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影帝的金絲雀39【二合一】(1 / 2)

秦予寒聞言暫時顧不上生氣的事情,先將時容的手腕拉到身前。

因為傷口很淺,秦予寒在清創塗藥後沒有包紮,低頭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細長的傷口已經凝固了,也沒什麼進一步處理的空間。

但還是蹙眉問時容:“需要吃止痛藥嗎?”

時容搖搖頭,向前半步主動貼入男人懷中,軟聲哄道:“我已經受到魯莽的懲罰了,你就原諒我唄……”

見秦予寒也沒回應,他開始哼哼唧唧用腦袋往對方懷裡拱,像是跟秦好小毛球學的:“我知道你不舍得我受傷,但我也不舍得你被刺激到啊。”

他想著自己偏偏是個倒黴蛋體質,才會弄巧成拙把自己弄傷了,不過以目前秦予寒的狀態他肯定是以哄為主:“以後我會考慮好再行動……行不行呀原諒我吧老…公咳……”

秦予寒始終握著他的手腕,儘量抬得略高些,防止時容亂拱的時候再碰到傷口。

時容難得撒嬌,又一連發功了好半天,結果秦予寒鐵石心腸,享受完全部撒嬌過程還冷著臉。

聲音倒是緩和了些,垂眸低聲道:“我原諒你,但懲罰不能少。”

時容抬頭,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啊?”

十分鐘後,時容看著秦予寒從櫃子裡翻出一床新被子,又撿了床上的一個枕頭,轉身進了斜對麵的客臥。

正是時容曾經的房間,阿姨放年假前還打掃了一遍,他倒是不擔心有灰塵。

時容靠在門口,看著秦予寒走進去後利落地用腳將門帶上,連個門縫都沒給他留,心中十分不解。

他回頭看向秦予寒留給自己的主臥,南北通透雙麵采光,可賞日出可觀日落,自帶超大浴室和露台堪比度假小屋……時容一屁|股坐到兩米二的加寬大床上,躺下打了個滾。

納悶地咂了咂唇,這真是在懲罰他嗎?

懲罰他夜半孤枕難眠?不存在的,他剛躺下眼皮就已經要自動粘合了。

懲罰他今天睡不到秦予寒?他一直是月日族的堅定擁躉,一月一次養生又環保。

這到底是懲罰誰呢?時容想著想著咯咯樂了起來,秦予寒怎麼這麼可愛!

時容雖然困得迷糊,還是撐著眼皮走向浴室開始洗漱。

因為他經常受傷,現在家裡、車上到處都是處理傷口的應急醫療箱,浴室裡也專門有一個小抽屜是擺放防水敷料、保鮮膜、一次性手套的。

時容把傷口的防水做好,才開始衝澡,期間當然沒有忘記內部清洗。

秦予寒生氣歸生氣,但這是兩人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時容不想和他分居,即便是被懲罰睡條件最好的主臥……想起來就讓時容有些哭笑不得。

他估計今晚秦予寒不會做什麼,也就簡單清洗了一番,穿上對方最喜歡的小兔子睡袍,悄悄擰開客臥的房門。

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被角,一路從床尾拱到了秦予寒身邊,不等對方拒絕便像個八爪魚一般將人緊緊抱住。

知道秦予寒扛不住他撒嬌,就哼哼唧唧和牙疼一樣軟聲含糊道:“秦予寒我手疼,你讓我抱抱,不然我會疼得睡不著……”

秦予寒沒說話也就沒再說懲罰的事情,時容逐漸鬆手從身後爬進懷裡,本想濃情蜜意地再說兩句軟話,將人哄回主臥更為舒適的大床。

沒曾想,窗外突然一連串的“劈裡啪啦”,其間夾雜著幾聲“轟隆隆”的巨響。

時容翻身拉開窗簾,看到數十團五光十色的煙花在斜前方的彆墅前炸開,原來是小區裡有人扛著罰款搞浪漫。

時容一臉驚喜地將窗簾全拉開了,趴在窗前看得聚精會神還不忘叫秦予寒一起浪漫一下:“予寒有人放煙花耶,快來這邊看,好多花樣我以前都沒見過……”

他看得目不轉睛,嘴上叨叨了半天也不見秦予寒回應,就以為對方還在專心生氣中,呲著小白牙笑嘻嘻轉身去找他。

車禍給秦予寒留下難以磨滅的恐懼,他此前的精神情況很穩定,已經很久沒有產生幻覺幻聽,而在頭腦清醒下“看”到的畫麵,對他的精神產生了難以言喻的衝擊,與幻覺截然不同的感官猶如親臨……

更彆說他“看”到了與時容一並散落在血泊中的花束,“看”到了撞毀汽車的車牌,一個是他本不知道的驚喜,一個他清醒後查詢發現與他“看”到的字符一字不差……

這些細節以及畫麵的真實感,那種無法喘息的痛徹心扉讓他脊背發寒,即便他更換了新藥、調整了劑量、有時容日日相伴。

但那種隨時都可能失去時容的恐懼,讓他頭痛欲裂心神恍惚,卻又不敢表露出來讓對方擔心。

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又似乎隻是胡思亂想一無所知,他在努力讓自己的精神狀態穩定下來。

但當他再一次看到時容流血的時候,那種滲入骨髓的恐懼瞬間將他緊緊扼住,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或是阻止,時容就在他麵前再一次受傷了。

無數問題鑽進他渾沌的大腦中,時容為什麼總會莫名受傷?為什麼在最初的那場車禍中死裡逃生?他會不會再發生意外?

