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死了,你就用鬼血毀掉我的屍體唄。”
鬼舞辻無慘先是一愣,旋即狠狠甩開你的手,目露凶光。
你嚇了一跳。
不明白他怎麼這麼生氣。
隻是讓他幫個舉手之勞的忙,可他卻表現的,卻好像你強拉他跟你一起曬太陽似的。
“不就不唄。”
你無所謂,“反正,這世上的鬼又不隻有你一個。”
鬼舞辻無慘冷不丁掀起眼皮,陰惻惻的:“我倒要看看,誰敢成全你。”
你沒跟他犟。
轉而望向他身後的珠世。
她一如既往的沉默安靜。
雙手恭敬交疊身前,低垂著眉眼,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自我思想的傀儡。
可你很清楚,她心底燃燒著比你更加凶猛灼烈的仇恨之火。
……啊~
……想被酷酷的小姐姐吃掉。
給自己也準備好未來後,你就更沒有半分寄人籬下的樣子。
哪怕鬼舞辻無慘早已經成了合格的鬼王,你依舊對他態度欠奉。
除了有需要的時候,你才會想起他,其他時候你都離他遠遠的,根本不樂意見他。
他不質問還好。
一質問,你就回他自己是個忠貞烈女,深愛著自己的丈夫,絕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丈夫,更不可能在丈夫沒死的情況下,就跟其他男人牽牽扯扯,讓他彆妄想了,趕緊把你變鬼的丈夫還給他才是正事。
鬼舞辻無慘譏誚:“跟他弟弟牽牽扯扯的,難道不是你嗎?”
你差點沒笑出聲。
開始了!
開始了!
他果然開始順著你設想地道路走了下去。
不愧是曾讓你吉爾梆硬的丈夫,他簡直就是來給你幸福人生添磚加瓦的小天使!
於是,你告訴他:“什麼叫牽牽扯扯,說得好像我移情彆戀似的,真難聽。弟弟怎麼能算外人呢?他跟岩勝同出一源,就連模樣都毫無二致,那是什麼弟弟啊,根本就是岩勝的半身!”
“岩勝就是弟弟,弟弟就是岩勝!”
“我跟弟弟牽牽扯扯,本質是就是在跟岩勝牽牽扯扯。你可以不懂,但你不能詆毀我做妻子的操守!”
鬼舞辻無慘:“你是想說,他們是同一個人?”
你一臉孺子可教:“沒錯,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鬼舞辻無慘眼神嘲弄。
覺得你已經不是自作聰明了,而是根本把他當傻子哄。
他捏住你下巴,轉向自己,梅紅色的鬼瞳泛著看穿一切的涼意:“說出這種笑死人的話,你隻是想說,你根本沒對他弟弟動心吧?”
不曾想,你卻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動心啊,怎麼可能會不動心呢?”
“弟弟又行又強,還乖巧懂事,比不苟言笑,還總不許我如意的岩勝不知道體貼到哪裡去,身為女人,有誰能拒絕弟弟這樣的情人呢?”
“再說了……”
兀得,你腔調一轉。
轉而拉下他捏住你下頜的手,將側臉貼在他滾燙乾燥掌心輕輕蹭了蹭,黑白分明的眸子深深凝睇著他,“這種情感,你應該能理解吧?”
鬼舞辻無慘緊皺眉頭。
“曾經,我也是這樣為你動心的。”
你應景地親了親他修長有力的指節,“你跟小公子,是一個人,卻又不是完全相同的一個人。”
“我知道我不該愛你,你跟小公子不一樣,你總是想殺我,還總喜歡做讓我傷心的事,可我的心還是不可遏製地為你悸動,那時候,我拚命想分清你們、拚命想跟你劃清界限……可到了最後,終究隻是徒勞,我還是做了你名副其實的妻子。”
“如今看來,那根本就是庸人自擾。”
“你們都是同一個人。”
“我沒有琵琶彆抱,更沒有腳踏兩隻船,隻是我心愛的船裂開了而已。”
“也許在外人看來,我可能過於優柔寡斷,甚至還犯了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可實際上,我的心從來都專注如一。”
鬼舞辻無慘越是如遭雷劈,你就說得越流暢。
“而現在,就跟當初的情況一樣。”
“我的心隻為岩勝動搖。”
“雖然,他像極了你,總會惹我生氣,但隻要我想起他的半身弟弟,就忍不住原諒了他。”
“一樣?”
鬼舞辻無慘臉色慘白。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失音,又好像麻木了,直到喉嚨發出短促且急的呼氣,那些憤怒質問才找到出口,瞬間噴薄而出,“怎麼可能一樣?!”
“一樣的。”
你慢條斯理拉起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愉悅笑出聲,“聽啊,我對你們愛的心音都是一樣的。”
鬼舞辻無慘觸電般抽回手。
他後退一步站起身,像困獸般踱步轉圈,最後,他麵無表情盯著你,梅紅色的鬼瞳湧動著無數情緒的,半晌,咬牙開口:“他根本不愛你!”
“我知道啊。”
你靜靜回視著他,“就像你不愛我一樣,他也根本不愛我。你們對我隻有殺意是真的。可這又如何呢?”
“乾一行愛一行。”
“我既然成了妻子,自然要全心全意憐愛自己丈夫。”
“這是打工人應該具有的基本職業素養,你不懂也沒關係,你隻要記得,在我還是你妻子的時候,是真的愛過你就好。”
“所以……”
頓了頓,你誠懇道出自己鋪墊已久的真言,“現在,能把岩勝還給我了嗎?”
“你跟弟弟不同,你這個樣子,真的讓我很為難,岩勝要是因為你而誤會我琵琶彆抱……”
可這次,你抱怨的話還沒說完,隻聽耳畔錚然一聲清脆琵琶響,所處房間瞬間換了天地,原本站在你跟前的討厭鬼王也消失不見。
你猜他可能又去折磨繼國岩勝去了。
而正如你預料的那樣。
鬼舞辻無慘被氣跑後,再次出現在你眼前的,是繼國岩勝——準確來說,是已經變成鬼的繼國岩勝。
他遞給你一封切緣書。
你伸頭瞧了一眼,不接,溫柔無害地衝他露出歉疚的笑:“我這一生,隻可能成為寡婦,絕不可能切緣。”
繼國岩勝將切緣書放在地上,推到你跟前,沉肅鄭重的聲音一如既往可靠:“繼國岩勝已死。”
“那你是誰?”
“……黑死牟。”
說著,他緩緩抬起頭,露出六眼鬼相,昭示著他再也不是曾經繼國家主,也不再是鬼殺隊的獵鬼劍士。
你愣了一下。
旋即誠懇地衝他豎大拇指:“不愧是你!輸給你,我心悅誠服。隻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是回答。”
“……你講。”
“你現在急著跟我劃清界限,究竟是不願意牽連我,還是在向上司獻媚求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