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不接受,還非常過分地一巴掌抽上去。
你非常用力。
可犬大將到底是妖怪。
他的身體素質比鬼舞辻無慘更好。
哪怕你是腰手共同旋轉發力,狠狠甩了他一個大比兜,也無法在他臉上留下清楚的巴掌印。
不僅如此,反倒還震得你掌心發麻。
你隻覺得非常解氣。
“可惡的女人,你對我的主公大人做什麼?!”
小跳蚤大怒。
當即蹦出來就要咬你,卻被犬大將及時拿捏。
“冥加!”
犬大將製止它,卻讓自覺主辱臣死的冥加猛地爆發出慘烈的哭聲。
“主公大人!”
“您可是我們西國愛戴的主君啊,如今竟然被一個不知感恩人類女人如此羞辱,冥加我、我……真的羞愧不已,恨不得立刻死去!”
聞言,你笑了。
纖細白皙的手指捏著檜扇緩緩展開,隻用看不喜怒的眼睛瞧他。
片刻後,讓人如坐針氈的目光從犬大將臉上,緩緩挪到痛哭流涕的冥加身上:“感恩?”
“可笑,我為什麼要感恩把我們害到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
你語氣淡淡的。
目光卻不疾不徐挪回犬大將臉上。“如果不是他來妨礙我,我已經替我那些忠誠的護衛們報仇雪恨了。”
“可現在呢?”
“無論耗儘多少金錢,我都無法挽回他們的性命不說,還要眼睜睜看著殺害了他們的凶手們逃之夭夭……”
冥加憤怒打斷你的話:“亂講亂講!如果不是主公大人出手相助,你早就已經死了!”
你:“我寧願死了!”
冥加一驚。
就連一臉無奈,隻能看著你們吵架的犬大將都立刻嚴肅了表情,眼神凝重。
“如果不是因為有你們妖怪的存在,護衛們根本不需要為了保護我而拚命戰鬥,如今,你們害死了我忠誠的護衛,竟然還妄圖以我恩人的身份自居,真是……恬不知恥、莫名其妙!”
你倏然轉過身。
背對著他們走入襖障子,昏黃搖曳的燭光,將你的身影映在其上,拉得很長,“想道歉,也可以啊……去那個世界,把我忠誠的護衛們帶回來。”
“說不定,我就會原諒你們。”
你姿態放得高高的。
從始至終都遊刃有餘地掌握著跟他們對話節奏。
不管是生氣,還是冷淡,都把握在一個恰到好處的程度,會讓他如鯁在喉,卻不至於立刻暴起翻臉。
雖然有點走鋼絲的成分,但收獲頗豐。
就像現在——
原本已經被醫師判定死亡,隻能擺在前院近侍間停靈,期待神明恩賜他們複生的護衛們,在天生牙的幫助下,重新獲得了新的生命。
而你,則是一如既往地拿捏了。
麵對自得的冥加,雙手矜持地捏著檜扇,半遮住唇鼻,隻露出一雙看不出喜怒的眸子。
犬大將並不居功自傲。
製止住喜形於色,不停顯擺自家主公多麼強大溫柔的冥加,他再次向你道歉,為自己的疏忽沒有保護好西國的子民。
你這才可有可無地嗯了聲。
犬大將:“我叫鬥牙,你呢。”
你:“羽衣。”
拿捏完犬大將,你垂眸望向前來質問你的刹那猛丸。
與喜極而泣,直呼是神明恩賜乳母和護衛們不同,刹那猛丸仿佛察覺到什麼,表情嚴肅到陰沉。
他直視於你:“姬君大人,是那個妖怪做的嗎?……昨夜淩晨,我看見有白光從您的寢殿裡離開,之後,重傷而亡的護衛們就紛紛活了過來……”
你雙眸微眯。
很不喜歡他現在的表情。
打工人就該有打工人的樣子。
擅自質疑老板,可不是合格打工人該有的素養。
尤其,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奇怪。
似乎在生氣。
又似乎在下定什麼危險的決心。
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你這個老板吊死在路燈上似的。
你沒耐心跟他打哈哈。
直白發問:“所以呢?”
刹那猛丸一愣。
你聲音很輕。
卻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是他做的,又如何?”
“告訴我,刹那猛丸,你想乾什麼?”
“你寧願把跟你互相托付後背的同僚們都殺了,也不願意接受妖怪的幫助?……我竟不知道,你何時成了這樣偏執剛愎之輩。”
刹那猛丸瞬間慌了。
他下意識膝行一步,想要靠近你,卻被你扭身躲開。
你展開泥金檜扇。
遮住唇鼻,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淩淩目光居高臨下投來,泛出星星點點涼意,止住他想要拉扯你的動作。
“從我知曉自己被父母放棄的那一天起,我就明白,我所擁有的就隻有宅邸裡的你們。”
“你們都是跟我相依為命的親人,無論如何,我不會拋棄宅任何一個人。”
“如今,他們既是為救我而死,倘若有方法可以挽留,我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其實現。”
“倘若看不慣,就請自行離開吧,也算全了我們一場主仆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