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隻靠言語單薄的描述,難保不會被過於聰明的童磨抓住漏洞,故意扭曲你的真意,隻為達成戲謔踐踏你感情和人生的目的。
你絕對不能高估一個樂子鬼的底線!
所以,你決定給他樹立個絕對不會出錯的標杆。
——桐壺帝。
你抿著唇。
垂眸斟酌片刻,小聲道:“我不是伊之助,無法代替他回答。”
童磨:“啊?這樣啊……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呢?你是他的母親,如果你都很喜歡的話,我想他肯定也不會討厭到哪裡去。”
你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試著回答:“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會比較喜歡桐壺帝那樣偉大博愛的父親,即使知道冷泉帝是女禦與自己最愛的兒子私通生下來的,也能全心全意疼愛他,並送他登上帝位。”
“不管是對於冷泉帝,還是光君,他都儘到了人父的責任。”
“如果伊之助長大了,我想他應該也不會討厭那樣的父親。”
童磨唔了聲。
興致勃勃的表情略微收斂。
他似乎是在謹慎地思考什麼。
那雙宛若雨後初虹的七彩琉璃瞳子,再沒有一絲之前溫柔仁慈,夜色裡,過分蒼白俊秀的麵容,更是不經意就透出一股濃濃的違和與疏離。
讓人瞧了心頭發寒。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直接褪下偽裝,而是重新低頭望向你,像是已經做好什麼決定似的,笑著轉移話題,問你叫什麼名字。
“羽衣。”
你沒有絲毫猶豫。
也不畏懼被他拆穿。
反正,關於名字你總有一萬個合理的理由。
童磨又瞧了你一眼,俊秀異常的臉上浮出奇特的神情:“歸去之時,羽衣輕著身,慕君之思深無奈……真是個好名字呢。”
你神情恍惚。
總覺得他念的俳句有點熟悉。
“說起來……”
就在你凝神思忖之際,就聽童磨開心道,“也許是美麗的女子大都相似吧,我有一位朋友,他妻子的名字也叫羽衣,聽說,那真是一位極其漂亮的女子,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讓他念念不忘。”
“隻不過,我那位朋友太嚴肅了,我隻是想看看她的臉而已,又沒什麼惡意,卻還是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並威脅我沒有下一次……”
你腦海靈光一閃,瞬間醍醐灌頂。
想起來了!
當初黑死牟第一次見到你時,嘴裡念的也是這個!
驚訝間,童磨抱怨的腔調驟然一轉,整個人都變得興衝衝的:“雖然他拒絕了我,但我應該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名字。”
“原本,我還想用諸如‘你既然願意跟我在一起,那我就不僅是伊之助的父親,更是你的丈夫’,‘徹底拋棄舊時一切,跟我一起重獲新生吧’之類的話,讓你改成我喜歡的名字。”
“幸好啊。”
“幸好你也叫羽衣,這樣的話,我就不用麻煩地給你改名字了呢。”
你臉皮僵了僵。
瞧——
這就是你覺得自己瘋不過他的原因。
你是打工人。
而他天生精神不正常。
這種與生俱來的差異,讓你根本無法很好地施展PUA技藝。
童磨全然沒有彆人聽了他的話會難過的覺悟,反而低低笑出聲。
胸腔共鳴引得的震動,讓你清楚感知到他現在是如何快樂:“羽衣,你真的很漂亮,肯定不輸給我那麼朋友的羽衣……等得到那位大人的傳召,我就去告訴他,告訴他我也得到了自己的羽衣,哈,你說,他究竟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你偷偷翻白眼。
黑死牟當然會懲罰你。
隻不過,他並不是因為多麼在乎你,完全是因為童磨給自己的過家家對象,取名羽衣的行為,觸碰到了黑死牟不容許以下犯上的逆鱗。
你心下歎氣。
怪不得他會被所有鬼討厭呢。
就憑他這個賤法,縱然他長得好,身份地位也足夠高,提供的物質生活也足夠豐富,也不妨礙你不喜歡他。
【希望黑死牟爭點氣,趕緊把這個膽敢挑釁自己的煩人精吃了】
【這樣的話,對大家都好】
【對我尤其好】
你望著童磨喜形於色的俊秀麵容,如是想著。
而這個念頭,在他向眾人宣布你突如其來的身份之時,愈演愈烈。
童磨:“高興嗎,羽衣?”
你沒回答。
隻是抱緊孩子,配合地低下頭,臉上露出難為情神色。
童磨更高興了。
拉著你就朝準備好的房間裡走去。
而信徒們大概也是被洗腦得夠徹底,沒有人覺得自家教祖突然帶回老婆孩子有什麼不對,依舊用那種盲從愚信的灼熱眼神,注視著自家教祖。
你:“……”
邪、教份子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