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1 / 2)

囚她 休屠城 7081 字 4個月前

施少連笑得有些無奈:“某和夫人素未相識,夫人進門就指摘晚輩,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他眼神格外清冽:“家中確是有個行二的妹妹,閨名叫甜釀,小名叫甜姐兒,是家中姨娘所出,晚輩和妹妹自小感情甚好,後來家中出了些變故,晚輩搬來金陵謀生,這個妹妹流落在外,嫁給了江都曲家,卻又被曲家休妻遣回,妹妹隻得跟著晚輩來金陵度日....不過這都是家事,不儘然對外人說道。”

語氣疑惑:“實情和夫人口中說的這些大相徑庭,夫人是不是找錯人了?”

若不是知道甜釀的一些舊事,楊夫人真要被他那副磊磊落落,光風霽月的做派所騙,咬咬牙:“她小時候是不是在吳江呆過?她是不是流落在錢塘開了一間香鋪?是不是跟隨曲池回了江都探望夫家?我是她乾娘,她是我乾女兒,讓我見她一麵,我有許多話許多事情要對她說!”

施少連笑了笑:“我家妹妹自離了曲家後,連家裡的親眷都不願相見,隻願清淨度日,遠離紛擾,我這個做長兄的,昔年看護不力,讓她受苦,如今當然要護她哥周全,夫人若是想見,我將夫人的心意轉達於她,若她願意,自然出來見夫人一麵,若她不願,夫人也不能強求。”

他朝楊夫人拜了拜,轉身施施然要走:“時候不早了,這種地方汙了夫人的身段,還嚇住了樓裡的客人,耽誤了生意,還請夫人回去吧。”

龜奴上來遞茶送客,楊夫人冷眉豎起,知道他避重就輕,有意搪塞,卻又奈何不得,隻得道:“我等她的消息。”

楊夫人在金陵還有些舊友相識,但此事非同一般,不好托付他人幫手,好在出門前還帶了幾個可靠下人來,眼下最要緊的是摸清施少連的底細,問到甜釀的下落,楊夫人氣揚揚出了天香閣,吩咐仆人:“去,你們一個就蹲在天香樓前,給我盯著這施之問每日行蹤,一個去打探打探金陵施家的底細。”轉念一想,還有江都曲池、施家都要再問問,隻是要萬般小心,彆惹出什麼事才好。

楊夫人轉身離了天香閣,施少連在窗口看著軟轎遠去,也把順兒喊來:“找人去看看...這個楊夫人要做什麼。”

他回了樓裡,甜釀正和幾個花娘坐在一處玩葉子牌。見施少連神色不甚明朗過來,花娘們都收斂了笑聲,施少連看著甜釀,語氣無波無瀾,卻有些不一樣的情緒在裡頭:“眼睛還要不要了?”

甜釀壓根沒有抬頭看他,一雙眼睛幾乎要黏在葉子牌上,她眼中光彩十足,眼下還是兩抹淡淡青痕,用胭脂掩住了,在天香閣真的是醉生夢死般的廝混,除了吃吃睡睡,其他時間都在樓中亂攪,在賭桌上賺的銀子,常常就隨手送給樓中花娘和仆役,總賴她身份有些特殊,明裡暗裡卻也沒有花娘中傷她,反倒處處對她疼愛有加。

這個年齡被夫家休離進了天香閣,在施公子的床上躺了兩天,這種悲慘姑娘還有什麼指責的呢,大家都是伺候男人的,對其中的苦心領神會。

甜釀一心沉浸其中,眉眼飛揚著,唇角還帶著笑,她身側的施少連垂眼抱手,神色淡淡,目不轉睛盯著人,花娘們心頭不知怎的有點犯怵,一心想把這葉子牌甩脫出手,早點散場。

一局終了,眾人紛紛鳥獸散,甜釀被施少連點住,跟著他回屋歇息。

她對鏡梳頭,施少連在旁側喝茶,突然說了一句:“適才有個官夫人坐著轎子,氣勢洶洶帶著一堆仆人來閣裡找她丈夫,閣裡人生怕鬨起事來,把我喊出去打發人。”

甜釀不以為意,置若未聞,並沒有回話。

施少連看著她的背影,繼續說道:“金陵潛龍之地,非富即貴,家家都能翻出本譜來,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堂前燕,他朝階下囚,男人犯了事,該殺該打,女眷都扔到勾欄院裡謀生,受不住的自儘,受得住的都含恨活了下來。”

她不想聽他說這些,冷淡回話:“你這話意思,是我們自輕自賤,還是苟且偷生?”

