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喉嚨(1 / 2)

自從在五條悟口中得出“下午我妻夏野就要趕飛機去意大利出差”的消息之後,整個東京咒術高專的氣氛都莫名地有點僵硬。

“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以為件事夏野至也會告訴棘。”

胖達身上箍著緊繃繃的棒球服,有點遲疑地看了眼更衣室的方向,喃喃說道:“出差也不知道多久……憂太可是出去好一陣子了,也沒能回來。”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我妻夏野似乎根本不覺得個消息於情於理都應該和同學朋友說一下,甚至連關係明顯要親密地更上幾層樓的咒言師都不知道……

雖然早就看出了個外表很有欺騙性的可愛粉毛的思維方式稍微有點偏移,不過也沒想到居然會偏移到個位置,氣氛凝固後他仍舊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還有心情去更衣室準備換回高□□服——他一直穿的狗卷棘的製服外套。

“就算不是棘,其實也應該和我們說一聲吧?”

禪院真希也覺得件事情很難搞,她掂了掂手裡的棒球棍,嘟囔了一句“太輕了”,然後把棒球棍抗到了肩膀上。

“夏野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識,就連我們知道種情況都會心情不太好,更何況棘了……棘剛剛的表情,分明就是生氣了吧?”

“絕對會生氣的。”胖達陳述道:“很會見到棘發火,但是一次棘是真的生氣了,也不知道他會想做些什麼。”

“如果能讓夏野意識到種事情,發火我覺得也很有必要,”禪院真希也跟著往更衣室看過去,然後聲音頓了頓,“畢竟對夏野來說,隻有棘的發火能有作用吧……”

話說到裡,扣著棒球帽的馬尾女就突然停了下來,陽光在眼鏡上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反光,禪院真希微微眯起眼,尋找什麼一樣左右掃了掃。

“怎麼了,真希?”

胖達撓了撓頭。

把肩膀上扛著的棒球棍重新拎下來,禪院真希又回頭尋找了一圈,末了才遲疑開口:

“……棘去哪裡了?”

“棘不是剛剛回

了替補位……”胖達邊說邊看過去,然後盯著空蕩蕩的座位停頓了兩秒鐘,之後猛然回過頭,與同樣想到了什麼的禪院真希對視起來。

視線交流五秒鐘,兩個人一齊看向了位置不近不遠,但是發生什麼也不會被邊注意到的更衣室。

“也,也對。”

胖達“嘶”了一聲,唯恐被身後正在壓腿熱身的一年級聽到,用刻意壓低了的聲音說:

“棘其實也是行動派……不過後麵有他的場次,他還來得及嗎?”

禪院真希覺得,還是他們給力點,把京都那邊削零蛋比較靠譜——狗卷棘八是趕不上了。

***

狗卷棘向來也不是什麼拐彎抹角的人。

咒言決定了他隻能用簡單的飯團餡料表示情緒,而不理解的人更是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稍微有些複雜的東西就要通過打字或者紙筆才能進行傳述,他如果再性格稍微彆扭一點兒,或者是有一些據說被女孩子們認為“很萌”的傲嬌,那估計就沒人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說,狗卷棘……其實也相當會打直球。

——夏野的狀態很明顯,也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打算掩飾過,無論從什麼方麵都能看得出那種不容忽視的帶了點極端味道的“異常”,不過對於咒術師一個群體來說,其實很容易接納。

咒術師本身就全員瘋批了,他們又不是熱血年漫畫的男主角,還要板正同伴的思維一起陽光向上,大家一起當瘋子,不也很不錯嗎?

左右都不是什麼正常人,瘋多瘋瘋得明不明顯的區彆而已,他們都是同類。

——不過,就算都很瘋,但在有的時候,也需要分情況來判斷。

狗卷棘心想。

畢竟,不能什麼都由夏野做決定,夏野既然想要和他為親密的關係,那麼在某些事情上,也要配合他一點。

既然連“命令我”種話都說得出來,那麼也彆隻用甜言蜜語誘惑,實則企圖給他下套,騙去他的支配權——夏野也應該稍微付諸一點行動,慢慢地把主動權分給他一半吧?

至,在某些事情上,也應該聽聽他

的話。

於是,抱著樣的想法,狗卷棘也完全沒有猶豫,棒球棍往椅子邊緣一靠,毫不遲疑地跟著前麵那隻粉毛輕快活躍的腳步,一起進了更衣室。

他需要讓夏野知道一些事。

……

粉發年表現得就像完全沒有察覺一樣,似乎對於銀發咒言師明顯沉下的眸光視若無睹,並且一反常態地沒有死死粘在他身上,而是腳步輕快的仿佛心情很雀躍,頭頂的粉紅色呆毛開心地晃來晃去,活潑得恨不得讓人一把揪住,拎著呆毛把隻粉毛貓整個揪起來。

我妻夏野看不出來狗卷棘心情不好嗎?

