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懷裡抱著一個用布包起來的壇子模樣的東西,看起來應該是老宋頭的骨灰。
其實許學文一直不太明白,代嶽山到底要在宋安陸身上得到什麼!
死人嘛,除了陪葬的東西,就隻剩下骨頭渣子了,身上還能藏著什麼寶貝不成?
宋安陸被派發到大青山時,說他是身無分文也不過分,他的墳裡能有什麼好東西?或者說他的身上能有什麼好東西?這個疑問一直陪伴著許學文,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想明白。
當然,代嶽山一開始是在打宋一然的主意,讓自己接近她,娶她,也是想從她上身獲得什麼東西。宋一然這邊沒有什麼希望,一直拿不下來,才會動了要刨死人墳的想法!
是這樣吧?
許學文想了半天,不由得搖了搖頭,他想不明白,估計這些事兒也未必全是代嶽山安排的,他不過是替彆人辦事的一條狗罷了。
許學文的一舉一動都在雷千鈞和宋一然的掌握之中,不管他如何胡思亂想,隻要人不輕舉妄動,兩個人就不會把他怎麼樣,隨他去吧!
到了關山縣,宋一然給洪立業打了一個電話。
“叔,我外公的事情辦完了!”
洪立業連忙問了一句:“咋樣,順利不?”
“都挺好的,一切順利。”宋一然轉了個身,握著聽筒的手指輕輕的劃著聽筒的表麵,“我今天就要回海市了,你跟嬸子說一聲,我有重孝在身,就不過去看她了!”
關山縣這邊關於紅事,白事的講究非常多,一般身懷有孕的婦人要避讓白事,像宋一然這樣起墳遷墳,去了火葬場,墳地的人,也不能跟孕婦有接觸。
洪立業鬆了一口氣,嘴上卻道:“都是自家人,沒有那麼多說道,你們要是時間方便,就過來吧!正好過兩天曹教授也要來給新新治療,你們正好見一麵。”
宋一然勾了勾嘴角,“真不用!叔,我嬸兒那邊你好好安撫一下,我們時間上來不及,得趕回海市去給我外公下葬。現在那邊不像縣裡,不比鄉下,得買公墓。買墓地,批手續,事不少呢!”
“哎哎,我都記下了,回去跟你嬸子說。那行,那你和雷雷啥時候有空就回來啊!叔給你們安排好。”
宋一然應了幾聲,又說了幾句類似給杜老太太,新新帶好之類的話,就放下了電話。她站在原地傻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這才對著櫃台裡麵的工作人員道:“同誌,多少錢?”
宋一然出了郵局,抱上那個被許學文認定是骨灰壇子的布包,關上車門。
吉普車重新啟動,很快就離開了關山縣,往海市開去。
走走停停,大概用了兩天時間,他們一行三人終於回到了海市。
雷千鈞和宋一然倒是精神奕奕,他們似乎習慣了這種到處奔波的生活,什麼樣的環境他們都可以生存的很好。
許學文不行,就兩三天的工夫,他瘦了四五斤。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時時刻刻擔心毒發的疼痛會再次降臨到他的身上,他的精神要崩潰了。
可他們像沒瞧見他的崩潰一樣,不跟他說話,不跟他交流,甚至連一個眼神也不會給他。
隻有在吃飯,上廁所的時候,他們會用冷漠的口氣跟他說話,許學文肚子裡攢了很多的氣,無處可撒。
眼前這兩個人,就像兩尊煞神,他惹不起。
他恨代嶽山,總覺得如果沒有他,自己不會混到今天這一步。
他們到底想把自己怎麼樣?為什麼連個痛快話都不給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