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最糟糕的情況,你也考慮過了。
如果真的還有其他繼國緣一跳出來攪局,讓那個你無法順順利利步入死亡的話,那你就要看看繼國緣一和咒靈繼國緣一,究竟孰強孰弱了。
五年時光,轉瞬而逝。
五條葵也從當初的熊孩子,長成了一個熊大人。
甫一出現,就憑借身高優勢,化身高傲孔雀,居高臨下俯視你:“耀哉讓我來的。他說,你這個人超煩的,明明不關你的事,可你偏要來湊熱鬨,到時候,你要是死在那裡,他恐怕往生都往生的不得安寧。”
你也不生氣。
隻是笑眯眯拍拍他肩膀,仿佛將一切都托付給了他:“那就麻煩你了。”
之後的一切,就像你生前經曆的那般。
產屋敷耀哉自爆。
鬼舞辻無慘遭遇重創。
為了恢複傷勢,直接選擇將所有人都拉入無限城,意圖讓城中的上弦們,抹殺掉所有礙事的鬼殺隊成員。
至此,人與鬼開啟了最後的生死決戰。
你跟五條葵落腳的地點不太對。
直接掉在了鬼舞辻無慘化作的大肉球附近。
憑借五條葵比較靠譜的結界術,你們並沒有被他察覺,可隨後而來的鬼殺隊成員就沒有這樣好運了。
無數鬼殺隊隊員前赴後繼,卻根本傷害不了他分毫。
甚至,還成為了他恢複的養料。
現場慘烈異常。
你看不下去。
抬手扯了扯五條葵衣物,示意他帶你離開。
五條葵毫不猶豫笑話你:“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弱,還學人家挑戰極限,怎麼樣?隻是這一點點血腥,就接受不了了,可千萬彆再丟人得吐出來啊。”
你沒跟他耍嘴皮子。
隻是拇指和食指捏住他腰上的肉,使勁擰了一圈,立刻疼得他齜牙咧嘴。
遠離鬼舞辻無慘後,呼吸間不再是濃烈刺鼻的血腥氣。
你深吸口氣。
沉悶的心情平複了很多:“我或許是太弱了,隻是看見那副場景,就受不了了,可你跟我不一樣。你出身禦三家,又是一頂一的咒術高手,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幫忙?產屋敷耀哉,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五條葵在前麵領路。
聽著你的話,他前行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糾纏在他身上的,是無數枉死之人強烈的怨恨。”
“失去生命的恨意化作了極惡詛咒,使得產屋敷一族的孩子全都體弱多病,家主更是代代短命,以至於到了快要斷絕的地步……這種惡咒,隻能靠他們自己解除。”
“外人貿然插手,隻會殃及自身。”
你有點新奇。
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閃過,可不等你抓住,就聽他繼續道:“你與你身邊的這個咒靈,也是如此。想要解開束縛,隻能由你親自動手……”
“沒必要。”
你打斷他的話。
你從來沒想過解開束縛。
唯一想過的是,是讓他以咒靈的身份,再次死去。
他活著。
甚至,隻要他存在。
就會打擾到你的人生。
隻有他徹底消失,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原本,你是想讓加茂家祓除他的。
隻可惜,加茂家也是個不中用廢物,根本沒排上用場。
這才讓你不得不一直留著他。
在五條葵的帶領下,你很快就見到了黑死牟。
雖然隻有一個背影,但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氣息宛若山嶽般厚重的上弦一,打工人冷硬的心臟還是情不自禁地悸了悸。
黑死牟並未察覺到身後異常。
拉開浮世繪隔扇,高大挺拔的身形轉入滿是蓮花和曲橋的和室。
你安靜注視著一切。
半晌,眸光動了動,收回目光。
這大概就是動過心,卻又不斷乾淨的後果。
即使曾經的好感早就化成了灰,可在脫離原本的困境後,就不由出現死而複燃的跡象。
有那麼一瞬,你甚至都覺得讓他得償所願地死掉,也不是不行。
可很快,你就從那份動搖中清醒了過來,轉而揪了揪五條葵的衣袖:“快幫我看看,我身邊的咒靈還在嗎?有沒有擅自行動什麼的……”
五條葵掃了眼:“沒有。”
你安心了。
站在走廊的儘頭。
望著黑死牟抱著滿身是血的女人出來,一步步朝你所在的方向走過來,穩定心神後,重新欣賞著他怪異卻俊美的臉,內心重新被難以言說的惡趣味占滿。
隻要繼國緣一不會出現,那黑死牟就不可能得到救贖。
他就隻能像你知道的那樣,在自我懷疑中痛苦死去。
這樣想著,你難掩愉悅地笑出聲。
可也許是身心太過放鬆愉悅了,在跟他們擦肩而過之際,那些讓你振奮的手指發抖的雀躍情緒,潮汐般一股腦湧入大腦,過去的一幕幕宛若被激起的河底細沙,浮光掠影般自眼前閃過。
似乎過了很久。
又仿佛隻有一瞬。
你忽的想起很久之前。
想起你作為琴葉活著的時候。
那個時候,你其實是不太想繼續下去的。
女兒沒了。
罪魁禍首終將死去。
言而無信的男人也早就化成了灰。
那麼,剩下的,就隻有你這個不靠譜的母親了。
死亡並不可怕。
可以去彼岸尋找女兒的死亡,也沒有什麼好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