟慕容眠,也多有接觸,互相亦有情愫。反倒是他重生回來後,這些才全都沒了。

穀主夫人還在罵道:“若非是采花賊那件事,叫穆師妹知曉了你那時的反應,以為你不是佳婿人選,你與眠眠,現下大約婚約早定。也不會有人敢與藥穀少雇主搶未婚妻!”

藺遲任由穀主夫人打罵,喃喃道:“可是,娘,采花賊那件事,後來是被雪山魔……劍尊給壓了下來。可眠眠那次,應該是真的被……”

穀主夫人罵道:“呸!你道我沒有去仔細詢問?采花賊那件事,眠眠輕功好,至多是被口頭上占了便宜,人根本沒被碰到。那衣褲上的血……”

她頓了頓,歎道,“許是和你穆師叔一般,因練功而沒了處子之血。不過,這些事情,外人不知曉,咱們藥穀有這般多的藏書,自是知曉是有這樣的情況,雖為處子,洞房之夜卻無處子之血,這種情形少,卻也時有發生。

隻是這等事情,又不好鬨得天下人皆知。你們這些沒有成婚的年輕人,才不知曉這些。若非你當時處置的不好,還說了那等話,後頭還想強迫眠眠……事情又豈會如此?”

藺遲仿佛此刻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麼,抓住穀主夫人的手道:“娘,您和爹同意我娶眠眠?”

穀主夫人奇怪道:“眠眠是你喜歡的,人也善良單純,乖巧聽話,孝順長輩。還有穆師妹的麵子,那樣一位劍尊母親,豐厚的嫁妝,又是我和你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如何會不同意?”

她說罷,又歎道,“隻是時至今日,事已至此,你就莫要再想著她了。你對不起她在先,看她的目光更像是看案板上的魚肉,連從前的尊重都沒有了,莫說是她,另換個一心隻有你的女子,但凡尊重些的,都不會願意同你成婚。

你莫要想了,我會和你爹說,再尋幾個人來盯著你。眠眠……她那般的品貌,待過幾個月你傷好了,她大約也會被封妃了。”

“你沒有那個命,就莫說將她看做你的命。”

穀主夫人身心疲憊的離開了。

出門看到穀主,驚訝了一瞬,夫妻相視無言,一起離開了。

對著這麼個倒黴兒子,他們能說的都說了,就隻看這倒黴兒子會怎樣做了。

留下藺遲捂著自己的眼睛,才知曉了這兩輩子他該知道,卻不知道的事情。

更知道自己錯過了甚麼。

前世今生,早已不同。前世的慕容眠,弱柳扶風,纖腰款款,楚楚可憐,不通武功,更無娘家肯給她撐腰,爹娘如何會喜歡?

今生的慕容眠,依舊纖弱,卻因練武而神采奕奕,既有嫁妝又有師父,還是爹娘看著長大的,爹娘自然會喜歡慕容眠,還會幫曾經的他出謀劃策,將慕容眠給娶回來。

就算是他被劍尊給重傷,爹娘知曉是他有錯在先,隻要他肯多求一求,爹娘也願意幫忙,勸說穆師叔把慕容眠許配給他。更何況,劍尊再是傷了他,劍尊已經成了劍尊,藥穀未必不願意和雪山派化乾戈為玉帛,交個朋友。

偏偏他受前世影響,總覺爹娘不會喜歡慕容眠,才一個人在藥穀裡想各種主意,希望能先得到慕容眠的身心,再告知爹娘。

結果……

結果徹底惹惱了慕容眠,乾脆借著慕容鳳的事情,離開了藥穀。

更是決絕的把自己給嫁了出去,還是嫁給那樣一個地位至高無上的男人。

藺遲捂著自己的眼睛,任由眼淚從指縫流下,隻覺自己的命,真的丟了。

再也找不回來。

藺遲如此,武林盟的少盟主亦是如此。

歐陽君風的劍是君子劍,行|事如絮絮君子,卻行了那等惡心之事,還被有心人傳揚開來,說他竟是人麵獸心之人,看到人家劍尊的女兒長得好看,下了藥,就欲行不軌。

若是真的成了就罷了,偏偏劍尊的女兒是個狠心之人,拿著匕首在自己的手臂和小腿上狠狠紮了好幾刀,愣是強撐著身體,持匕首求助,叫人給逮了個正著。事後更是被劍尊給狠狠重傷。

不可謂不活該了。

歐陽君風一心一意念著慕容眠。

前世他對不住慕容眠,總覺慕容眠是個風流女子,不配他的喜歡。今生重來,歐陽君風畢竟有婚約在,前世今生,慕容眠又都沒有喜歡過他,歐陽君風才走了歪路,想要生米煮成熟飯,讓慕容眠隻能做他的人。

隻是他的未婚妻也當真是個好女子,前世時見他最後心慕慕容眠,也不曾有所怨懟,隻一心一意撫養他們的孩兒。

歐陽君風便走了這歪路,想著若是當時的雪山魔女肯給慕容眠出頭,那他就娶慕容眠為平妻,給未婚妻尊重,給慕容眠愛情;若是雪山魔女不會出頭,那他就叫慕容眠做他的貴妾,也八抬大轎抬進門來,叫慕容眠生下他的第一個孩兒,也就是了。

隻不想……這一世的慕容眠,竟然是能對自己也狠得下心的人。明明中藥之後身子虛弱,竟然還能強撐著身體,往自己的身上紮刀,輕功更是比他還要靈巧,叫慕容眠逃了出去。後來更有雪山派撐腰,雪山魔女親自將來將他打成重傷。

現下的慕容眠,更是乾脆的入宮,打算去做老皇帝的女人!

歐陽君風恨恨的錘了下床,正巧武林盟主歐陽敬進了他的房間,神色複雜的看了歐陽鋒許久,才緩緩道:“我兒,她既要入宮,你便將她放下罷。”

歐陽君風忍不住道:“或許皇上並不喜歡眠眠這樣的呢?”

這話說的頗為心虛,可歐陽君風仍舊這樣說了。

歐陽敬平靜道:“那我兒可知,為甚世代武林盟主,都是我歐陽家的人?”

歐陽君風一愣,搖了搖頭,雙手卻緊緊攥了起來。

歐陽敬道:“因為歐陽家,忠於皇帝,比起武林,皇帝才是歐陽家真正的主人。慕容眠進宮,就是皇帝的女人。為父還不想失去歐陽家在武林的地位,你若敢去和主子搶女人,我便先將你關起來,早早和女人生下孩兒,到時候,再將你交給主子,叫主子殺了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