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1 / 2)

囚她 休屠城 774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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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綺和苗兒都聽江都家中說甜釀被夫家休棄重回施家, 又被施少連帶回金陵,俱是震驚不已。

真是沒料想這樣一個結局。

最要緊的當然是見一麵,姐妹兩人相約往施家去見人, 芳兒還是姐妹幾人中最後得知這個消息的, 怔怔地僵坐在椅上,臉上的神色似哭似笑:“沒想到...沒想到...”

芳兒如今的穿戴非比尋常, 雍容富貴, 華彩異常, 連苗兒和雲綺這樣的官宦夫人在一旁都黯然失色,她年歲最小, 如今卻最是豔光照人, 眉宇間卻一直有憔悴之意。

“大哥哥呢?”

“他不常在家...”芳兒抖著唇,“他從江都回來...再沒有回家過...”

真是滿金陵張羅著找施少連,其實也不難找, 他常待天香閣,被請回家中,雲綺心直口快:“二姐姐呢?快讓我們見一見。”

施少連淡然呷茶:“自然有她的去處, 也總有你們見麵的時候。”

“好好的為什麼不能讓我們見上一麵, 這麼多年未見了。”雲綺嘟囔, 苗兒也連著問:“甜妹妹如今如何, 一切可還好?有沒有傷神?”

隻有芳兒用一雙眼神難辨的俏眼默然看著眼前, 胸口滾動著莫名的情緒。

施少連不肯讓甜釀出麵見人, 甜釀未必有心緒來見舊日親緣,他也有意擋著, 把她圈禁起來。

隻要施少連不鬆口,奉茶送客,連方玉和況學來都不頂用, 姐妹兩人訕訕回去,寶月在一側站著,聽說甜釀回來滿臉喜色,施少連看著這丫頭的憨狀,臉色微冷:“你以為她回來了,你就有好日子過了?”

寶月的臉瞬間垮下去,見芳兒默默站在麵前,又低頭扁扁嘴,不敢說話。

“她知道我在這麼?她知道我如今過的是什麼好日子麼?哈哈...”她咬著銀牙,笑容有幾分難堪扭曲,“你若是放過她,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施少連指節輕輕叩著桌麵,抬眼冷淡瞟她,輕飄飄道:“你隻管做好你的位子就是,彆的一概和你無關。”

他起身要走,芳兒站在他身後,嗓音尖銳:“聽說她嫁人了,你心裡是不是很痛快?我知道後,倒比自己嫁人還要痛快些...”

“你把她藏哪兒去了?另置了宅子住著?”芳兒眼睜睜看他走遠,“施少連,她還記得你麼?”

她大概是這世界上最哭笑不得,最悲催可憐的人吧。

入夜甜釀梳妝停當往施少連房中去,正見阮阮和一群花娘正倚在欄前磕瓜子閒話,擦身而過時,阮阮好奇打量了甜釀兩眼,突然喚住甜釀:“噯,你叫什麼名字?”

全天香閣的花娘們都在傳前幾日早晨,有個新來的花娘從施少連房中走了出來,一夜平安無事, 原來就是前兩日那個煮苦茶的花娘耶。

甜釀見眾人都打量著她,抿唇:“我以前有個名字,叫小酒。”

阮阮笑眯眯磕著瓜子:“小酒姐姐...你就是那個...能進公子屋裡的那個厲害人?怪不得前幾天公子招你來...”

花娘們都有些好奇:“你當真進了施公子的屋子麼?真厲害,就真...”

阮阮扯扯甜釀的衣袖,眨眨眼:“不怕麼?”

甜釀有些詫異的蹙起秀眉:“什麼意思?”

施少連一開始入天香閣,倒真惹得不少花娘暗中傾心,外貌俊秀出手闊綽,又知情識趣,有時溫柔有時冷漠,將一眾人的芳心迷得砰砰跳,花娘當久了,起初貪貌,後來愛財,最後還是回到貌上來。

誰知道這年輕公子人前人後兩張臉,怕是有什麼嚇人的癖好,連著好幾個花娘都出了事,湘娘子約束得緊,再也沒有花娘主動貼到施少連身上去。

甜釀從花娘的三言兩語,不可言說的眼神中揣摩幾分意思:“沒人敢進他的屋子麼?”

有個花娘心有餘悸摸摸自己的脖頸,吐吐舌頭。

他以前是溫柔多疑的,現在是暴戾冷漠的,這轉變或許是由她而起,甜釀臉色略有些發白。

潘媽媽聽見她們說些有的沒的,上來轟人:“你們囉唕些什麼,走走走各自回屋裡去。” 又領著甜釀上樓,“彆聽她們瞎說些有的沒的,回回聽見都要掌嘴,屋裡沒有人,我去喊桌酒水來。”

施少連也是剛從家中回來,換了身日常衣裳,正在熏爐旁換新香。

不是錯覺,屋內飄蕩著淡淡的香氣。她真的聞到那股熟悉的香,是她自己調的一種叫潤芸澤的熏香。

甜釀站在猊獸香爐前。深深吸了口氣。

桌上擱著的精致香盒是熟悉的,她不用細看,便知道,那是去年曲池興起替她新製的一款香盒。

“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錢塘的?”甜釀專注著香爐上的嫋嫋青煙,像山岫雲煙一般縹緲。

“雲綺和苗兒找我,說想見見你。”他挽袖淨手,將自己的目光也投在香爐上,兩人的目光重疊在一處。

施少連指尖敲了敲香盒,沒有回話。

他能辨識出香氣中的那股熟悉的、令人心顫的、了然的感覺。

興許愛她是真的,對她的狠也是真的,隻是消磨到現在,幾分長幾分短怎麼說得清。

這夜的歡好,倒不太像是折磨,比在施家那幾日滾肉般的淩虐要好得多,隱隱還帶著股重修於好的意味。

情到最濃時,能品咂出一點昔日的感覺。

難耐時,甜釀半抬起身,雙臂纏住了他的頸,半闔著眼,輕輕勾住了他,她汗津津的額頭抵在他頸上,被折騰得有氣無力,聲音有些焦躁不耐:“到底還要多久?”

語氣似嘟囔似埋怨,臉頰貼在他肩頭:“我好累呀...”

肩膀上她發瘋似的咬痕還曆曆在目,粉白的皮肉初初生出來。

施少連垂眼,喉嚨滾了滾,收住了勢頭。

屋內燥熱,甜釀尋水喝,屋裡沒有丫鬟差使,他遞過那隻甜白釉的舊茶盞,斟了杯淡茶給她。

她喝完茶水,複在枕上躺下,聽見他在身後說話,平平淡淡:“寶月還是想回來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