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昏暗。
繼國緣一深陷柔軟榻中。
肌理結實流暢的胸膛,在月色清輝中輕微起伏。
發梢泛著赫色的黑發散落,順著枕頭的弧度旖旎一地,鬢邊淩亂的碎發稍稍遮住了英朗的側臉線條,不會減淡他的神彩,隻會讓他看起來更加柔軟可欺。
你隻覺心臟怦怦直跳。
情不自禁伸出手,纖細的手指靈活探入散開的白襦絆,緩慢摩挲著下方緊繃滾燙的軀體,指腹順著骨骼肌肉的紋理摩挲遊移……
他呼吸緊了緊。
本能想要觸碰你。
然而,他的手還沒來得及舉起,就反被你牢牢攫獲手腕。
你偏過頭。
在他懵懵懂懂的注視下,隱沒於夜色中的雙眸笑盈盈回視著他,旋即低頭含住他指尖。
濕熱的舌尖輕輕舔舐著因為勞作略顯粗糙的指腹,感受著他手指微不可查地顫抖,曖昧動作愈發過分,尖尖的虎牙一下一下齧咬著他手指骨,仿佛要將他吞噬入腹……
……
……
之後的一切,完全是水到渠成。
你們有了孩子。
她很小。
軟軟的一團。
仿佛綿若無骨的雲朵,隻能柔柔躺在你懷裡。
十根嫩生生的手指微微曲著,宛若春水嫩芽,隻在指頭生著米粒大小的指甲蓋,稍微碰她一下,你都怕弄疼了她,不由得將動作放得很輕很輕。
她也很乖。
除了剛降生之時,啼哭不已。
其他時候,都非常懂事。
就算哪裡不舒服了,也隻會哼哼兩聲,提醒你們新手父母該做事了。
你很愛她。
對你而言,這世上最美好的事,莫過於一睜開眼就能看見她的臉,一伸手就能摸到她的手。
因為她的存在,你感受到了最真切的真實。
就好像水麵伶仃的浮萍,得到可以生根發芽的土地。
——我是活生生的。
不是幻覺。
更不是遊戲。
而是你再次擁有的嶄新人生。
意識到這一點後,那顆浮躁不安的心臟,終於沉靜了下來。
你越是愛她,對她就越慎重。
光是給她取名字,你都思考了很久。
一直以來,你都想用“輝夜姬”做女兒的名字,以展示自己的愛重和真心。
可當你真的做了母親,你竟然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不由覺得這個名字過於中二,不像普通平民孩子該有的樣子。
你很怕因為自己的不靠譜,給孩子帶來不必要的災禍。
可什麼名字才配得上你的真心?
你沉思良久。
不確定詢問繼國緣一:“……要不然,叫羽衣?”
這是備選。
當初,母親無視你的好心後,你就試圖用這個名字挽回顏麵,隻可惜,還是被母親無視了——明明這個名字比“輝夜姬”更靠譜一點的。
“我覺得很好。”
繼國緣一半跪在你跟前。
深赫色的眼睛似有笑意,溫柔凝視你,“這孩子,是我們的珍寶。天女的羽衣,亦是輝夜姬的珍寶……歌,她一定會得到我們所有人的珍視與疼愛。”
於是——
你心愛的孩子成功擁有了名字。
事後,你被無良兄長嘲笑了很久。
他自己笑話你還不算。
還拉著差點就被你取名輝夜姬的花子妹妹一起嘲笑你。
然後,就被父母拎著耳朵教育他沒有兄長的樣子。
你高興了。
在這種和睦的氛圍中,羽衣漸漸長大。
她太懂事了。
剛學會走呢,就無師自通孝順父母。
每每看著繼國緣一劈柴,她都會體貼地端來解渴的茶水,送給辛苦的父親飲用。
當然,她也沒有忘記你這個躲在樹蔭下乘涼,嘴裡吧嗒吧嗒吃點心的母親,貼心送來茶水,讓你吃慢點。
你有點羞愧。
女兒過分體貼暖心,真的會讓人生出自己在吃白食的廢物感。
你覺得這樣可不行。
於是,你開始勸她:“的確,你要學著勤快點。如果你不勤快點的話,等我跟你父親死了,你就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打工人,到時候,恐怕很難靠打工養活自己。”
你好惡毒。
像白雪公主的後媽!
羽衣單純發出疑問:“媽媽,你不常說自己也是打工人嗎?可你並不勤快啊,不還是活得好好嗎?”
你吧唧吧唧嘴:“我跟你不一樣。”
羽衣:“哪裡不一樣?”
你:“我有你父親。”
羽衣歪頭。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好奇:“靠男人?”
你驚岔氣。
捂著喉嚨,咳得撕心裂肺。
差點被女兒語出驚人的話嚇死。
你好不容易平複下氣息。
急忙捏著她的小臉,讓她看向你:“什麼男人不男人的!羽衣,男人可是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
羽衣極力扭頭望向不停乾活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