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宿儺的手指是劇毒。
普通人根本無法成功受肉。
饒是慣會蹦躂的咒術師羂索,也隻是個廢物,在吞咽下去不久,身體就立刻出現不匹配地崩壞症狀。
你嘖了聲。
失望又嫌棄地後退一步。
不讓他崩解的血水濺到自己身上。
看著羂索一點點淒慘死去,你內心毫無波動。
甚至,還一臉興味地瞅著他笑,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給他提建議:
“我都告訴你了,欺負女人是會有報應的,你偏不信。”
“瞧瞧——”
“這下不得好死了吧?”
“羂兒,下輩子可長點心吧。好好做人,彆再為難女人了,不然,遲早有天,我們還是會再見的……你肯定也不想再發生今天這種事吧?”
羂索在你眼前活生生融成一灘血水。
而處於血水中央的,則是兩麵宿儺纖塵不染的克係手指。
你撿起來。
來到庭院裡的池塘裡,使勁衝洗,不放過任何縫隙。
“喂!”
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五條熊孩子看好戲的聲音,“這下你可慘了。加茂憲倫,乃是加茂家的咒術師,跟我同屬於禦三家。你就這樣把他殺了,加茂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衝洗的動作不停:“那就讓他們來唄。”
“他們家的咒術師,隻是為了創造人類和咒靈的後代,便讓我這麼一個無辜的普通人,過得那麼淒慘,我沒有向他們索賠,就已經足夠給他們臉了。”
“倘若他們不知好歹,那就來試試吧。”
這樣說著,你頓了頓,扭頭望向神情驕傲的少年,莞爾,“正好,我也想看看身邊這個看不見的咒靈,跟你們最頂尖的那批咒術師,究竟孰強孰弱。”
“他們失敗了,他們就去死。”
“咒靈失敗了,我就把罪責都推到他身上去。”
“反正,我隻是個被情愛迷昏了頭,沒有咒術的普通人罷了,怎麼可能殺得了你們這些打拳的怪物呢?”
五條葵陡然瞪大眼。
整個人都因為你的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衝擊,嗓門都情不自禁拔高一度:“喂喂喂!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剛剛救了你哎!”
“如果不是他的話,你現在早就受製於人了,哪怕還能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與道德不夠高尚的晴海和尚不同,五條葵年紀輕輕就有自己的獨特
見解。
他不會覺得人類和咒靈混在一起,是多麼不可饒恕的事,也不會看見一個咒靈就上去祓除。
所以,他才會聽到你砍成石破天驚的話語後,堪稱驚恐地瞪圓了眼。
他瞅著你。
就好像望著一個隨時會暴起殺人的可怖怪物。
“這不是還有你嗎?”
你笑眯眯。
沒有解釋什麼,隻是平靜闡述一個事實,“就算我力有不逮,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漠視我遭遇不幸。”
五條葵愣住。
他完全沒料到你竟然對他抱有那麼大信心。
你繼續道:“產屋敷耀哉是個好人,能跟他玩到一起的你,自然也不可能是個壞人,你們都是好孩子。”
“我誰都可以不相信,唯獨,不會不相信你們。”
五條葵頓時漲紅了臉。
隻覺一股滾燙的熱意,自下而上直衝天靈蓋。
他不太敢回視你。
冰藍色的眼瞳躲閃著你的目光,卻嘴硬地哼哼:“彆、彆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幫你。我可是一直記得,是你一刀捅在了我心口。甚至,為了捅個結實,你還故布疑陣,讓我以為你的目標是耀哉……如果不是我會反轉術式,我早就已經死了。”
你忍俊不禁:“不原諒也沒關係。”
“有什麼好高興的?”
五條葵斜覷著你。
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努力擺出高傲的模樣,臉上紅暈卻不知不覺蔓延到耳後頸間,“……你該不會又想要耀哉去幫你吧?哼,彆癡心妄想了。他們產屋敷一族是很厲害,可在排外守舊的咒術界,能發揮的作用非常有限。”
“與其寄希望他,你倒不如……”
你搖搖頭:“你們已經幫我足夠多了,剩下的事,就讓我自己處理吧。”
五條葵:“……你能處理好?”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這樣說著,你從池塘邊站起身,把洗乾淨的兩麵宿儺手指交還給五條葵,“快回去吧,這個東西似乎能散發出吸引咒靈的奇特力量。你還太年輕,恐怕無法把握住這份力量,回家去,讓你家裡人……”
“少瞧不起人!”
五條葵驟然生起氣來。
一把接過你好好遞到他跟前,卻充滿羞辱意味的兩麵宿儺手指。
冰藍色的眼珠氣衝衝瞪你,近乎咬牙切齒道,“老子是最強的!能被詛咒之王氣息吸引的咒靈,都是一群不中用的垃圾,你以為它們能傷害到我?”
他似乎真的非常生氣。
不再使用敬語,而是非常粗魯開始自稱“老子”。
你有點想笑。
少年的自尊心,敏感又強烈。
你本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現在的氛圍,可不知怎得,突然就想到自己缺席了自己最心愛孩子們的少年時期,內心湧動的情緒頓時像被戳破的氣球,一點點低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