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原來是你的雷!(1 / 2)

玄天秘境內, 宿垣真人端坐在一方青石上,手按在劍上,姿態淡然, 卻又儘顯世外仙人之風。

他正在同下方的兩個後輩講述上界的情形。

“在上界,幾乎處處都是同玄天秘境一般的寶地, 傳承萬年的一些大門派更坐擁無數洞天福地,所以,在天地源力的滋養下,極少有不能修行之人。”

“但與之相對的,在上界,飛升以下的都不算高手, 隻有臻至飛升境,才算是入了修真大道, 在那之後,有偽仙,真仙, 金仙三境!再上, 便是傳說中的道境強者,諸如這類的強者隻手可覆萬界, 我隻聽聞東玄界有道境強者,卻是從未親眼見過。”

“之所以說隻有飛升過後才算踏入修真大道, 那是因為飛升過後, 修士方可踏碎虛空往來於各界之間,萬物生靈皆可修大道,各種聞所未聞的丹藥法寶應有儘有,屆時你們便會知曉這萬界之浩瀚遠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溫雲跟葉疏白聽到這裡倒是尚能保持平和的心態,但是小火龍坐不住了, 激動得尾巴尖都在發顫:“什麼寶貝都有?”

宿垣真人略有遲疑,生怕這豬說出什麼天材地寶,謹慎開口:“你見過的大部分應該都有……”

話未說完,小火龍大嘴一張,從腹中吐出一塊金色的寶石,極小心地遞上去悄聲道:“這是我見過最珍稀的寶石,幾百年來就隻見過這麼一塊,你瞧瞧上界可有?”

接過寶石的宿垣真人默然片刻,最後篤定開口:“這玩意兒我見過,上界好多地方都喜歡用它來當代替炭,大概價值的話,一塊靈玉可以稱一斤吧。”

一聽到後半句溫雲跟葉疏白就大覺不妙,但是已來不及開口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火龍如遭重創,抱著那塊寶石默默流下了眼淚。

宿垣真人不解:“咦?你這靈豬怎地還哭起來了?”

溫雲看著小火龍鑽回龍骨法杖中自閉了,無奈道:“沒事沒事,孩子玻璃心,您不用管它,繼續說便是了。”

宿垣真人點點頭,繼續說回了飛升這一話題。

“剛說了上界資源豐饒,所以各類破境丹藥不少,所以各類真的假的天才極多,但就算是這樣,我也從未聽聞有人能在十六歲就飛升的。”他看著溫雲,由衷地讚了句:“你這等驚才絕豔的修士,若是真的從下界飛升出去,怕是有無數上界大派會爭著搶著要你!”

慣來喜歡被人誇的溫雲這次卻沉默了,靜靜地坐在原處,而後好似無意地朝葉疏白那邊望去一眼。

她慎重開口:“我覺得自己的劍術尚不圓滿,還需得壓製些時日再飛升也不遲。”

一旦飛升,動靜勢必會被上界所覺察,屆時溫雲並不能確保自己還能安全回到修真界。

待宿垣真人離開後,溫雲見葉疏白一直在看自己,隻好再次理性地分析起來。

“照前輩所說,我們這種生在下界沒有背景的修士想要自保就隻能依附於其他大派門下,但是你該知道的,我素來都是喜歡彆人來討好我的,畢竟我的身份地位擺在這兒對不對?”

見葉疏白不說話,她又有理有據地繼續講其中緣由:“還有就是,誰能確保我飛上去就一定是被彆人當寶貝給收入門下了呢?萬一像是其他飛升者那樣被奪去法則之力然後抹殺掉,那不是很慘?所以我覺得與其自己獨自飛升上去任人宰割,倒不如將我們清流劍宗給創到上界去,比如我們兩個老祖宗一起上去,那不是很好?”

葉疏白低頭看著溫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每次她緊張的時候就會說一大堆理性分析的話,像是在說服她自己,又像是在說服他。

他溫聲道:“其實你不用等我的,你可以先行飛升,我到時候再來尋你。”

“我知道你會來尋我,但是我怕我們會跟宿垣前輩一樣被抹去記憶,我倒好,聰明又惹人愛不會被欺負,你這麼老實,指不定要被那些陰險的上界修士欺負成什麼樣。”溫雲低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動了動,聲音和緩:“而且,我說的不想現在上去任人宰割也是真的,我想帶著整個清流劍宗……甚至整個修真界飛升。”

說到這裡,她才好像掩飾什麼似的輕咳一聲,若無其事道:“當然了,這裡麵也包括你。”

其實這句最像無心之言的才是意中所指。

葉疏白垂首看著她,喉結滾動了一下,某種隱約有微微的光亮起。

他的心跳得極快,醞釀許久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溫雲,其實我……”

“轟隆!”

