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江心裡不太痛快,被他二姨婆忽悠娶了個醜媳婦不說,那婆娘還是個厲害的,敢跟他動手。
李遠江真不是好脾氣的人,女人惹急了他也照樣打,何且那楚大丫稱得上是個女人嗎,壯得和頭豬似的,腰比他的還粗,一張臉糙得跟什麼似的,看著就倒胃口,他李遠江還真下不去那個嘴!
臉被那婆娘撓花了,李遠江不客氣甩了楚朝陽一巴掌,懶得再待在那屋子裡,煩!
乾脆出了門,吆喝上平日裡玩的好幾個兄弟,一起去了縣城,找了家常去的隱蔽棋牌室,打牌去了。
好不瀟灑,一去就是幾天。
住在附近的哪個不曉得李遠江的德性,不著調,抽煙喝酒賭博,哪個都沾。不然他也不會有李賴子這個渾號了。
現在,隔壁王桂花倒是有些同情起楚朝陽了。
楚朝陽真是太可憐了。
嫁了個男人,新婚當天男人就撂下她出門了,這都三天了還沒個影兒,她還有什麼臉麵,恐怕出門都要被人指點,背後要被人說嘴笑話。
劉春喜道:“楚大丫造孽喲,跟了個這樣的漢子。”
而楚楚朝陽在乾什麼呢。
她就躲在屋子裡,不敢出門,她怕啊。
第一天,愣是在家裡窩了一整天,什麼事都不敢做,生怕那個凶惡的男人會突然回來了,又要打她。
乾坐著不乾彆的事,腦子裡就一直想著以前的事,她想念自己的父皇了,想念母後還有皇兄了,想念她的朝陽殿了。
這一回想,在睜眼看看目前的處境,楚朝陽又忍不住嗚嗚咽咽哭泣起來。
她自來是個神經纖細的性格,敏感,彆扭,想一出是一出,嬌花一樣,稍不注意,就要哭的。
以前在楚國,在皇宮,朝陽殿,不止父皇母後疼愛,更有一大幫宮女姑姑時時哄著逗著,哪裡敢讓小公主這麼長時間不開心,哭紅了眼睛。
但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屋子裡半個人沒有。
楚朝陽哭著哭著就哭岔了氣,然後就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楚朝陽是被餓醒的。
她也不知道自睡了多久。
大概是一個再晚上再加上一個白天吧。
她揉了揉眼睛,聽見肚子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
好餓,好餓。
楚朝陽舔了舔嘴巴,想吃東西了。
她從那張硬邦邦隻墊了一席子的床上爬了起來,觀察了幾秒。
床邊有一個窗戶,用一塊青藍色糙布遮著。
楚朝陽跪坐著在床上挪了挪,然後伸手去撩那簾子。
太陽早已經落山,天漸漸變暗,隻隱約看得見遠處幾座房子的輪廓,一條小路。
原來已經是晚上了,楚朝陽憂愁歎了一口氣。
難怪,屋子裡昏昏暗暗的。
楚朝陽癟了癟嘴,又委屈了。
這裡沒有人會伺候她用膳。
怎麼辦?
但是肚子好餓啊,算起來她整整一天都沒進食了。
楚朝陽不知道現在怎麼什麼時辰,沒宮女告訴她,這裡也沒有漏壺。
下了床,踩著地上一雙深藍色布鞋,楚朝陽站了起來。
房間光線暗,有點黑,楚朝陽摸了摸,小步小步地走,在櫃台上看見了一盞煤油燈。
是的,一看見那東西,她腦子裡蹦出來那東西的叫法,知道那東西點上就能照明,有光的。
煤油燈下麵的是個鐵台,上麵的玻璃璧因為是使用太久又黃又黑。
很臟。
楚小公主金尊玉貴地長大,受儘寵愛,身邊所用的東西無一不是上等的,從來沒接觸這種臟汙的東西。
她的朝陽殿裡,晚上用來照明的是上百顆珍貴的東海夜明珠。
是以楚朝陽翹著手指,撥了撥那盞煤油燈,滿臉都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