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2 / 2)

囚她 休屠城 5746 字 5個月前

“自然是不一般,這可是嫁過人的良家婦人。”施少連冷笑,喊潘媽媽來領人,“她若敢跑敢逃,敢尋死覓活,按樓裡的規矩,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閣裡花娘明白過來,這是施少連帶回來的新貨,隻是這副裝扮,看起來也是個有家當的,如何能淪落風塵,這倒是奇怪。

有兩個身形高壯的丫鬟上來扯著甜釀的袖子要走,潘媽媽滿臉堆笑:“姑娘這邊請。”

甜釀不肯動,目光怔怔看著眼前各色麵孔。

他懷中擁著花娘,垂眼漫不經心問話:“這樣夠不夠?你若是在這跪下認錯求饒...我興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足夠了。”她抬頭望著他,將手中半盞酒飲儘,突然渾身的氣性都鬆懈開來,轉身跟著丫鬟走,“多謝。”

施少連聽見她回話,神色不變,瞳孔針一般縮了縮,下頜繃緊,險些將手中酒杯捏碎。

天香閣前頭是待客喝茶看戲的門麵,小花圃引著著後頭的花樓,曲廊還連著近旁七八幢小樓,沒有明白人帶路,在裡頭也算是曲折彎繞走迷宮一般,樓裡整日的笙簫歌舞,難得找一處清淨之地,施少連一直在樓裡過夜,隻是甜釀和他隔得遠,自從那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閣裡自然有一套□□新人的法子,甭管進來樂不樂意,先關在最裡頭的偏院裡,有人不分晝夜看守,關幾日磨磨心性,甜釀脾氣倒是溫順,沒有尋死覓活哭哭啼啼,隻是不愛說話,頭幾日唯一見到的人是樓裡的管教婆子,每日三回,問年歲籍貫,過往經曆,探探口風。若是甜釀開口好言說話,跟著送進來的便是熱騰騰的飯菜,若是態度高傲,愛答不理,整日都沒有一粒粥米送進來。

興許兩人已經完全撕破了臉,也許是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兩個人心裡梗著怨氣,都執意要走到這步,勾欄院裡折磨人的手段無非那幾樣,她也自小就是見過聽過,管教婆子問話,若是噓寒問暖曉之以情,她樂意回話,便是牙尖嘴利回話:“小時候賣進過院裡,懂規矩,嫁過人,夫妻情濃,不勞您說教。”若是不樂意回話,便坐在椅上出神,置之不理。

甜釀在偏院關了小十日,斷斷續續也餓了好幾日,龜奴執著鞭子過來恐嚇,她定定看著那粗大的鞭子,把眼閉上,隻等著鞭子落下來。

偏偏上頭有人吩咐,要磨她吃些苦頭,又不許動手傷著皮肉,隻能虛張聲勢。

管教婆子的手段大抵還算溫和,都能受得住,眼瞧著把人的脾氣磨得差不多,能說會答,最後一日驗身時,婆子把人推進屋子,要看衣裳底下的身子、隱疾傷病,吩咐甜釀除儘衣裳躺在桌上。

她站在桌前,揪著自己的衣裳,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扭身就走,卻被管教婆子喊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丫鬟進來,扭在桌上不鬆手。

甜釀不肯就範,十指摳著丫鬟的手臂,連抓帶撓,連啃帶咬,兩個丫鬟拖著她的腰在案板上掙紮了半日,最後還是從內室裡轉出一個人來,站在畫屏前輕喝:“夠了,放開她吧。”

兩人有大半月未見麵,她鬢發散亂趴在桌上,臉龐削尖,已經熬瘦了許多,一雙圓溜溜的眼裡儘是血絲,見他走到麵前才回過神來,輕輕眨了眨羽睫。

甜釀剛才掙紮得厲害,滿臉漲得通紅,發絲黏在眼角,衣衫淩亂,他看著她的狼狽,嗤笑道:“進了這裡,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婦,何苦裝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你以為自己如今是誰?”

她氣喘籲籲,扭頭不看他:“我誰也不是。”

甜釀已經沒有了掙紮的力氣,任由他將自己推在案板上,他剝她的衣裳,見她軟綿綿伸手推拒,手上指甲已經折斷了兩隻,血滲在指縫裡,將她兩隻手腕緊緊箍住,高高舉過頭頂。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龐,甜釀偏頭躲開,施少連擰住下頜,去掰她的唇齒,一指探入口中,她咬他的指節,他很快又退了出去,手指流連往下,最後垂睫在銅盆裡淨手,拿布巾擦拭乾淨。

簾外還站著人,施少連心平氣和對簾外婆子道:“麵端齒潔、體膩肌柔、無傷無病......”

甜釀在強光下閉眼,他覷見她顫抖的睫,勾了勾唇往外走:“論外貌品性、琴棋書畫、歌舞唱和皆不出眾,又是這個歲數,也就勉強算個末等,記為丙等吧。”

簾外的人喏喏應了聲:“是,那老身就這麼記下了。”

人走了,也無人來料理她,甜釀將衣帶慢慢係好,在桌上坐起身來,頭頂上就懸著明晃晃的燈籠,照得琉璃一般明澈,連半點影子都不見。

人要從偏院挪出來,潘媽媽來問施少連:“屋子都收拾好了,這兩日挪出來就可。”

既然是丙等的花娘,住的就是最差的屋子,潘媽媽也不敢大意:“北樓都住滿了,還是住到南樓來,這邊是主樓,地龍燒得暖,也熱鬨些。”

施少連望著窗底的秦淮河,揉一揉眉心的燥氣:“不用特意關照,隨意處置吧。”

潘媽媽道了聲是,想了想,又問:“這位姑娘...眼下也還沒個名字呢...問了這些日也沒問出個名來...不如就取個應景的花名...好聽又好記...”

“什麼名字...”施少連慢騰騰回她,“她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潘媽媽揣摩著他這話的意思,又被施少連喚住,屋內沉默良久,才聽他發話:“她心眼多....找兩個伶俐的下人寸步不離守著她...她不接客,彆讓人衝撞她,也不許她到處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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