沒有答案的問題像千百根燒紅的鋼針插入他的大腦,讓他始終處於一種被壓抑著的劇痛反複煎熬的痛苦狀態。

崩潰的精神、強效的藥物、不安的恐懼、莫名的預見……複雜情緒交織撕扯的微妙平衡,最終在幾聲轟隆巨響中徹底被打破。

他聽到的不是煙花燃放的劈啪作響,看到的也不是流光溢彩璀璨奪目,而是硝煙彌漫火光衝天……

客臥的一方窄床成了破敗不堪的戰壕,精神恍惚間眼前模糊一片,他一把攥住時容的手,攏在心口處啞聲說道:“寶寶彆怕,這裡有我擋著你快走…快走!”

男人嘴唇發抖,一邊顫著手去撫摸眼前模糊的麵龐,聲音逐漸變小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人,如果你不是跟著我就不會遇上這樣的危險……”

時容愣了一瞬,借著窗外爆開的煙花看清了秦予寒眼中的晃神,像是魔怔一般摸著他的臉,啞著聲音換著花樣的道歉。

“都是我的錯,我為什麼不信命啊,我不該害你的……”冰涼的指尖碰上了時容滾燙的眼淚,像是被蟄了一下般快速收回。

秦予寒立即抱住他搖頭,神誌不清也舍不得時容為他流淚,想儘一切辦法安撫對方。

男人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線變得柔和:“寶寶彆怕,我早就把錢都轉到你的名下了,你隻要跑出去就沒人再能傷害到你。”

隻要離開我,也就不會再受傷了……

秦家淤積在他心中兩世的心毒早就滲到骨子裡了,他煢煢孑立時無所顧忌,可以肆無忌憚地與命運抗爭,不信命也不屈服。

但一旦災禍落到了時容身上,他就會將一切責任都攬到頭上,他怕那個女人說的是對的,他怕他死而複生擁有一切是要時容付出慘烈代價,他怕時容被他連累,他怕他照顧不好對方……

一切被壓抑在心底的恐懼驚悸,一股腦地爆發了出來,投射成無數的戕害殺戮,徹底將他的感官蒙蔽。

他癡癡地望著時容,雙眼也已經看不真切,大掌將被子將時容裹住,一邊茫然又專注地自言自語:“寶寶彆怕,穿上這些他們打不到你,我送你出去彆怕,往前跑……”

時容圍著被子崩潰大哭,掙開被子將男人一把抱住,哽咽道:“你不是說要愛我一輩子和我白頭偕老嗎!”

秦予寒氣息微滯,才斂住悲傷的情緒啞聲道:“對不起,這裡太危險了我保護不了你,我送你出去外麵安全,乖…出去快點跑……”

時容聽得出他聲音中的隱忍和悲痛,心臟更是難過得幾乎要爆掉,他想說你怎麼瘋了的時候也這麼傻啊,那麼喜歡我為什麼不讓我跟著你一起殉情!

秦予寒任由他抱了半晌,幻聽中窗外越發逼近的槍炮聲,讓他即便不舍也要將人推開。

他撐著時容的臂膀,灰茫茫的眼中有著莫名的執著:“小容,快跑,彆死,答應我彆死!”

時容想忍住淚水和他解釋,但一旦撕開了情緒的口子,一想到在這種時候,秦予寒滿心滿眼都是為他籌謀生路,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讓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跪伏在秦予寒身前,將頭緊緊埋在被子裡嚎啕大哭,他不懂這狗屁命運為什麼如此苛待秦予寒,也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好!這麼傻!

秦予寒的情緒逐漸變得焦急,在他投射出的那個危險世界中,他怕再耽誤下去就來不及了,他將時容重新裹好又抗起人便往外跑。

時容也顧不上哭了,雖然既感動又心疼,但他也怕秦予寒一口氣給他扛彆墅門外去。

讓他一個隻穿了小兔子睡袍,為了謀求原諒連內|褲都沒穿的當紅藝人,在寒冬臘月合家團圓的夜晚流落街頭……那畫麵簡直美得不敢想像!

時容順著秦予寒犯病的幻覺,指揮對方把自己扛到家裡放藥的地方,拿了一片強效鎮定劑逼著秦予寒吃下。

等人吃完他便抱著人開始啃,秦予寒還停留在世紀訣彆的劇本中,即便心急如焚依舊難以抗拒,吻著吻著就顧不上時間了,等他再想催時容,鎮定劑的效果也上來了。

時容拉著人回到了主臥,秦予寒想拒絕但身上的力氣被藥物卸了大半,時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開始耐心地和他說明情況。

時容捧著秦予寒有些昏沉的俊美麵龐柔聲解釋:“剛剛都是錯誤的幻覺,我們兩個都不會死,這輩子誰都拆不散我們的!”

在秦予寒茫然的眼神中,時容紅著眼眶吻了上去,心疼不已地喃喃道:“我會陪你白頭偕老,彆怕,我們都會好好的……”

秦予寒沒什麼力氣,腦中的幻覺也逐漸消失……他逐漸在時容輕淺的吻中放鬆了緊繃的精神,秦予寒將時容緊緊抱住聲音喑啞艱澀,不算清明的內心裹藏了萬語千言:“好,我們永遠在一起。”

沒多久,秦予寒鎮定藥物的效果進一步擴大,將將昏睡過去時聲音小到微不可察,貼在時容的唇側喃喃道:“謝謝你願意可憐、陪我到最後,寶寶我好愛你。”

時容熬夜到淩晨已經困到極致,又心疼對方狂哭了一通,總算將人哄睡也沒去細想什麼可憐,就靠在秦予寒的懷抱中睡了過去。

*

天一亮,時容就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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