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囚她 休屠城 11986 字 5個月前

“小美人...”醉醺醺的話語在窗外,“我來了...”

“快走開,走開,不然我喊人了。”

她的叫喊聲,未必能讓四鄰聽見。

窗戶還在大力搖晃著,哢的一聲,被生生扭開一條縫隙,窗縫裡浮現一隻淫邪發紅的眼,朝裡張望。

甜釀心跳到嗓子眼裡,後背發涼,眼睜睜見一隻男人乾裂肮臟的手,從窗縫裡摸進來,摸索著解窗栓。

不過瞬間,窗縫被擠得越來越大,半隻手臂已經探進來,她冷眼見到男人半個臉孔。

半扇窗被推開的瞬間,甜釀將手中的剪刀紮到那人手臂裡,來人吃痛,清醒了三分,嗷了一聲,擰住她的手臂,扭曲著臉龐破窗探身來薅她:“賤婦。”

酒氣熏騰的身體從窗裡劈進來,甜釀另一隻手裡還穩穩地擎著油燈,任男人揪住衣裳,身體撞上去的那瞬,將油燈往那人眼上撲去。

光線瞬間暗淡,“啊....”一聲嘶吼,炙熱的燈油燙痛男人,跌跌撞撞鬆開她,去捂自己的眼。

甜釀被撞在牆上,顧不得疼,怒氣騰騰衝去廚房,拎起廚案上的菜刀,又衝了回去。

來人已經越窗逃了出去,隻留一個倉皇的背影。

甜釀就拎著那把菜刀,守在窗前。

是村裡喝醉的閒漢。

這一次是醉酒閒漢,下一次可能就是奸詐暴徒。

沒有依靠的美色,就是獸群裡的肥肉,任誰都能啃上一口。

不管處於什麼境地,女人總要依附男人,以各種理由。

除了這條路,還有彆的路可以走嗎?

小玉和小雲回來,也是大吃一驚,點了燈,看見甜釀額頭唇角都磕青了,手上也燙了一圈燎泡。

鄰裡來看過,也幫忙修固那扇窗子,惋惜道:“你一個女子,要拿什麼安身立命啊?心懷不軌的人太多了。”

曲夫人也來探望她:“不若你搬到我的莊子裡來,和我作伴,不必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一應東西應有儘有,住得也舒心。”

她也歎:“這個世道,對女子是艱難了些,但也不是沒有法子,姐妹之間相互扶持,也能過得下去。”

甜釀有些遲疑。

年根底下,趙安人帶著窈兒從大同府回來,不日即到江都。

對於自己和窈兒的婚事,張圓終於點頭了。

泰半是因為張夫人,這兩年張夫人為張優和張圓操勞心碎,眼見衰老許多,也是杜若在旁相勸,讓張圓醒悟過來,他和甜妹妹之間,早已是昨日黃花,再無可能。

因著況學和張圓的中舉,張、況兩家關係又重新拉近了許多。

張夫人五十壽辰,設宴待客,也邀了況夫人一家。

苗兒留在家中照顧寧寧,薛雪珠其實不愛熱鬨,也索性留了下來,況夫人隻得帶著兩個兒子和巧兒一道去。

女眷們都在內院說笑,男客都在外頭,張圓和況學兩人是焦點,男人們起哄,要喝狀元酒,張優和況苑兩兄長都替自己弟弟頂著。

張優眼裡向來沒有況苑,不過是個修園子的粗人,如今況學雖然也登了乙榜,到底不如張圓,和況苑拚酒時,莫名覺得況苑處處針對著自己。

兩人都灌了不少,最後都有些醉意,一道送到後房去歇息。

況苑見張優喝得半醉,嘴裡嘟嘟囔囔,大聲喚下人來,被人攙扶著,要回後院去歇息。

況苑也幫著小廝扶住他,見張優跌跌撞撞遠去。

張家的園子是況苑帶人修繕的,各處布局爛熟於心,見張優去的方向,是內院杜若房中。

他和杜若有好一陣沒見過麵,卻是不知這分居已久,鬨到和離的夫妻兩人,如今怎麼又湊到了一起?

