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的。
這還是你第一次見到如此會自說自話的狗男人。
月姬。
一個生出了殺生丸那樣兒子的女人。
怎麼想,她都不會戀愛腦上頭,隻因為男人生了異心,就來為難你一個人類女人。
她是不會為難你。
可這並不代表你就要蹬鼻子上臉,恬不知恥跟她分享同一個狗男人。
就算是封建男人吃膩了,想換個新鮮的妖怪口味,你也並非非要挑他。
是以,你半倚隔扇,偏過頭,黑白分明眼珠似笑非笑:“何必這麼麻煩?如果隻是想幫助我躲開豹貓妖一族的針對,讓我嫁給殺生丸也是可以的。”
“我很喜歡他。”
“自他從天而降,拯救我於水火之中的那刻起,我就望著他移不開眼。雖然隻有短暫驚鴻一瞥,但我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他了。”
說到動情之處,你甚至煞有介事按住自己心口,“不怕你笑話,時至今日,我一想起他來,還是不由得麵紅耳赤,悸動不已……”
“假的。”
篤定的聲音打斷你的話。
你一低頭,就瞧見犬大將正望著你,金色獸瞳滿是爽朗笑意。
“你心臟跳動的聲音,還不如剛剛聽到我們要成親時跳得劇烈。”
“羽衣,你不喜歡殺生丸。”
你冷下臉。
很不喜歡他沒眼色地跟你唱反調。
“我出身白犬一族,天生耳朵比較靈敏,能聽見很遠地方傳來的細微的響動。隻是聽見你的心聲而已,很簡單的。”他就像察覺到你想問什麼似的,體貼地解答你的困惑。
“哦。”
“那你還不懂嗎?
”
你雙眸眯起,“我之所以這樣說,隻是因為我並不想跟你們妖怪牽扯太多。”
“你是西國領主,是高高在上的大妖怪,可你不會真的以為,在我們人類眼裡,你跟豹貓妖一族有什麼本質不同吧?”
犬大將愣了愣。
你:“說到底,你們本性都是一樣。要說有什麼區彆的話,你們唯一的區彆就在於,你比它們更高明……它們隻會蠻力掠奪,不像你,冠以保護之名,就想要我自願成為一朵毫無自我,隻能依附你而生的花。”
“我沒有……”
犬大將這次是真的驚到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淪落成跟豹貓妖一族的小輩同樣的待遇了。
“做你的青天白日夢!”
你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手裡捏著的檜扇遷怒般狠狠砸在他腳邊,脆弱的扇軸立時斷裂開來,“豹貓妖一族想要尋仇,就讓它們來好了!”
“我的護衛們沒有一個是畏死的孬種!”
“而我,身為他們的主人,自然更不是貪生怕死的廢物。”
“它們最好把我們都殺了,不然,隻要我得到那顆據說能實現一切願望的寶玉,我就會許願讓它們統統下地獄!”
你呼吸急促。
胸口因為慍怒劇烈起伏。
死死盯著他的眼珠黑白分明,仿佛被水洗過,明亮又銳利。
“我曾經相信過你……哪怕本能告訴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妖怪都是一樣的,我也還是願意跟你說那麼多委婉的話,隻是因為我覺得自己不能太絕對,應該一棒子把你們妖怪都打死了。”
“我試圖相信你,試圖相信你不是那種妖怪……”
“甚至,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生怕你攪入我跟旁的妖怪的恩怨裡!”
“可現在……”
你深吸口氣。
使勁眨眨眼,驅散眼底氤氳的水霧。
說不出是痛心,還是其他什麼,隻是等到胸口傳來窒息的滯痛,才緩緩吐出。
“你真令我失望!”
說完,你背過身去,毅然下了逐客令。
“我絕對不可能隻為了活下去,就舍棄自我,接受你的庇護,成為你的妻子!滾吧,彆逼我再說出其他難聽的話。”
“不是你說的這樣。”
犬大將歎了口氣。
仿佛沒脾氣似的,來到你身後,將你因為憤怒而繃緊的身體攬在懷裡,又重複了一一遍,“不是你說的這樣。”
“並不是你成為我的女人,我才會保護;而是我仰慕你,才希望你能接受我,讓我成為你的丈夫。”
你試著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不意外。
隻是有點困惑。
原主是大和撫子類的女性,除了鬼舞辻無慘那樣的精神變態,沒有人會討厭,犬大將會傾心她太正常了。
可你次次不給他好臉,次次拿捏他,他竟然都受了。
如果他不是顏狗、戀愛腦的話,那就隻能是個賤骨頭了。
好好的人不做,非給自己找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master不行。
這樣想著,你偏頭瞧向他。
像是被他的話逗樂,不吝嗇莞爾:“你們妖怪都喜歡玩這種把戲嗎?都是妖怪了,乾嘛不直接點?……想睡我,直說好了。”
犬大將愕然。
素來溫柔的臉上,浮出顯而易見的不解。
你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一隻手穩穩捏住他線條硬朗的下頜,拽過來,柔軟的拇指抵在他微抿的薄唇上,一下一下摩挲著,很輕易就將他的唇擠壓變形。
……再強大的大妖怪,唇都是軟。
你臉上浮出些許微妙情緒。
為了避免自己想七想八,直接將空餘的左臂搭住他脖頸,手指輕巧解開他高高束起的銀色長發,冰冰涼涼的銀色長發,仿佛一攏月華,直直傾瀉在你指縫。
如絲如綢。
觸感極佳。
犬大將長得不錯。
是狗。
身上卻沒有狗特有的怪味兒。
不忠誠這點有些讓人下頭,但特殊情況,也不是不能稍微忍忍。
這樣想著,你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