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讓邪惡的妖怪觸碰到您一根寒毛!”
……開明體心的父母!
你剛感慨完,就被刹那猛丸突如其來的宣誓下了一跳。
艱難咽了口口水,差點沒繃住表情。
也虧得你已經是個成熟的打工人了,很快就穩住了。
你垂下長睫。
黑白分明的眼珠靜靜凝睇著他:“……真的?”
刹那猛丸:“是!”
你:“你確定嗎,刹那猛丸?我隻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女,除了金銀田契,一無所有。即使你做了我最忠誠的部下,我也不可能帶給你足夠回報。跟在我身邊,你就永遠是個普普通通的武士,再無上升的可能……”
沒有人會討厭誠心誠意想給自己當牛做馬的打工人,你也不例外。
可你覺得,你跟那些慣會畫大餅的萬惡資本家不一樣,你得給他潑盆涼水,給他冷靜思考的機會。
沒辦法。
畫餅也是很累的!
如非必要,你一點也不想再勞心費神糊弄彆人。
刹那猛丸虔誠叩首:“您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你莞爾一笑,隨後道:“我想吃肉。”
吃慣了大正時期豐富可口的各色料理,再讓你重新回到平安時代,跟著貴族們一起吃野菜、就鹹菜,很難不生出一股正在蹲大牢的淒苦錯覺。
“是,請您稍等!”
刹那猛丸彆說驚詫了,就連質疑你的意思都沒有,毫不猶豫扭頭去準備。
你目露讚許。
不錯。
雖然戀愛腦了點,但好歹是個合格的打工人苗子。
嬌嬌過來給你潑涼水:“你竟然還有心思跟他玩起青梅竹馬的遊戲?羽衣,你彆忘了,他最後可是想要殺你的男人!”
你不以為意:“無慘當初也是要殺了我。”
嬌嬌頓時噎住。
你:“至於他,頂多就是個戀愛腦打工人。見到落難的姬君公主,就熱血上頭,覺得自己是拯救她的勇者——這也是很正常的。誰讓他還這麼年輕呢。”
“等到他跟我一樣大,見多了爛韭菜後,他就會明白,什麼愛不愛的,自己過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嬌嬌:“你現在才十二,還沒到裳著的時候,可人家刹那猛丸前不久就加冠了,早就成為正式的大人了。不然,你以為他怎麼成為巡夜的守衛的?”
你笑而不語。
嬌嬌故意跟你嗆聲,不過是想要挽回一絲顏麵而已。
身為成熟可靠的大人,你可不會拆穿它。
刹那猛丸說到做到。
說了要做你最忠誠的部下,就沒有一絲一毫摻假。
不管你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會滿足。
甚至,在你就穿著打扮、出行等問題跟乳母發生爭執時,他也會頂著父親的叱責,毫不遲疑地站在你身邊,跟她們對抗。
而你,自認為是個很好的老板。
每一次都給予了識時務的他,相當豐厚的物質報酬。
在他的配合下,你過上了相當快意的生活。
想乾嘛乾嘛。
想吃啥吃啥。
整座宅邸屬你最大。
春賞櫻,秋賞葉。
冬天窩在火桶燒得暖烘烘的寢殿裡看飄雪。
夏天嘛,自然就是去欣賞各家神社祭典,順帶吃吃喝喝。
那天,你隻是乘坐牛車,非常普通地去隔壁鎮上觀賞山王權現祭禮,不曾想,竟然遇見了了不得的東西。
當時路程有點遙遠。
你坐在顛簸的牛車裡正昏昏欲睡,耳邊突然就聽見了護衛們紛亂的警戒聲,隨之而來的,就是金石相交的鳴響,以及牛馬受驚的哞聲。
乳母掀開車簾一瞧,斥怒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驚恐地捂著心口癱軟了下去,身體抖若篩糠,嘴裡含混不清地囁嚅著“妖、妖怪”。
你立刻醒了盹。
毫不遲疑越過乳母驚慌的阻攔,一把掀開竹製車簾,倒要看看妖怪究竟長什麼樣。
總不至於難比食人鬼更奇形怪狀吧?
這樣想著,你定睛一瞧,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焯!
好大一群野貓福瑞!
隻可惜——
你不是福瑞控。
當那隻貌似是領頭貓的紅發福瑞,傲慢地站在雨皮付轅上,妄圖趁著護衛們陷入苦戰搞偷襲的時候,你毫不客氣撿起護衛們拉下的染血佩刀,快準狠把它捅了個對穿!
“滋啦”一聲。
利刃撕裂血肉,破胸而出。
絲絲縷縷殷紅的血液順著刀刃,滑落刀顎,一點點濡濕你握刀的手指。
紅發福瑞捧在手裡肆意把玩的火焰立刻消散。
它略顯吃驚地扭過頭。
你衝它微微一笑,動作乾淨利落抽出刀。
它被你動作帶倒,跌落車轅。
與人類相似的血液讓你多少有點不適,但這並不妨礙你雙手更緊地握住佩刀,高高舉起,滴著血的刀鋒直直對準它脖子砍下:“你媽沒告訴你,就算是毛絨絨的福瑞,也不要輕易做掃興的事惹人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