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大將沉默了。
不管是同意,還是拒絕,他都沒有立刻回複你。
你也不逼她。
隻是緩緩從他懷裡拾起頭,眼中閃著體諒理解的淚光:“沒關係。此事事關重大,你需要一些時間來認真考慮,也是很正常的。”
“無論你做出何種選擇,身為你的妻子,我都不會心生怨懟。”
這樣說著,你抬手輕輕撫了撫他側臉,仰頭親了親他唇角,“隻是,倘若我們意見不和,不幸分開了,也希望你記得,不是我不愛你,而是因為……我不能愛你。”
“我是你的妻子,更將是我們孩子的母親。我做孩子的時候,過得很辛苦,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跟自己一樣,有任何不幸的可能。”
仿佛說到了傷心處。
你眼中的淚水顫了顫,終究還是奪眶而出。
“我可以不被愛,但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也不被愛。”
將他一個人丟在寢殿後,你攏著曳地的衣物,頭也不回地去了東對屋。
那裡,乳母已經捧著快要涼透的湯藥在等著你。
乳母淚流滿麵:“姬君,還要喝嗎?”
你:“自然是要的。”
乳母苦苦哀求:“可您已經出現中毒的輕微症狀,再這樣下去,彆說以後還能不能生孩子,就連性命都可能要搭上去!”
你歎氣:“可我總不能生出半妖血統的孩子。乳母,你並不是沒有見過殺生丸對待我的態度,妖怪看不上人類,更看不起混淆妖怪血統的半妖,我怎麼舍得自己的孩子吃這種苦?”
乳母:“可您並不是自己啊,不還是有那位、那位大人嗎?”
你:“可他並不僅僅是我的依靠啊,他還是月姬和殺生丸的依靠。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其他人,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姬君,又能占得幾分?”
乳母掩麵哭泣:“那位大人如果願意變成人就好了。”
你將湯藥一飲而儘。
緩了好一會兒,才道:“話不能這樣說,不管他願不願意變成人,他都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強迫他做出有利於我的選擇。”
乳母哭得捶胸頓足:“為什麼不能?您明明是高貴的姬君,卻為了他,早早就給他的正妻準備好了黃金打造的首飾,隻希望她不要因為你加入他們的家庭而生氣。”
“現在,您隻是想讓他變成人類,跟您在一起,又有什麼問題?!”
你試圖讓乳母小聲點。
擔心被寢殿裡的犬大將聽到。
可乳母卻伏在地上,聲嘶力竭:“一段感情裡,哪裡隻要您付出的道理?!他這根本是糟踐您!該死的妖怪,竟然如此玩弄我的姬君大人,怎麼還不去死!”
她不停咒罵著犬大將。
你也悲從心裡。
原本還在拚命安撫她,到了最後,跟她哭成一團。
你一邊抹淚,一邊在心給乳母點了個讚。
不知道她是演技超絕,還是借題發揮,反正,你看了隻覺得她忠貞護主,犬大將被罵完全是活該。
犬大將離開了。
這個消息還是一直關注著寢殿情況的刹那猛丸告訴你們的。
你如蒙大赦。
耶!
狗男人終於滾了!
乳母也立刻收了眼淚。
掏出乾淨的手帕,輕輕擦去你臉上的斑駁淚痕,滿是心疼:“因為那隻該死的畜生,姬君您都憔悴了許多……”
刹那猛丸也自責不已:“都是屬下無能!”
你乖乖仰著臉,任乳母擦著,嘴裡柔聲寬慰刹那猛丸:“不必自責,這事兒本就與你無關。反倒是我應該謝謝你才對,你給我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法子。無論落得什麼結局,我都儘力了,不再會有遺憾了。”
乳母下意識望過來。
你們三人目光交彙,
對視片刻後,默契地不再說彆的。
你從來沒有一刻忘記了。
犬大將跟鬼舞辻無慘的不同。
他不僅擁有更加神鬼莫測的能力,還擁有鬼舞辻無慘永遠沒有的腦子。
就算他人已經離開,難保不會故意留一隻耳朵在這裡,就像他掌控西國、掌控雲上城那樣。
都已經走完九十九步,可不能砸在這最後一步上。
養狗。
尤其是養大型狗。
最需要的,並不是狗必須忠心,而是必須確保狗相對安全無害。
泰迪再凶。
頂多也隻能跳起來啃你腳踝。
要換成阿拉斯加,恐怕能一口把人腦袋咬掉,並啃得嘎嘣脆吧?
為了避免發生這種情況,你就必須得奪走犬大將的武力,讓他變得溫馴起來——至於他失去力量後,西國又會不會遭遇危機,殺生丸會不會被欺負,你覺得月姬肯定不是吃白飯的——當然了,殺生丸也不是犬夜叉,不是隻能依靠遺產才能自保的廢物。
如果犬大將願意做你的乖狗狗,你自然是不介意玩個新鮮的。
可他如果不願意,那就更妙了。
錯都是他的。
是他辜負了你一片深情。
心死的女人,會做出何等絕情的舉動,都是理所當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