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遠處傳來刹那猛丸驚懼的喊聲。
視線餘光裡,刺目的閃電憑空生出,悍然撕裂空氣,化作無形利刃直衝你麵門而來!
速度之快,根本不是你能輕易躲開的。
而你也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
更快、更準、更狠地砍向罪魁禍首的腦袋!
你可以不好過。
但也絕對不許彆人好過。
下一息——
一道白影瞬身而至。
他不僅輕易揮散了福瑞們的閃電襲擊,還牢牢攥住了你的手腕,讓你無法砍斷罪魁禍首的脖子。
“擅自進入我西國領地偷襲無辜人類,這絕非作客之道。”
他聲音優雅溫柔。
一如他攥住你手腕的力氣。
能阻止你。
又不至於捏得你疼。
你呼吸急促。
剛剛死裡逃生的經曆,讓你心臟怦怦直跳,激烈得仿佛要跳出胸膛。
你極力平複氣息。
驚疑不定地審視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
他背對著你。
跟前麵的福瑞們成對峙之勢。
讓你隻能看見他高高束起的銀色長發、華麗的雙肩鎧甲、毛絨絨的雙尾披風,以及側臉上若隱若現的藍色妖紋。
……有點眼熟。
福瑞們幾乎是在白影現身的瞬間,就跟炸毛的貓兒一樣,再不戀戰,紛紛跳上枝頭,發出驚懼地哈氣聲。
綠頭發的壯漢福瑞更是怒火中燒。
它抱著受傷的紅發福瑞,一臉怒不可遏:“犬大將,身為堂堂西國之主,你是想要包庇傷害我姐姐的罪魁禍首嗎?!”
“該死的妖怪!”
“明明是你們先襲擊我們的!”
“竟然敢用血玷汙我們高貴的姬君大人……就是你們該死!”
勉強保持站立的護衛們聽著他們顛倒黑白的話語,紛紛出離了憤怒。
而麵對人類的憤怒,壯漢福瑞也隻是輕蔑翻了個白眼,神情鄙夷:“區區人類……能成為我們豹貓妖一族的食物,是你們的榮幸。”
護衛們更加義憤填膺。
恨不得跟他們死鬥。
“夠了。”
犬大將腔調和緩低沉。
卻有著讓人心頭一顫的力量。
不僅護衛們霎時噤聲,就連樹枝上那些哄笑的福瑞們,也受驚後退到更遠的樹枝上,仿佛是在害怕那個神情溫柔的銀發男人突然暴起,把他們都殺了。
他兀自道:“此乃西國領地,不是你們豹貓妖隨意胡鬨的地方。倘若不服,可讓你們的主公親自與我交涉。請吧。”
豹貓福瑞們不敢跟他來硬的。
麵露不甘帶著部下撤走,隻留下句色厲內荏的“他日,我們的主公大人必將親自拜訪西國”的宣言。
“你沒事吧?”
“妖怪,放開我的姬君大人!”
同時刻,犬大將和刹那猛丸的聲音同時響起。
犬大仿佛才意識自己失禮了,立刻鬆開鉗製你的手,並在刹那猛丸的逼視下,慢慢撤退到對人類來說會感覺到安全的距離。
你沒出聲。
隻是接過刹那猛丸遞來的帕子,一點點擦去指尖的血跡,以及被他攥過的手腕,隨手丟棄。
之後,尤嫌不夠。
竟還掏出衣襟裡垂著紅色絲帶的檜扇,緩緩展開,露出日月淩空的扇麵,遮住唇鼻,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平靜眸子。
“什麼西國之主。”
“連自己領地上生活著的人類都保護不了,比之我一任女流更不如,私以為,你真是妖怪中的恥辱。”
“你你你!”
犬大將沒生氣。
倒是他躲在他肩上的小跳蚤氣得直跳腳,“不知好歹的女人!剛剛要不是主公大人來得及時,彆說你了,就連你身邊的這些護衛們,都會一同被豹貓妖一族掠去!竟然還敢這樣跟主公大人說話!”
“哼,我們就應該放著你不管才對!”
你不置可否。
刹那猛丸冷哼:“沒有的廢物,總是愛給自己找理由。”
說罷,他擋在你麵前,不讓他們看見你分毫,“姬君大人,請進去,彆再讓惡心的妖怪玷汙了您的眼睛。這裡一切都交給我。”
你微微頷首。
在他的侍奉下,重新矮身回到牛車。
經此一役,你也沒心情再去看勞什子的山王權現祭禮了,直接打道回府。
護衛們都傷得不輕。
皮肉傷都是小事,更多是傷筋斷骨。
有的甚至都沒有撐到醫師到來,就直接重傷死去。
你很不高興。
自己手裡賴以生存的金餅,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薄了下去還是小事,關鍵是又有人因你而死,可你卻連砍下福瑞們的頭,給他們祭儀都做不到。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犬大將。
你心裡憋了口氣。
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直到犬大將後半夜悄摸出現,站在襖障子之後,好聲好氣向你道歉,煎熬了半夜的你才終於找到了出氣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