況苑麵色沉靜,眼裡也是黑沉沉的,默默守在一處。

有身姿妙曼的女子過來,他將來人一拉,拉到自己懷中來。

杜若嚇了一跳,聞到濃鬱酒氣,再一抬頭,見眼前人雙目通紅,直勾勾盯著她,捶他的肩:“你瘋了,在這地方攔我?”

“我就知道你要從這裡過。”他低頭去啃她,就要撈杜若的裙。

“況苑!這兒不行!馬上就有人來,前頭還等著我回去。”

“那換個地方。”他嘴角帶著笑,“過幾天我家請客,你想個法子來。”

他往她身上重重一抵,酒氣熏然:“你不來,我就來你家喊人。”

杜若咬著唇推搡他:“快走。”

等家裡的客散儘,杜若也累得腰酸背痛,回了臥房。

床內張優酣然大睡,一個美貌婢女跪在腳踏上,替他捏肩捏腿。

這是杜若新買的婢女,也不讓她端茶倒水的跑腿,隻放在自己房內,專做些鋪床疊被的細活,這婢女生得妖嬈貌美,也有些手段,沒多久就勾搭上了張優,張優嘗了甜頭,看杜若的意思也是默許,所以隔三差五,也回內院歇息,專為和那婢女一晌偷歡。

杜若看他兩人,並不入內,在外坐了片刻。

家裡人見張優回她房中,都以為她和張優重修舊好,其實兩人心裡都明白。

她想在兩人和離前,給自己一個孩子。

避子湯很久之前已經斷了。

隔幾日,況家宴請張家。

苗兒的女兒寧寧已經能爬會坐,正是好玩的時候,況夫人在主屋地上鋪了地毯,一群婦人圍著孩子,“寧寧...寧寧來...”逗她玩耍。

張家算是貴客,杜若受薛雪珠招待,兩人這會都笑意盈盈看著苗兒哄孩子。

杜若偷眼看薛嫂子,衣裳素淨,笑容清淡,好似微風一樣,不急不躁。杜若見她,常能想起況苑那句“她是案上菩薩”,真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像拈花而笑的菩薩。

況苑截然不同,況苑是欲的,精壯蓬勃的身體,囂張深沉的眼神,淋漓的大汗,被他捆在懷裡時,杜若覺得他像一團火,把自己也燒起來。

興許是感受到杜若默默打量的目光,薛雪珠朝著杜若微微點頭。

杜若低頭喝茶。

坐了一會,寧寧要睡,有況家婢女來尋杜若,說是去前頭招待,這婢女帶著杜若走了一圈,送到了況苑的書屋裡。

屋子不大,她第一次見,堆著高高低低的園藝書籍,墨鬥工具,兩人就在那張描圖的桌上胡天胡地。

真的是鬨得有些厲害,厚重的桌板都在吱呀作響,杜若受不住:“你瘋了,把我往死裡折騰?”

“你讓張優回房睡了?”他悶聲,“怪不得讓我少來見你,原來你兩人重修舊好了?”

“我和他是尚是夫妻,睡一起不是天經地義麼?”她煎熬著,心裡卻是喜歡的,“關你什麼事,你管得也太多了些。”

他施力,聽見她軟綿綿的哎呦聲:“你這種乾淨人,也不嫌他臟,成日在外頭院子裡混。”

杜若抵在他胸膛上,氣喘籲籲:“你不也照樣跟彆的女人廝混,我不也沒嫌你臟。”

“我可隻有你一個。”他逗弄她,\不是餓得厲害,我勾引你做什麼。\

“隻有我一個,那薛嫂子算什麼?負心漢。”

況苑半垂著眼,半晌道:“我碰著她,那就是褻瀆...”

他不再說話,隻專注著身下人。

杜若摟緊他:“快些吧...好人...彆讓我再熬下去了...”

這時候,施少連已經把王妙娘接回,也把喜哥兒留了下來。

施家全都收拾完,施少連帶著家當和幾名奴仆,乘舟南下金陵。

金陵的宅子已經全都收拾妥當,孫翁老也帶著老妻到金陵住下。

江都於他,終究要成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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