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無論什麼都可以(1 / 2)

霓虹有著自己的一套“廁所文化”。

……當然,形式歸類為“文化”或許對於部分情況(也不是沒有簡陋的洗手間)來講有些超出,不過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日本對於洗手間的衛生要格外注重,基本上都要乾淨到“在裡麵吃飯也沒問題”的程度。

烤肉店又在繁華的六本木,實行會員製的餐廳再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更何況還是成熟咒術師預備役們的聚會(祓除咒靈的工資還是比較可觀的),差不多是選擇了口碑最良好的一家烤肉餐廳,預約製才定下了一個小包廂。

日式榻榻米的房間就已經格外清幽雅致了,而相當程度上被幾乎所有人注重的衛生間環境,更是有一堪稱豪華的星級待遇。

設施極其現代化,廁所的地麵簡直比人臉都乾淨,每個隔間的封閉性都格外良好,有著單獨的洗手台與烘乾器,甚至牆上還嵌著小瓶的揮發型香氛,明明是廁所,但是空氣硬是比外麵都要清新。

狗卷棘的小臂橫在胸腹前,上麵掛著他的咒高製服外套,外套垂下來的衣角一直能擋到他的大腿中段,就算沉默地坐在了高級馬桶蓋子上,也搭在大腿上麵,把所有情況都蓋的嚴嚴實實。

之前在包廂裡感覺很熱,烤爐隔著鐵絲盤升騰著熱氣,懷裡的熱源動來動去也向他傳遞著熱意,胸前背後包括額頭都冒出了細汗,但當獨自在衛生間隔間冷靜的時候,脫了外套的薄衫被空調一吹,又吹得快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嗯,但是,就算溫度降了下來,也隻是裸·露的皮膚被吹得有點發涼而已,該熱的地方還是很熱。

於是狗卷棘沉默了兩分鐘,然後扶住了額頭。

就算是非常現代化設施的衛生間,那也是公共衛生間,也沒有配備淋浴……烤肉店當然不可能給配備淋浴設施,大家是來吃飯的,又不是來衝澡的。

所以……現在要那麼做嗎?

狗卷棘的目光放空,盯著沒有落點的空氣,不動了。

雖然是獨自在封閉的空間,但就是有一莫名其妙的窘迫,而且還隱隱有著奇怪的預感——可能這預感才是占了大頭,直

接導致了他抱有莫名摸不清想法地一動沒動,而是一直坐在隔間裡仿佛等著什麼一樣。

……他在等什麼呢?

可能連咒言師自己也不清楚這個答案,或者其實是心裡難言的“羞澀”阻礙了往那個方向去想,即便想到了也慌亂地不敢承認,但就是身體非常誠實地坐在這兒等著,等到之後應該怎麼辦也不在考慮範圍內,會不會失控也不在考慮範圍內,總之一切都隨著烤爐的熱氣升騰起,把腦子熏得暈暈乎乎的。

不過他的糾結也沒糾結多久,大概也隻有幾分鐘,隔間的實心門就傳來了輕輕的“叩叩”聲,然後是隔著隔音良好材質鑽進來的,如果耳朵不好使就幾乎聽不清的“棘君你在裡麵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狗卷棘瞬間就從耳朵根一直紅到了脖子,他攥著外套的一角布料僵硬了兩秒鐘,然後才小聲地回了一句“鮭魚”。

隔間的門被落了鎖,在公共衛生間進隔間會上鎖是很正常的,不過有時候也礙於“萬一鎖壞了會很麻煩”的情況,就算是設施優異的地方也不會把廁所隔間的鎖做的多麼高級,簡而言之,就是非常好撬。

根本是隻需要把鐵絲伸進去,然後不用技巧地隨便戳戳,門鎖就被打開了嘛。

我妻夏野心情愉悅地想著,然後把門推開了一個縫,隔著門縫和莫名閃爍的紫眸對視了兩眼之後,才目光向下微微挪了挪,接著輕巧地側身從門開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再毫不猶豫“哢嚓”一聲落鎖。

雖然門鎖攔不住我,不過用來攔攔彆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密閉的空間裡,隻能聽得見天花板排風扇的“嗚嗚”聲,我妻夏野背靠著門,一隻手還蓋在落鎖的旋鈕上,另一隻手在口袋裡不知道攥著什麼,衝著詭異沉默坐在馬桶蓋上的咒言師揚起一張貌似無知無覺的笑臉:

“棘君,剛剛我就很擔心了,所以緊張地跟了過來——體溫很高呢,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不舒服的話,讓我來幫你呀。

……

凡是經曆過青春期血氣旺盛時代的大人,都會很理解年輕人的尷尬情況。

畢竟那可是精力最旺盛的年齡段,

彆說懷裡坐著一個人,就算懷裡抱著根拖把,會出現尷尬反應的男子高中生也不在少數。

年輕人是最受不了撩撥的,青春期的男子高中生,每一個都有化身野獸的潛力,而抑製這仿佛月圓之夜化為狼人情況的,就是讓人敬佩的自製力了。

狗卷棘有時候還會苦中作樂地有點慶幸,幸好他是十七歲的時候才遇到的我妻夏野,幸好很快就要成年了,不然但凡再向前推一年……就光憑借我妻夏野熱情邀請的撩人功夫,那都是能把人憋出毛病來的情況。

