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想要賴掉醫療費的混混嘛,你知道的,橫濱生意不大好做。”
當然了,想在他手下吃“霸王餐”的家夥已經補足高昂代價,多支付的差價讓森先生很滿意。就是傷口疼得輕一點就更好了,不過能吸引蘭波小姐的注意也不錯,算是個小小驚喜。
他悄悄把敬語的後綴去掉,蘭波並沒有什麼不良反應,默許了這種用語言表達的曖昧親近。
警官先生這才信了森鷗外的說辭,帶著幾分沮喪看向抱著熱茶暖手的長發女人:“蘭波小姐,請您得到保釋後儘快返回東京都,最近一段時間不要離開居住地。警方這邊隨時可能會有些關於案件的新進展……”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森先生適時體現了一下存在感,不等蘭波說話警官主動進行說明。
聽了一番解釋他一臉擔憂湊得更近了些,近到能讓她看清紫色眼睛裡的漣漪:“嚇到了?抱歉,你需要的時候我不在身邊。”
人就是這麼賤,原本感觀一般的東西如果有了其他競爭者,三分好感也要加到五分,此前有或沒有兩可的“妻子”概念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倒不是說森先生突然感染了什麼不得了的戀愛腦病毒,隻不過男性都有的虛榮心以及獨占欲作祟,他順勢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想把看上去相當珍貴的天價藝術品“買”回家。
隻為了偶爾拿出來炫耀一番,借此欣賞其他男人求而不得的可笑表情。
——夫人,您最好乖一點,敝人現在還不想嚇到您。
蘭波沒看懂他突然危險的表情,隻覺得森歐外紫色的眼睛還挺漂亮的,正好合適這人有幾分妖豔的長相。
“誰也意料不到的事,你往自己頭上攬什麼?”
她懵懂的樣子有幾分可愛,看上去還帶著天真的疑惑。
是個很簡單的人呢,控製起來也很容易。
算了。
夫人有這樣一張臉就足夠了,他這樣想著。靈魂有趣不有趣他不強求,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事事都想儘善儘美隻會事事都不合心意。
於是森先生笑得更溫和了幾分:“啊……偶爾我也希望能被自己戀慕的女士依賴些許,無論為你做什麼,能被你想起來這件事讓我很是歡喜。抱歉……這可真是不害臊,但我就是這樣想的。”
這一句蘭波小姐聽懂了,某種過往經曆相當豐富的女士壓低眼瞼又緩緩抬眼看向靠近自己的男人:“您說話可真好聽。”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臉頰上留下兩道陰影,白皙的臉頰上悄悄染了兩朵紅暈,線條優美的唇瓣看上去誘惑得要命。
就連森鷗外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理智有點不太夠用……
“咳咳!”
警官咳了兩聲:“請跟我來辦理保釋手續。”
“什麼啊,警官先生竟然還在!”醫生孩子氣的鼓了下腮幫子,站起來跟著向外走,走到門邊探著半邊身子歪進來嘮嘮叨叨交代:“稍等一下下,馬上!馬上就回來!”
“請您快一些!”
警官停下腳步催了一句,一眼也不願意看跟在後麵的男人。
不想這個時候節外生枝的森先生應聲跟上去,等辦完手續才衝仍在沮喪中的警官“嗬嗬”冷笑一聲,笑完轉身就走,表情語氣極近挑釁之能。
“……”
這什麼人啊!這種人!
蘭波小姐怕不是礙於長輩要求才不得不勉強點頭同意這門婚事?已經是現代社會了,怎麼可以還存在這種無禮之事!
警官先生很想追上去和他分辯,拯救職業生涯的電話及時響起,據說有人提供了關於命案凶手的線索。
他恨恨瞪了一眼森鷗外的背影,最終還是選擇先去追查凶手——不儘快將這家夥揪出來就無法早日讓蘭波小姐回到安全平穩的生活中去,無論作為警察還是仰慕某位女士的男人,這件事都是他的責無旁貸的責任。
哼,運氣不錯。
發現警官沒有跟上來的森先生在心底冷哼一聲,算你還有點腦子。
一個潛在威脅跑掉了。
森歐外回到休息室,電視已經關閉,蘭波剛才抱著暖手的杯子被放在桌子上。她聽見聲音就抬頭看過來:“我可以回宿舍了嗎?學校已經通知司機明天一早返程。”
“還要回去?對於你來說,那裡過於危險了。”
他憂心忡忡的皺起眉毛,很快又重新釋然:“這樣吧,不介意的話,請允許我留下來陪伴你。雖說沒什麼本事,但我好歹也在橫濱生活了這麼多年,無論如何應付普通襲擊都沒什麼問題。”
這個……還真是很有說服力!
蘭波想想,不覺得有什麼拒絕的必要。宿舍空餘的房間很多,臨時安排一個人對她來說無非一句話的事。讓人急匆匆大老遠跑過來,用完了順手就丟——這是對待隨時都能甩的情人的態度,想要維持婚姻肯定不能如此,不然恐怕要把日子過得和親生父母一樣糟糕。
她還沒喪心病狂到直奔著乾掉戶籍上另一個人的方向行事,能好好過還是要儘量先好好過——健全的家庭結構對未成年人成長比較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