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會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他來找你了。
夏油傑將你堵在
甜品店裡。
褪去了學生時期那股清澈的愚蠢,穿著五條裟衣的少年,真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奇異的魅力。
無端讓人口乾舌燥。
你捧著冷飲嘩啦嘩啦喝,不由感歎:社會,真踏馬會教人!
夏油傑雙手揣袖。
狐狸般狹長的眼眸噙著溫潤的笑,再不沒有一絲之前的中二氣息,直白表明來意:“不建議你用我為借口,拉桔梗出咒術高專。”
你:“不然呢?”
夏油傑:“她是個很有能力的女孩子,跟連咒術高專大門都進不去的你截然不同。”
你:“所以呢?”
夏油傑:“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避開她。如果你不阻止的話,那我可能就要拉她入夥了。”
“你儘管去試。”
你用力吸了兩口,丟開隻剩下空杯的冷飲。
懶散地靠在座椅上。
拾起頭,跟他漸漸斂去笑意的眼睛四目相對,恍然大悟般擺擺手,“安心安心,並不是在意有所指。”
“桔梗是個過分心軟的好孩子。”
“她見不得彆人受苦。”
“隻要遇見了,哪怕救助他人的後果是將危急她的性命,她絕不會猶豫片刻。”
“是我的錯。”
“因為我的失職,才會沒來得及糾正她過於無私的性子。”
“所以——”
“我寧願她跟你在一起,也不願意她留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咒術高專。她這樣的人,留在咒術高專,隻會被高層敲骨吸髓。”
“夏油,不必顧忌我,你大可以去試。”
“看看你跟桔梗之間,究竟誰的心意更堅決。”
“如果桔梗贏了,你就乖乖聽桔梗的話;如果你贏了,我就把身邊的這隻咒靈,讓渡給你,助你成就大業。”
夏油傑定定盯著你。
半晌,臉上重新浮出狐狸般的淺笑:“一言為定。”
你回之以笑:“一言為定。”
夏油傑轉身離開。
很快,那道沉穩修長的背影就一點點消失在人潮洶湧的東京街頭。
你收回目光。
臉上輕鬆的笑意逐漸淡了下去。
馬德。
就知道五條葵不靠譜!
如果不是夏油傑在看向你的時候,目光總是存在偏差,你還意識不到,化身詛咒的繼國緣一依舊存在。
之所以不做他想,完全是因為桔梗並沒有對你露出過異樣表情。
很顯然。
身邊看不見的詛咒,是熟人。
你想也沒想撥通五條悟的電話,讓他給你準備能看見詛咒的咒具。
五條悟:“老子憑什麼……”
你:“我剛剛遇見夏油傑了。”
五條悟立刻掛斷電話。
前後不過一分鐘時間,他就出現在你跟前,將一副眼鏡丟給你:“傑呢?”
你衝外麵呶呶嘴。
專注打量掌心平平無奇的眼鏡。
越看眉心擰得越緊。
【不管怎麼看,它都跟普通眼睛沒什麼區彆】
而這份懷疑的心情,隻維持到你帶上它瞬間。
——繼國緣一。
哪怕成為詛咒,他也依舊神聖高潔。
不是汙穢。
而是降世神明。
渾身都散發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凜然神光。
你定定注視著他。
一時間,腦海思緒萬千。
有無數話想說,卻又根本無從說起。
最後,一切洶湧澎湃的情緒,終是化作喉間的一道長長歎
息。
“緣一,去陪在我們女兒身邊吧。”
“那你呢?”
再一次聽到熟悉的聲音,你也恍惚了一瞬,很快就從起伏的心境中回過神。
“我過得很好。”
你回視著他。
回答的聲音平靜無比,“並不是隻有靠你,我才能過得好。緣一,你在做無用功……”
【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你頓了頓。
咽下來到嘴邊的話。
轉而風輕雲淡移開視線,望向夕陽餘暉籠罩的天幕:“我放過了你,現在,你也該放過你自己了。”
****
你是那種很開明的母親。
明明擔心女兒都要擔心得死掉了,都還是忍住情緒,沒有對她的行為過於指手畫腳。
而是一邊牽掛著她,一邊按部就班地上學、畢業、打工。
不知不覺間。
時光如指尖細沙,數年歲月緩緩流儘。
你成了一名普普通通打工人。
而桔梗,則成為了盤星教名副其實二把手。
不僅教出來了一名又一名可靠的咒術師,還以一己之力,壓製住了時不時就愛犯中二病的夏油傑,避免他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你不知道桔梗給夏油傑做了哪些心理工作。
但從夏油傑堪稱平靜輕鬆的姿態來看,桔梗的苦心已然初步獲得成效。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你半夜驚醒。
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身。
就看見房間的玻璃拉窗不知何時打開,冬夜呼嘯的寒風一股腦朝裡湧來,吹得發絲向後飄起。
而最讓你頭皮發麻的,是那個屈著一條腿,坐在你窗戶上的男人。
他一身和服打扮。
模樣是掉入人群再也找不到的普通。
此刻,他左肘抵在屈起的左膝上,手托下巴,見你驚疑不定望來,笑眯眯跟你打招呼:
“嗨。”
氣度閒定。
姿態風雅。
仿佛身處高檔西餐廳。
而不是偷摸爬上了彆人的窗戶。
如果不是他腦殼上也有縫合線痕跡,你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好日子過膩歪了,以至於審美降級,做了違背顏狗本性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