不見得吧。

——那就是故意的了。

棘君生氣了。

聽著身後毫不掩飾的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我妻夏野完全沒有一絲“我把喜歡的人惹生氣”了的心虛,甚至還很興奮,興奮到臉頰又開始泛紅,呼吸吐出來的是熱氣,頭頂的呆毛幾乎快甩了小風車,連腳步都輕巧到仿佛在跳躍一樣。

憤怒,是催化劑,樣會讓棘君有一些危機感——並且在棘君已經對我有了占有欲的情況下,是可以為牽引棘君主動靠近我的繩索的。

人在憤怒的時候,行為更會遵從內心,折原先生經常利用一點達自己的目的,我也可以樣做。

很期待呢,棘君在憤怒下,會做出什麼呢?

我妻夏野哼著歌,裝作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隱約怒氣,也沒有聽見格外明顯的鞋底觸地聲音一樣,“無知無覺”地鑽進了棒球場外的獨立更衣室,甚至還貼心地留了個門。

快點過來吧,更靠近我一點。

要有危機感,要主動一點,要儘快屬於我……我願意為棘君做任何事,也願意接納棘君所有的情緒。

輕巧地哼歌聲戛然而止,緊接著響起的是門鎖自動落鎖的聲音,棒球場外更衣室的門鎖要來得有年代感一些,正常的關門隻是固定住了扇門,想要空間嚴密性更好的話,還要捏著門裡的旋鈕,順時針擰上兩圈。

“哢、哢。”

擰一圈是上了一扣鎖,擰兩圈上兩扣,有沒有再多的狗

卷棘也不知道,他象征性地旋了兩下,知道外麵如果不去取鑰匙的話就隻有打破門個方法後,就停了下來。

然後他心平氣和地用手指勾住了口罩的上邊緣,一直把它拉到下巴才停止,嘴邊蔓延出的蛇目咒紋完完全全地露了出來,大大方方地敞在略微偏涼的室溫下。

灼·熱的目光幾乎一瞬間就粘了上來,毫不掩飾地從圓圓的蛇目一直盯到嘴唇,幾乎帶動整個室溫變化的熱度在他的唇上掃來掃去,似乎想撬開緊閉的縫隙,一直粘到舌麵上的蛇牙。

“……”

拉下衣領通常昭示著咒言師要吐出咒言,所以種可能會讓聲音變得含糊不清晰的障礙需要去除,那麼同樣的,棒球服沒有特製的領子,狗卷棘出於遮擋咒紋的習慣會帶上口罩,“拉下口罩”個動作同樣也代表著可能出口的“命令”。

我妻夏野還很期待地等著咒言師的“命令”,無論怎樣都好,能夠牽引起棘君的“憤怒”,對於正常人來講也許不算好事,但是對我妻夏野來說,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進展——會主動使用“命令”的話,是不是也代表著,棘君正在逐漸願意接受他們之間親密的關係呢?

不能一次達目的有點可惜,不過潛移默化也不錯,我妻夏野不介意過程,他隻需要happyending就可以了。

隻不過,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靠牆的長條凳子上,手搭著膝蓋,眼神灼·熱地等了好幾秒鐘,也沒等到什麼“命令”,銀發咒言師的表情繃著,紫眸裡也釀著不快,但是嘴巴仍舊緊緊閉著,抿一條直線。

奇怪……棘君不打算做些什麼嗎?明明門鎖上了,口罩也已經拉下來了啊。

我妻夏野有點好奇,他麼想,於是也麼問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哦,棘君。”

我妻夏野把手放在膝蓋上,後背挺直,雙腿並攏,是像小學生一樣乖巧的坐姿,好像下一刻就要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一樣,他頗為疑惑地歪了下頭,腦瓜頂的呆毛順著往另一邊一歪,接著用好奇的語氣問道:

“不準備對我做點什麼嗎?”

更衣室的長條椅是貼著牆邊放的,因為是僅供短暫休息,所以能坐的麵積不寬,沒辦法供人留下一點麵積靠著牆,懶洋洋地弓著腰,就算是我妻夏野種偏小巧的體型也需要挺直後背,才能在後背緊貼著有點冰涼的牆麵的情況下坐穩。

如果是體格大的家夥,說不定隻能坐上半個屁·股。

狗卷棘盯著那條窄窄的椅子看了兩眼,忍不住思維跑偏了一瞬間,不過很快他又把思緒拉扯回來,重新盯住了注視著他的粉瞳。

粉瞳的主人還在用軟軟的語氣誘導他:

“棘君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懲罰也可以哦。”

——真不知道夏野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老是說種撩撥青春期男高中生的話,可是會把原本牢固的道德底線腐蝕鬆動的啊。

狗卷棘心想,懲罰,懲罰當然要有,不過應對夏野種類型,通俗意義上的“懲罰”恐怕都算不上“懲罰”,指望他自己理解倒不如指望五條悟老師不再遲到,還是直說比較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