——就比如現在。

明明長著一張再純真不過的臉蛋,臉上也格外擅長做出“無辜”的表情,長得娃氣總是特彆顯小,又很會利用這一點優勢,努力把它放大,就比如說我妻夏野明明是和他年齡相近,但隻是看外表,再往低說幾歲也沒有人會懷疑。

總有一……莫名的罪惡感。

狗卷棘又有一想要捂臉的衝動,他今天外套裡麵穿的是圓領衫,並沒有豎起衣領擋住半張臉的功效,圓圓的蛇目紋就印在兩頰,跟著臉頰一起泛紅。

而且這情況下,會造成他出現目前尷尬局麵的罪魁禍首還在裝作無知覺,一邊不緊不慢地湊近,一邊用疑惑的語氣歪著頭問他:

“說起來,在之前我就注意到了,棘君剛剛可是很生疏地要與我隔開一段距離,很擔憂會和我挨在一起——這是為什麼呢?”

“……”

——為什麼,為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這事是說得出口的嗎?夏野分明是故意的吧。

狗卷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過還沒等他說出什麼“鰹魚乾”或者“金槍魚”來反駁,眼前的粉毛就已經兩頰緋紅地湊到了格外接近的距離——

仗著站立的高度優勢俯下身,鼻尖快要挨上鼻尖,一隻手越過肩膀撐在他身後,單膝跪在邊緣的一小塊馬桶蓋上,以一極其占據優勢的姿態整個撐在他上方,連天花板的白熾燈光線都擋去了大半。

然而,還沒等銀發的咒言師產生什麼類似於“驚訝”或者“羞澀”的心裡波動,下一刻,動作向來很快的我妻夏野就格外自然地微微錯開鼻尖,用臉頰蹭了蹭狗卷

棘的側臉,然後理所當然地,甚至是理直氣壯地……扶著咒言師的肩膀,整個跨·坐在了他腿上。

——等,等等,夏野你打算乾什麼?!

狗卷棘差點倒抽一口涼氣。

“棘君怎麼一直都不出聲呢?”

但對方可是一副完全沒察覺他心裡波動的模樣,我妻夏野的兩頰仍舊在蔓延紅暈,粉瞳裡也蒙著一層不透光的霧氣,呼吸間的熱氣垂在皮膚上,恍惚有點燙人,狗卷棘聽見他繼續用軟軟的聲音說:

“一直不說話的話,我就要就當做像是之前那樣,是棘君默認了哦?”

……之前那樣,之前的什麼樣?

默認,又是默認什麼?

思緒又一次被帶著跑,狗卷棘下意識就回憶起了昨天的……體溫計上的水霧,柔軟小巧的舌·尖,溢著生理性水霧的粉瞳,溫暖柔軟的舌麵,和收·縮推拒手指觸·碰的喉嚨處肌肉。

隻隔了兩拳的距離,胸膛就能貼上胸膛,說話時胸腔的震動甚至都會出現傳導現象,狗卷棘覺得,自己被坐著的大腿被明明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震動震到作業循環不暢,有點兒發麻,這點餘波又順著他的骨頭傳到了心臟,讓心臟跟著一起顫到發癢。

從開始到現在,甚至都沒有出現過抗拒,是個好兆頭呢。

和狗卷棘的糾結與掙紮不同,我妻夏野的目的一直來得要格外直白與明顯,並且擅長推拉同樣也要擅長乘勝追擊,或者說得直接點,我妻夏野格外擅長得寸進尺。

趁著咒言師的眼神又一次放空,我妻夏野就立刻果斷地又往前蹭了蹭,差點蹭的沒反應過來的咒言師一哆嗦。

狗卷棘感覺腦子裡繃緊的弦猛的跳了一下,簡直是險之又險差點被這個動作崩斷,然後連忙抬起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腰,不讓這隻粉毛貓再亂動——試圖坐在青春期血氣旺盛男子高中生大腿上,而且還要亂蹭……這太過分了點,再這麼過分,男子高中生可就要維持不住自己的底線了!

“鰹、鰹魚乾!”

狗卷棘連忙製止了滿肚子壞心眼的小貓咪,原本額頭上的汗都已經消掉了,結果現在硬生生又冒了出來,胸前也熱後背也熱,哪裡都熱得不行,

他又開始後悔之前在我妻夏野問他在不在裡麵的時候,他回答的那一句“鮭魚”了。

——這麼猛烈的攻勢,誰能頂得住啊?

——再這樣下去,他可就要頂不住了。

看到他還是這反應,粉發少年眨了下眼睛,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

“棘君為什麼還是要拒絕我呢?”

明明,已經覺得各條件都滿足了啊。

我妻夏野的眼神微微暗了下來。

還差了什麼呢……棘君明明不討厭的,甚至經過了催化劑之後,已經變得主動起來了,棘君對於更親密的關係也很感興趣,但總是好像顧忌著什麼……

這樣的話,之後就要采取一下措施了。

心裡想著什麼容易把人嚇跑的想法暫且不提,我妻夏野向來能把這情緒隱藏好,於是他隻是目光陰翳了一瞬間,就又重新蒙上了很有迷惑性質的熱度。

“不想做更親密的事也沒關係,那麼棘君要不要做一下,曾經做過的事情呢?”

“……鮭魚?”

——曾經做過的事情?

狗卷棘一時間疑惑了一下,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究竟是哪件曾經做過的事情,因為說實在的,就算直到現在都沒有過越線……但是能做的,並且做過的事,也還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