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異常篤定。
彆說你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人,就算你是這世上最高明的陰陽師,也無法在抵達極限之前,關住他正值壯年的強大父親。
你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隻是拍了拍他的手,告訴他:“不相信的話,歡迎你過來看。到時候,我會在庭中橘樹枝頭係上紅色綢帶,你隻要稍微留下心,就能趕上一場好戲。”
眼見殺生丸將要離開,你忍不住再次叫出他的名字。
他停下腳步。
卻沒有回頭。
你知道他這是在等你開口,不由笑了笑。
“殺生丸。”
“做你的大妖怪,永遠目視前方。彆回頭,也彆對人類投以太多關注,就像現在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
“相信我,你肯定會成為比你父親更強大的存在。”
你很喜歡殺生丸。
就不由希望他可以在沒有狗男人迫害的情況下過得更好。
他聽不聽、信不信,都不重要。
你隻是想順從本心說出來。
僅此而已。
就像——
你明知道那是不好的,卻還是選擇把他扯入泥潭之中,讓他也沾染上些許不堪的顏色。
不久之後。
犬大將再次到訪。
隻是,他的表情有點奇怪。
溫柔的表情收斂,金色獸瞳平靜靜靜盯著你,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意味。
犬大將:“……殺生丸那孩子來過?”
你不置可否。
歪在矮幾上,一邊從高腳膳台上拿乳母去皮切好的時令水果吃,一邊漫不經心將手裡的冊本翻過一頁。
眼皮都不抬一下,態度那叫一個欠奉。
犬大將坐到你對麵:“羽衣,我們還是夫妻。”
“從你拒絕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不是了。”
你又翻過一頁,“我是不會怨恨你,可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愛我,就應該像愛我一樣尊重我的意見才對。”
犬大將:“我尊重你,隻是我還沒有同意分……”
你:“你同不同意關我屁事?我之前就已經提醒過你了,你不選擇我,我們就沒有未來了……看在我們曾是夫妻的份上,這次你擅自闖入我寢殿的事,就姑且不跟你計較了。”
“快走吧,你坐在這裡很擋光,妨礙到我看書了。”
話音未落,手裡的冊本就被拽走,呼啦啦被丟到一旁。
你心下冷笑。
想也沒想瞬間暴起。
摸起一旁的雪洞燈台,狠狠砸在麵前之人的腦袋上,他腦袋受力一歪,油汙混雜著血液立刻順著額角流下。
在他晦暗不明的目光中,你一字一頓:“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敢當著我的麵,給我甩臉子?”
你仿佛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下巴微微揚起,黑白分明的眸子乜斜而來,攥著燈台的手指向被他丟在一旁的冊本,理直氣壯命令:
“撿回來。”
犬大將沒說話。
隻是緩緩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形很快占據你的視野,帶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他抬手拂了下額頭,不僅還在流血的傷口瞬間恢複如初,就連油汙和血跡都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一絲之前狼狽的模樣。
那雙金色獸瞳平靜無瀾,靜靜注視著你:“羽衣,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你錯了。”
你毫無俱意。
一字一頓否決他笑死人的話,“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之前,隻是因為你說你愛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跟我在一起,我信了,才願意給你個機會。”
“隻可惜,你不珍惜。”
“你欺騙我、辜負我,甚至……現在還妄想繼續羞辱我。”
“你該不會是期望在你做出那些事後,我對你還能有好臉色吧?嗬,彆癡人說夢了!我是說過不會怨恨你,因為我恨的話,隻會很自己實力不濟,不能直接殺了你!”
惡言相向的同時,黑白分明的眸子微眯,冷聲命令:“撿回來,不要讓我再說第次。”
犬大將臉色變了幾變。
到底是沒有違逆你的命令,轉身將自個兒親手丟掉的冊本給你撿了回來。
你這才收了冷冰冰的模樣。
丟開沾血的燈台,重新坐回矮幾邊,慢條斯理看起書來,心裡多少有點困惑。
你不明白他為什麼還不走。
既然提起了殺生丸的名字,想必就是察覺到了什麼,表情才會變得奇怪起來,可他竟然還不發飆哎。
你都這樣蹬鼻子上臉羞辱他了,但凡他還有點羞恥心和自尊心,就算不殺了你,也不應該繼續你的鳥氣才對。
可他竟然都捏鼻子忍了。
……這就是戀愛腦嗎?
……真可怕!
正唏噓著,你翻著書頁的手腕突然就被握住。
斜眼一瞥,不是犬大將還能是誰?
“羽衣……”
他似乎是好好斟酌了一番,才問,“不生孩子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和好如初了?”
你暗啐了句馬德煞筆,旋即無比晦氣地甩開他的手:“發什麼癲?你變成人類,完完全全拋棄作為妖怪的過往,徹徹底底選擇我,讓我在我們的關係中,得到真真正正的安心,我都不一定會回頭。如今,你隻是不情不願退了一步,就妄想我跟你和好如初?呸,你還是做夢比較快!”
你仔細想過了。
他之所以會放低姿態,說出如此不可思議的話,做出如此多荒謬的事,大概率是因為他沒得到你的心。
他不懂忠誠忠貞為何。
偏又有著一顆純純的戀愛腦。
做起狗來,難免就賤兮兮的。
你越是不愛他,他就越喜歡不知廉恥地倒貼。
而這也不意味著他有多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