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忠心婢7(1 / 2)

楚然看了柳鬱很久。

看著他站在柳枝下一動不動,看著他目光舍不得轉開半分, 看著他眼底終於有了除了恨以外的情緒。

口口聲聲說著“有人時刻監視他”, 不願隨她出屋門, 轉眼卻又不怕監視了,一人默默來看心上人。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嗤笑一聲,她終究一言未發, 轉身回了院落。

院落本就在王府的角落, 白日裡若是不開窗, 屋子裡也黑漆漆的。

楚然便坐在桌邊, 一手撐著下頜, 另一手敲打著桌麵, 有意無意的等著。

大概等了一個時辰, 門外終於傳來腳步聲,沉穩舒緩。

楚然抬頭朝門口望過去,正是柳鬱。

一襲白衣逆光站著, 周圍像鑲嵌了一層光芒般,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似乎沒想到楚然會在這裡, 柳鬱愣了愣, 繼而已經恢複平靜,望了一眼桌上未動過的飯食:“怎的不吃飯?”他問。

“等相公呢。”楚然說的半真半假。

柳鬱微蹙眉,卻也沒多說什麼, 坐在她對麵,普普通通的動作,他坐起來總透著一股貴氣。

“吃吧。”他說。

楚然仍舊搖搖頭。

柳鬱放下碗筷, 回望著她。

“相公,白姑娘好看嗎?”楚然笑開,問的直白。

柳鬱放在桌上的手指頓了頓。

楚然乾脆站起身,將臉湊到柳鬱跟前,在二人呼吸彼此糾纏時堪堪停下,她眨了眨眼:“我和白姑娘誰好看?”

柳鬱呼吸一滯,他甚至能嗅到淡淡的皂莢香,恍惚了一陣,很快卻又反應過來:“去找我了?”很平靜。

楚然不禁想要鼓掌叫好,被抓包了都這般平靜,他是有多不把她放在眼裡?

“不找你,怎麼看見我的相公對彆的女子那般情深義重呢?”她涼涼道,重新坐回到桌前。

柳鬱心中輕輕舒了一口氣。

“噗……”楚然卻緊接著粲然一笑。

柳鬱望著她。

“隻是想到方才那個問題,”楚然托著臉,說著理所應當,“我就覺得我比白姑娘好看。”

她是真的覺得原主的五官可人又透著一股偏執的清麗,比白綿綿那個柔柔弱弱的長相美多了。

柳鬱沒回應,隻是目光從她額角的傷疤上一掃而過。

楚然立即了然,手撫了撫自己的傷疤:“好吧,如果沒有這道疤的話。”說完卻又不服,補充道,“這道疤也是因為救白綿綿留下的,所以還是我好看。”

“你到底想說什麼?”柳鬱不解。

“我想說……”楚然笑了笑,問的隨意,“你還喜歡著白綿綿?”

柳鬱雙眸陡然緊縮,身軀一僵。

不用他回答了,楚然見他這般反應就已經明白,反而笑的更加開心:“喜歡便喜歡,有什麼說不出口的?有多喜歡?”她又問道。

柳鬱神色微變,抬頭飛快望她一眼,聲音複雜:“楚姑娘,我並非始亂終棄之人,楚姑娘的名聲因我而毀……”

楚然有些不耐煩,抬眼輕飄飄望著他:“有多喜歡白姑娘?”她又問了一遍。

柳鬱低歎一聲:“綿綿很好,我如今,已配她不起……”

“便是說,如今的你,隻能配我了?”楚然挑挑眉,“白姑娘,則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高嶺之花?”

“……”柳鬱不言不語。

“原來我不過是相公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啊……”楚然搖搖頭,“真傷人呢。”半真半假呢喃一聲,她起身走向門口。

她從不稀罕彆人的湊合。

“你去哪兒?”柳鬱立即問道。

“一會兒,你可能會感激我呢。”徐徐放下這句話,楚然輕笑一聲,離開此屋。

留下身後柳鬱眉頭緊鎖,心慌意亂。

……

楚然倒沒去彆的地方,隻又去了一趟後園。

站在方才柳鬱站的柳樹下,望著那處正在放紙鳶的女子,一個隻能稱得上秀美的女人,勝在尚有幾分天真爛漫吧,雖然楚然更想將她的“天真爛漫”稱為無知。

可就是這麼一個無知的女人。

淩九卿為了她,毀了原主——這個將他從塵埃裡扶起來的女人的一生。

柳鬱為了她,被淩九卿折磨,還毀了她的照顧之恩!

白綿綿。

她念著這個名字。

“啊,楚姑娘!”不遠處,白綿綿低呼著她的名字。

楚然回神,望著朝自己走來的女人,勾起一抹笑:“白姑娘。”她回應。

“方才我便覺得有人一直瞧我,原來是楚姑娘啊!”白綿綿走到她跟前,想親近一些,卻又忌憚於她臉上的疤,停在三步開外。

楚然笑開:“白姑娘,方才可不是我在偷偷瞧你……”

“啊?”

“附耳過來,我來告訴你……”

柳樹下,楚然和白綿綿的動作很是親密。

衛風困惑望著這一幕,這二人何時關係這麼好了?轉眼身形已經消失在轉角,朝書房而去……

……

回院路上,楚然身邊跟了個滿臉不可置信的白綿綿。

楚然一笑,她沒告訴白綿綿什麼事,隻說柳鬱就在王府裡。

以柳鬱的性子,他定然不會說自己經曆過什麼,那是恥辱。以白綿綿的天真,她也定然不敢想這世上竟還有這般血腥之事。

“就是……這裡了嗎?”走到院落門口時,白綿綿聲音怯怯問道。

楚然點頭,走進院子。

聽見院子的動靜,柳鬱身形添了幾分匆忙,走到門口:“你去了……”何處。

餘下二字,均吞咽回肚裡。

他怔怔望著楚然身邊的女人,又望向楚然,臉色陡然陰沉下來,和之前的憤恨不同,他似乎……在生氣。

“柳哥哥……”白綿綿嬌軟的聲音傳來。

柳鬱神色一僵,終於將目光從楚然身上移開,望向白綿綿,唇角勉強擠出一絲笑:“綿綿。”

楚然冷笑,多麼溫潤一人,果然什麼惱怒憤恨都是留給她的。

“柳哥哥,你在此處為何不與綿綿說……”白綿綿音有哭腔,似嗔似怪。

柳鬱神色越發怪異,飛快朝楚然望了一眼。

楚然很有眼力,微微頷首:“白姑娘和柳公子慢慢聊,我出去一下。”轉身,就要給二人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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