一道金紫色的雷從天而降,好在溫雲早有準備,撐開一把傘形的防禦法寶將其阻擋,這雷隻不過是劫雲不慎漏下來的尋常雷,倒也威脅不大,就是動靜挺嚇人。

方才那股莫名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溫雲仰頭看了看頭頂的烏雲,歎氣道:“我得趕緊出玄天秘境了,否則等會兒吸取太多天地源力真要飛升了,你記得在裡麵好好修煉。”

葉疏白頷首,目送著她離去,心中卻微有忐忑。

所以剛才溫雲……到底聽清楚自己說的那句話沒有?

飛快自玄天秘境出來後,溫雲正巧碰到了前來尋自己的包霹龍跟朱爾崇。

他們是來邀她一起去看望沈星海的,先前他尾隨謝家人去刺探到了墨幽的詭計,但是回來時卻受了重傷,修為儘失不說還斷了右臂。

三人從第十峰往第一峰方向走,隻不過路過第六峰山腳下時,溫雲卻停下了腳步,遙望著某個背影納悶道:“那人看著有點眼熟。”

站在第六峰山門下的男子身著一襲繡著碧竹長葉的白衫,左手拿著青竹劍,右手卻捧著一枝極其秀雅的白梅,全然不似往日的風流倜儻,整個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慘淡問:“夢然,你師父真不在嗎?”

夢然師姐隻得再次答:“是的,許師祖,我師父說她不在。”

許挽風腳下踉蹌,眼中滿是淒楚轉身離去,隱約間還能聽到他念出的那句詩:“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結果一轉過來就看到溫雲了。

他臉色大變,迅速將自己手中那株不知從哪兒摘下的白梅藏到身後,連招呼都不打就禦劍飛走。

見溫雲一臉茫然的模樣,消息靈通的包霹龍嘿笑一聲,同她耳語:“內門都傳遍了,聽說許師祖對著紫韻峰主發誓表心跡時,天上正好就降下道怪雷……嘿嘿。 ”

雖然不太確定,但是溫雲心中咯噔一下,不露聲色地望了望頭頂那片還在閃著電光的劫雲。

看到好友們齊至,在山下攔了一天許挽風的夢然師姐也終於露出笑臉,隻是古怪的是,她第一眼先往溫雲身後瞟去,輕咦一聲:“怎麼沒見到你師父?”

溫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葉疏白:“他在第十峰上修行。”

本以為夢然師姐隻是隨口一問,不曾想接下來她又關心了一下:“你們二人最近相處得如何?有什麼有趣的事嗎?他對你還好?”

溫雲一邊老老實實地答了,一邊奇怪夢然師姐今日怎麼這麼關心葉疏白。

唯獨邊上的朱爾崇露出了然的笑容,尋了個機會扯了夢然師姐落在後麵,低聲問:“第四冊的稿子你寫完沒?萬寶閣那邊在催著要了,說是有人在店門口鬨事,喊著夢仙人快寫話本,還說莊戶家裡的驢都不敢這麼歇。”

一提到這事,夢然師姐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語氣沉重道:“稿子都沒了。”

“什麼?!”

“昨天晚上我剛謄寫完稿子,外麵不知怎麼地突然降下一道驚雷,把我嚇了一大跳,不慎碰翻了滿滿一硯的墨,稿子全都毀了,我隻能重寫了。”

溫雲聽他們在後麵嘀咕,心中納疑不已,回頭:“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朱爾崇迅速站直身子,這時候他的腦子又轉得飛快了:“我跟夢然師姐說彆拿劍了,等會兒休要勾得沈師弟觸景傷情。”

聽他這麼說,夢然師姐跟包霹龍亦是連忙點著頭將劍收回芥子囊,溫雲想了想,也把龍骨法杖給收著了。

隻不過這樣一來,大家都注意到了她手裡撐著的那把紙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