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 116 章(2 / 2)

囚她 休屠城 9737 字 5個月前

這客人見過甜釀一麵後,就再也沒有在樓裡出現過。

施宅那邊,芳兒使出了不少銀子,連著問了好幾個在天香閣當差的下人,摔了兩套茶盞,才將憤懣平息下來。

美豔的臉龐因嫉妒而微微扭曲。

她可是親眼目睹,目睹這兄妹兩人之間的一切,施少連這樣的性子,怎麼會不恨甜釀,怎麼會不作踐那個喂他毒酒的人。

可就算他把她作踐進天香閣,可最後還是順著她,睡她,專寵她。

天大的笑話,他逼良為娼,還寵一個被自己扔進勾欄院的娼/妓。

施少連是個瘋子,也是個賤骨頭。

遇上這種男人,是甜釀可憐,還是她藍芳兒可憐?

她原想見甜釀一麵,也許可以高高在上站在甜釀麵前說些話,也許可以用悲憫的語氣安慰她幾句,但如今看來,都是笑話,她藍芳兒,夾在這兩人之間,也是一場笑話。

芳兒把寶月喚至身邊來:“我親自下廚,給夫君燉了一盅甜湯,你送到他身邊去。”

寶月有些疑惑,芳兒初被施少連帶到金陵時,也常做這些,吃食或者衣料之類來討好施少連,隻是後來...就再也沒做這些了。

“還不快去?”

“公子不在家,藍夫人要我送到何處去?”寶月扭著手,“不知道公子今日回不回來,若是回來,那婢子就端走...”

“他就算不回來,難道也沒有日日待的地方麼?”芳兒豎起柳眉嗬斥人,“送過去。”

日日待的地方,那就是天香閣唄,寶月心頭氣鼓鼓地想,不知芳兒又要做什麼妖。好歹施少連身邊有順兒和旺兒,每日裡都會回宅,替施少連跑腿辦事。

旺兒也是被施家下仆尋到,看著食盒,琢磨不透,撓撓頭,把食盒提去了天香閣,送到了施少連的屋子裡。

甜釀看著食盒,不動聲色,施少連皺皺眉,吩咐人:“倒了。”

那碗甜湯又原封不動拎下去,潑到了秦淮河裡。

湘娘子喜歡甜釀,但凡有空,或是樓裡有什麼熱鬨事,喜歡讓甜釀伴隨左右,施少連不是多言之人,他們兩人算是多年兄妹,一個屋簷下生活的家裡人,湘娘子有時也問問甜釀施家的生活度日,提及吳大娘子的一些往事。

“後來我們兩人在金陵都有些名氣,日子越來越不輕省,起初她運氣比我好些,歸於一位周姓官員的後宅,約莫也過了幾年好日子,可惜後來不如意,又被放出來,這才去了江都嫁人,跟我失去了聯絡。”湘娘子微歎,“我起初比她折騰些,幾番輾轉,一直以為我們姐妹兩人,我命不如她,誰知一路安穩至今,蘭君卻早已香消玉殞...”

吳大娘子逝去多年,音容笑貌大半已經模糊,留給甜釀的印象也不過是見曦園那個病弱蒼白,守著施少連讀書寫字的嚴苛母親,對著家裡其他幾個孩子,不親近,也不生疏,總是隔著遠遠的聽著孩子們說話,臉上帶著淡淡微笑,在甜釀如今的回顧裡來看,那時候的吳大娘子的眼神,興許是沾著幾分孤寂陰鬱和清高的。但在湘娘子言語裡,吳蘭君也有活潑生動、平易近人的性子、呼朋引伴的嬉笑遊樂,能隨時隨性揮袖的高超琴藝。

這感覺很奇妙,她們認識同一個人,卻是截然相反的個性和麵貌,完全無法聯結在一起。

甜釀沒有父母,並不知道被吳大娘子那樣的娘親悉心照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可如今站在天香閣裡,她卻突然想起吳大娘子逝去時,施少連臉上寫滿冷漠,他倚著棺木,隨意用足尖撥弄著地上的火盆,見曦園裡有很多他年幼時候的東西,都是吳大娘子一針一線為施少連積攢起來的,他卻說他不喜歡見曦園,其實他是...不喜歡自己的母親。

腦海裡有什麼東西稍縱即逝,甜釀抓不住它,那種古怪的感覺卻有點熟稔。

近乎...無微不至的掌控。

見曦園和...榴園。

也許每個人都在畫地為牢。

湘娘子總是不遺餘力在甜釀麵前說施少連的好話,見甜釀目光遊離,怔怔出神,微微歎了口氣。

這女孩兒有自己的主意,不想聽的東西充耳不聞,輕易不肯改變想法。

死疙瘩難解。

甜釀見湘娘子疲乏,也從屋裡退出來,去外頭找花娘們玩投壺。

施少連後來再去找湘娘子,湘娘子見他也歎氣:“你把她關在天香閣多久了?”

約莫有四個月了。

“我看出來...她不肯嫁你,那就先養個孩子吧。”湘娘子目光毒辣,悠悠呷了口茶,“女人當了母親,總是心軟些,又有孩子分心,計較也少些,相處久了,恩怨也淡了。”

“總比擱在這天香樓裡僵著好。”

施少連垂眼不語,臉上神色並不好。

於他而言,孩子可有可無,他手心的疤卻橫亙在肌膚上,令人如鯁在喉。

她躲不過每日早上送到眼前的湯藥,但房裡那瓶他每日服用的雷公藤,卻是假的。

“聽說金陵不是有個剛告老還鄉,專給後宮娘娘們看診的老禦醫麼?聽說這位老禦醫輕易不出來看診,也許可以使點法子,請過來給她調養調養身子。”

如今湘娘子回到天香閣主事,施少連就無須多在天香閣內盤桓,語氣淡淡吩咐甜釀:“這兩日等外頭收拾妥了,跟我一道搬出去。”

這幾日他們的關係不冷不熱,床上雲厚雨濃,魚水歡諧,床下冷淡有加。

“去哪?”

“外頭宅子,竹筒巷的那間。”他麵色鬱鬱,眉眼低垂,並不算太愉快,“你在這也住了夠久。”

他對彆人可以心狠手辣,唯獨對她狠不下來,扔進天香閣是懲罰,但除他之外,他又能容許誰碰她、傷她、覬覦她?

說到底,輸的人還是他。

甜釀腦海裡浮現的是芳兒的眼神。

連著兩天都送了東西來,一次白天,一次夜裡,一次是甜湯,一次是一條汗巾子,此後不知是不送了,還是被施少連吩咐扣下來。

芳兒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芳兒知道麼?”她先出口諷刺他,“我和她一起伺候你?”

“當年是你把她推到我麵前來的。”他俊眉壓著丹鳳眼,眼裡滿是不耐,“你的意圖,不就是讓她取代你麼?”

“她眼巴巴跑到我麵前來矯揉造作,我又豈有不受之理。”施少連冷笑,“你和她姐妹情深,兩人都得償所願,該高興才是。”

甜釀咬著唇壁不說話,自己在椅上坐了半晌,起身要推門出去。

她不想離開天香閣,外頭的宅子,和當年的施家有什麼區彆。

“我沒有碰她。”他喚住她,冷言冷語,橫眉冷對,“這幾年,我根本碰不得彆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在施家,覺得哥哥心思難寫,出了施家,發現難的是妹妹。。這兩個人,逼我每天都在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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