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你更憋屈了。
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滾出眼眶,順著下巴簌簌而落,將好看的衣服打出斑斑濕痕。
後來,乾脆也就不忍著了。
在犬大將耐心地安撫中,不是拿他衣襟擦眼淚,就是扯他袖口擤鼻涕。
犬大將並沒有嫌棄你。
溫柔地把你抱在懷裡,想哄任性的孩子一樣,捧起你哭花的麵龐,拇指摩挲著你淚濕的耳頰,輕輕舔去你眼角的水漬,低啞柔和的聲音隨之響起:“女人的眼淚,可不是用來流在這種地方的……”
你抽泣的動作一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太澀的緣故,總覺這句話意有所指。
可現在又不想思考,隻好裝作哭得太專心了,沒聽到。
然後,你就被他悶笑著抱得更緊了。
犬大將倒並不是一味算計殺生丸,與人沾邊的事兒一點都不乾。
這次他過來,不僅僅是為了告訴你,他已經安排好後續相關事宜,可以跟你相守一生了,還特意給你帶了珍貴的光河之水。
據說,是生命之水。
隻會出現在一切生命起源之地,絕非普通人能觸及。
“之前,是我太輕浮了。”
他心疼地握著你微涼的指尖,金瞳盛滿溫暖的神光,“以至於你不得不吃了很多有毒的東西。現在好了,隻要你喝下這個東西,就能清除體內的毒素,羽衣……相信我,我們可以幸福快樂地度過一生。”
琥珀色的液體盛在細瓷燒製的淺口酒盞之中。
即使是在光線充足的初夏,都散發著迷人的金色光輝。
你看了看犬大將,又瞧了瞧光河之水。
不知怎得,並沒有因為他同意做你的好狗狗而興奮,反而總覺得哪裡毛毛的。
妖怪本就是怪力亂神的存在。
他們會擁有更多怪力亂神的東西,也是很正常的。
你之所以一點也不介意入口那麼危險的東西,完全就是準備隨時敲犬大將一把——不管他願不願意做你的乖狗狗,他都得提供給你清除體內淤毒的便利之物,如果不能,你就要罵他是個沒用的廢物。
可現在,他同意了,還給你捧來了所需之物,你卻遲疑了。
“這個……人類真的能喝嗎?”
你端起來。
仔細看了看,又嗅了嗅。
盞中之物真的跟水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古怪的氣味。
在你搖晃酒盞的時候,琥珀色的液麵隨著動作輕輕搖曳,有著醇厚的質感,卻又不會像蜂蜜一樣過於黏稠化不開。
你狐疑著又問了一遍:“不會有後遺症,變成怪物之類的東西吧?”
犬大將笑著彈了下你額頭:“你怎麼會這麼想?……羽衣,你是我心愛的妻子,我已經決定好變成人類,跟你相守一生了,又怎麼可能舍得讓你變成怪物?”
你這才端起來喝了下去。
沒滋沒味。
跟普通的水嘗起來沒什麼區彆。
就在你咂摸尋思的時候,坐在對麵的犬大將笑著開口了:“羽衣,等我變成人類後,你會如我愛著你一般愛上我嗎?”
你果斷點頭:“那是自然啊。隻要你成為了人類,月姬和殺生丸就不可能再承認你的身份,到時候,你就隻屬於我了。而我得到了安心,不僅會非常非常愛你,還會幫你生十個八個孩子,隻要你不嫌棄撫養麻煩,你想……”
你畫餅的話還沒有說完,犬大將就直接拽過你的手,徑直將你扯入懷中,一地杯盤狼藉,在你猝不及防的驚呼中,他奪取你手裡礙事的酒盞,隨意丟棄一旁,伸手去解你的腰帶。
你驚疑不定。
牢牢按住他的手,心臟怦怦直跳:“不行!你現在還是……”
可不等你說更多拒絕的話,犬大將就轉而捏起你的下巴,舌頭不容拒絕地抵入其中,癡纏著你的舌尖不放,迫使你主動同他交換氣息。
動作霸道強勢。
神情卻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可你也不想陪他發瘋,就想咬他舌頭,卻被他先一步察覺意圖,溫柔卻穩穩地阻止了牙齒扣合的動作。
他並不生氣。
隻是貼在你耳邊低聲輕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好了,不會再讓你喝那種東西……羽衣,我隻是想親親你,隻是想讓你快樂……”
犬大將很會。
在你所有前夫裡,大概隻有愛玩戀愛遊戲的童磨,能勉強跟他比肩。
……
……
等你再次醒來的時候,犬大將就坐在榻邊。
他隻披著一件白色外衣,銀色長發隨意散著,英武的臉上背對著光線,攏在幽玄的陰影裡,隻能看見金瞳微微收斂著,而那雙曾經讓你死去活來的大手,此刻正漫不經心把玩著你散落的黑發長發。
“羽衣。”
“嗯。”
他忽的抬起眼,金瞳投來溫柔的視線:“繼國緣一是誰?”
你微微一怔。
旋即皺起眉頭,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什麼繼國緣一?”
犬大將:“應該是讓你念念不忘,時時刻刻藏在心裡的男人吧。”
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犬大將盯著你,很溫柔地笑:“不,你知道的。”
你不耐煩了。
緩緩坐起身,將發絲從他手裡抽回來:“如果你隻是想找個借口,拒絕變成人類,永遠跟我在一起,根本沒必要這麼麻煩。”
“直說好了。”
“反正,你是妖怪,擁有我無法企及的力量。我總不能強迫你變成人,非要你跟我在一起不可。”
“不願意就算了,倒也用亂七八糟的名字來羞辱我,挺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