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高僧(2 / 2)

人潮熱熱鬨鬨地喧沸了一陣,這才逐漸散開。

謝歸途等人也正欲離場,迎麵忽然有一個身披白色袈裟的高僧趟過往來的人潮,緩緩走了過來。

那寶相莊嚴的高僧,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跟在謝歸途身旁的幾個小輩頓時不自然了起來,四肢僵硬地趕忙開始行禮。

“行空大師。”

那高僧分是保住了。想來在場的這些仙門長老和弟子們也該意識到了,謝家雖然人丁凋零,但並非是後繼無人,隻要再給他們一些時日,一定能夠重獲光彩。

謝影一直沉浸在這份期待和喜悅中,直至散場的時候,還在莫名其妙地傻笑——如果不是琴少宮主忽然很不識趣地用折扇拍了他的肩膀,跟他搭話的話,這一切都顯得很美好。

“往年聖使的推選,都是交給其他九位長老去辦的,首尊從不親自參與……哎,你們知道,首尊為什麼會親自來嗎?”琴少宮主搖著折扇道。

謝影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懶得回答,彆過頭去隻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這麼明顯的問題還用問嗎,那當然是因為他謝影,要不然就是師兄謝歸途,天資過人到連須彌山首尊都坐不住了,弄得他老人家迫不及待要親自駕臨。

可琴少宮主卻一地的空酒壇子,連一向好脾氣的蕭無涯都忍不住無奈道:“師弟,你把我的酒都喝光了,我該拿什麼招待賓客?”

“不就是喝了你幾壺酒嗎。”師叔醉醺醺地揉了揉發紅的鼻尖,“酒……我那有的是。喝了多少,我還你便是。”

“一、二、三……二十、三十…………九十、一百……”蕭無涯裝模作樣地數了數,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你喝了我一百壺。”

“那還你一百壺就是了。”師叔倒是爽快,隨意地踢開了腳邊的一個空酒罐,掙紮著便要站起來。

“不用。”蕭無涯樂嗬嗬地按住了他的肩胛,把他按回了座位上,在他耳邊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把酒藏在哪。”

謝歸途等人挑了旁邊的空位坐下,無可奈何地看著那兩個加起來年齡一百多歲的長輩像兩個孩童一樣耍無賴。

直到賓客們接二連三地入場,蕭無涯這才收斂了一些,重新擺出了東道主的架勢。

當最後一位聖使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頓時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

通常來說,聖使衣袍上隻有一朵金蓮。而這最後一位聖使的後背、兩肩上分彆都有一朵金蓮紋案,也彰顯著他與眾不同的地位。

楚風臨和其他人一樣抬眼看去,卻不知道那人是誰。正想問一問身旁的謝歸途,卻發現師兄的臉色沉了下來。

楚風臨隨之一愣。要知道謝歸途很少會如此控製不住地把情緒寫在臉上。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名聖使竟然徑自朝他們走了過來。

“早聽聞謝家的公子才貌過人,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那聖使讚歎道,“在下殷福,須彌山聖使之首。”

聽見這個名字,楚風臨頓時若有所思。

這確實是近年來常被人提及的一個名字,他也略有耳聞。

據說殷福此人並不姓殷,本是某個小門派宗主的養子,前些年進入須彌山後得到了首尊長老殷不識的賞識,他也就趁機認做了殷不識的乾孫子,從此改姓殷。

可從殷福的反應看來,分明是第一次和師兄見麵。那師兄為何會對他表現出如此抗拒的態度?

“謝公子天生有全屬性的靈根,真是不可多得的修煉奇才,這實屬是上天的恩賜。”分明是地位尊貴的聖使,殷福說話之間竟然隱約有那麼點須溜拍馬的意思,竟然還要拍這麼一個沒落世家公子的馬屁,“像我這樣在修煉方麵的天資愚笨的人,實在是羨慕至極。”

但與他以往摸爬滾打積累出的經驗不同,謝歸途並未對此表現出受用。

相反,他依然麵無表情地望著他,神情略微複雜,半晌才緩緩開口:

“……閣下真的認為,這是一種恩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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