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乎是毫不留戀地做出選擇。
可現在不一樣了啊!
你的女兒、你的兒子,都在不久之後的未來等著你。
如果那時候的你決定去死了,那現在的你,還能存在嗎?
你不確定了。
連忙叫出嬌嬌,詢問究竟是時間造就的因果更厲害,還是它所在的量子力學更勝一籌。
嬌嬌也震驚。
它竟然不知道你居然有了這麼可怕的想法。
聲調當即拔高一度,驚恐尖叫:“彆呀彆呀!那時候的你死了,沒有完成過任務的我,肯定也就不存在了!這是直接從根本上抹除掉我!”
“而我不存在了,之前我們經曆的那段時光,也就再無法被觀測,數據湮滅還是小,關鍵你也就再也不可能見到自己的女兒了!”
“羽衣,快想想你的女兒!”
“沒有我們橫插一腳,桔梗經曆的那些痛苦過往,就將再次成為現實!她會在痛苦中死去,以至於屍骨無存!”
“黑死牟,區區一個賤骨頭而已,他配跟你女兒相提並論嗎?解脫就讓他解脫吧,你可千萬彆決定去死啊!”
……
……
至此,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緣一,你去吧。”
“去履行你未儘的使命,去跟你敬愛的兄長大人做個了斷……隻是,你記住了,不要認出她,更不要對她投以半分目光,就讓她一個人待著,孤零零步入死亡,也彆讓任何人靠近她……”
隻有如此,她才會想要活下去。
【我太可清楚如何激怒自己了】
你無比自嘲地想著。
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不可言說的複雜情緒。
沉甸甸堆滿心頭。
壓得你胸口窒悶,根本喘不上來氣。
你垂下白皙的眼瞼。
望向自己纖塵不染的雙手,心神恍惚。
如果這才是真實……那麼,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為了一份毫無根據的怨恨和不甘,你殺了人。
你怨恨他。
發自內心憎惡他。
毫不猶豫傷害他。
毫不留情毀掉他的人生。
甚至,還自以為是的詛咒他,盼望他永永遠遠也無法得到解脫。
可現在——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都是你自己!
是你讓他不要認出你。
也是你讓他帶走黑死牟。
還是你讓他不要看你一眼。
繼國緣一,他隻是按照你的話去做了而已。
五條悟偷覷向你。
他原本隻是好奇你怎麼突然變了心思,明明之前還是一副不想那隻叫緣一的咒靈亂跑的架勢,卻在看清你臉頰的同時,愕然睜大眼。
“噯?”
五條葵倒吸一口氣。
手指指向你,一臉匪夷所思,“你怎麼突然哭了?我剛剛也沒說什麼啊?總不至於是我惹你哭了吧?”
五條葵大驚小怪的呼喊,把你從幾乎要把人淹沒的洶湧情緒中拉回來。
你下意識摸向臉頰。
卻隻摸到一片冰涼濕潤。
你沒有回答。
側身避開他,想要趕緊擦淨臉上淚痕,可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下。
很快,就將擦拭的手掌整個打濕。
五條葵似乎是於心不安了。
你越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他越是歪著頭,拿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瞅你。
你被看得惱火不已。
真是要被他沒眼色的行為氣死。
惱羞成怒之下,一巴掌拍在他好奇窺視的腦門上,使勁推開。
五條葵揉了揉有點痛的額頭:“……不是我吧?不是我惹你哭的吧?”
你:“不是!”
五條葵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唉,你們女子的心情還真是喜怒不定啊,莫名其妙就哭起來,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好麻煩的,真的很同情你以後的丈夫,竟然……”
你打斷他的話:“我現在就很同情你的妻子。”
五條葵:“啊?”
你:“做你這種人的妻子,隻是想想,就讓人覺得眼前一黑,日月無光,根本活不下去。”
五條葵胸口中箭:“你在胡說什麼啊?我可是身負五條家傳術式的特級咒術師哎!想要嫁給我的人,能從京都排到東京!”
你:“你沒有六眼。”
五條葵噎住。
冰藍色的眼瞳不虞盯你,隻是語氣不複先前理直氣壯:“就算沒有六眼,用不了無下限術式,我也依舊是實力卓絕的咒術師!我可是會反轉術式……”
你:“你沒有六眼。”
五條葵被堵得臉色發青。
他聲音很小,依舊在試圖挽回顏麵:“就算我是個沒用的咒術師,可我做人還是挺好啊。不僅個頭高,身材好,長得還好看,不僅如此,我還有錢!”
你唇瓣翕動。
剛要說什麼,五條葵就代為重複:“我沒有六眼!……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那樣說你。”
你這才滿意地閉上嘴。
五條葵悻悻。
時不時偷瞄你一眼,不甘心地嘟囔抱怨:“真是個小心眼的女人,我不就說了你一句嗎?總是提起我沒有六眼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