他慢悠悠呷了一口茶,閉眼倚在椅上,眼珠在薄薄的眼簾下轉動。

歡愛時,就有些奇妙的意味,他不說話,但是動作暴戾,折磨人的手段詭譎,甜釀受不住,一口咬在他手腕上,恨聲道:“施少連,你是不是瘋了?還是要把我逼瘋才好?”

他不理會,甜釀忍不住求饒:“我已經這樣了...你還想如何...求你...”

他緩緩吐氣,把她的手鬆開:“我不想如何...總要把你欠的那些時日慢慢補上...”

兩人停歇下來,甜釀已經累到腰軟,自顧自要歇,床帳內馨暖馥鬱,他窸窸窣窣在被內摸過一隻手來,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她微微僵了下,旋即放鬆下來,男人溫熱的掌輕輕摩挲著一絲肉都沒有的小腹,綿綿熱意傳到她身體裡,他聲音稀疏平常:“這個月沒有?”

甜釀反應過來他說什麼,她的癸水,很久之前已經不太準時,行蹤不定,一兩個月才來一回,她扭身側躺,避開他的手,閉上眼:“沒什麼,一直都這樣。”

她心裡隱約有察覺,其實是有些問題的,和曲池成婚後,算是恩愛,但肚子一直都沒有動靜,每逢癸水都痛得厲害,或許她就是難以受孕,或許是體質太過陰寒,但她對此不急切也不失望,隻是任由它去。

男人湊上來,將下頜枕在她肩頭,兩人的頭挨在一起,他蹭一蹭她微微淩亂的秀發,甜釀往旁躲避,被他伸臂攬著腰肢,拖入赤/裸溫熱的懷中。

兩人都清醒的時候他極少露出這樣溫情的動作,甜釀惱怒,掙紮要從他懷中起身,被他壓住肩膀,男人結實的腿壓在她膝上,他埋在她黑鴉鴉的發裡,在溫暖馨香裡深深吸了口氣。

良久吐出了一句話,嗓音低沉又冷淡,輕飄飄落在她耳裡:“那時候不這樣。”

那時候不這樣,那時候她很愛吃冰,炎炎夏日的午後一定要一碗澆了蜂蜜的冰雪櫻桃酪,他看著她吃完,總要湊上來吻一吻她唇裡的甜蜜和冰涼,他的炙熱和她的冰冷攪在一起,榴園的午後就是那種隱秘又歡愉的甜蜜。

那時候她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鬨出個孩子來,總是想著多吃一碗冰,這樣癸水來的快,她就能月複一月安心下來。

甜釀瞬間眼眶腫脹,盈滿澀痛,反手去推他的肩:“你走開。”

她推不動他的身體,他瞥著眼看她,丹鳳眼愈發的狹長又幽暗,手指捏著她小腹上薄薄的皮肉,甜釀呼吸急促,拚命去拍打他的手,試圖坐起來:“你彆碰我。”

“找個大夫給你看看。”他抿唇,她到他身邊已經數月,他沒有用避子丸,她也沒有用湯藥,再想她和曲池那幾個月,冷聲道,“上回痛成那樣,曲家那小子都不管的麼?”

堅硬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她的指甲胡亂在他手臂上抓撓,要掙脫他的懷抱,聲音尖銳:“不要你管,離我遠些,你滾開。”

他皺著眉頭,看她突然發瘋,兩腿亂蹬踹他,伸手去抓她的腿,甜釀趁機掙出他的桎梏,在他臉上反手一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