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不被他看在眼中。”
“他之所以會幫你,隻是因為……”
頓了頓,犬大將將你抵在他肩上的腦袋掰過來,一點點撥開你被汗濕的長發,撥至耳後,望著你略顯蒼白,卻明顯不服氣的小臉,無可奈何地說出殘酷的話,“……你是我的妻子。”
“那孩子非常尊敬我。”
“即使你是人類,可隻要你是我的妻子,那他就不可能為難你。”
“而且,大妖怪的驕傲和自尊,也不允許他做出跟人類斤斤計較之事。他或許不會像尊敬我一樣尊敬你,但也絕對不會吝嗇給予些許幫助。”
“就比如——”
“帶你去見月姬。”
犬大將聲音一如既往溫柔。
甚至,還帶著點縱容寵溺的笑意。
可壓下你腰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下的衣裳。
你吃痛。
下意識死死摟住他脖頸,發抖的手在他身上摳出道道血痕,也阻止不了,隻好惱羞成怒般狠狠咬住他喉嚨。
然後——
就更疼了。
……
……
你早就膩煩了溫柔的把戲。
小公子又菜又愛玩的三秒溫柔、黑死牟大男子主義的溫柔,童磨虛偽的溫柔,以及繼國緣一懵懂無知任你塗畫的溫柔……形形色色的溫柔,你都見識過得七七八八,早已沒興趣再去涉獵其他的。
與其玩俗套的劇情,倒不如來點新鮮的。
霸道的強取豪奪,你就沒玩過。
隻是,你高興了,乳母卻心疼壞了。
她不停掉眼淚。
在你伸手去接她端來的藥碗時,下意識膝行後退,淚流滿麵:“姬君,不如……就不喝了吧?”
“上次不是也沒喝嗎?”
“說不定不會有事呢?姬君,這種東西,實在不是您這等高貴身份的女子應該入口的……”
“情況不一樣。”
你搶過藥碗。
指腹試了試溫熱的碗壁,隨後一飲而儘。
腥苦的滋味順著舌頭直衝天靈蓋,苦得你小臉皺成一團,隻感覺三魂都要去了七魄,“他是妖怪,成為他的妻子,就已經夠丟人了的,要是再生出絕非人類的半妖孩子,我還有什麼臉麵活下去?”
“自己倒黴就罷了,可不能帶著孩子一起倒黴。”
乳母泣不成聲。
一會兒詛咒那個該死的妖怪,趕緊死在外麵,再也不要出現了;一會兒期盼刹那猛丸趕緊回來,就算打不過,帶你逃走也是好的;同時也沒忘了給你遞上解苦的漬梅乾。
然後,你又被酸得麵目猙獰起來。
犬大將並不是無害。
最起碼,沒有他一直展現出來的那麼溫柔大度。
彆的不說。
單說殺生丸帶你去見月姬這事兒,他能漫不經心說出來,足見他對西國的掌控之深。
他是狗。
可如果真的把他當做犬夜叉那樣的傻狗開看,絕對是要吃大虧的。
而他的心計和城府,也明顯不是殺生丸能比肩的。
等後來,他把殺生丸帶過來,仿佛不記得你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似的,坦然自若將他正式介紹給你認識,並且毫不介意你們相處,你才更確定了一點:
他比奈落都狠。
奈落在他麵前,可能都隻是個手段拙劣,沒長大的孩子。
你扭頭望向殺生丸。
他枯坐在釣殿。
薄金色的冷淡金瞳微微垂落,瞧著下方波光粼粼的枯敗池塘發呆,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陰鬱氣息。
這是犬大將交付的囑托。
當他因故外出之際,就讓殺生丸留在這裡保護你。
犬大將是這樣跟你說的。
可你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說服殺生丸的。
事實就是,殺生丸真的來了。
即使拉著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高興的氣息,卻還是像隻聽父親話的乖狗狗,來到你這個小媽的宅邸。
你正盯著他走神,額頭突然被飛來的硬物擊中,因為毫無防備,頭骨立刻發出清脆的咚聲,震得你眼前一黑。
你驚呼出聲。
捂著嗡嗡作響的腦瓜子,蹲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不那麼疼了。
剛要站起身,就瞧見一顆乾枯的蓮子順著衣擺滴溜溜滾落。
你循著蓮子飛來的方向望去,徑直望入一片冷冰冰的薄金瞳色之中。
……生氣了。
……是我的話,我也會生氣,沒有孩子會對小媽這種生物有好感。
……他本來對我並沒有凶得這麼明顯。
……犬大將可真會殺人誅心哇。
諸多紛雜複雜的念頭亂麻般浮現,唯獨最後一個越來越清晰,直到跟刷屏似的,強勢占據你的意識。
你不由歎息。
怪不得月姬會那樣笑。
怪不得月姬根本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破事。
怪不得……
你忍不住灰心喪氣起來。
犬大將好像真的不是你這個層次該直麵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