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商無央(1 / 2)

儀羽相信,自己是整個雲海塔第四層中最快的存在。

他本來就不擅搏殺,全憑著翼族人與身俱來的速度才躋身第四層,先前的戰鬥中都是以自身絕妙的身法來閃避敵人的攻擊,反正他飛上天並不需要源力,待對方源力耗儘後,實力尚存的他再一舉擊敗對手就好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溫雲跟他走的就是同一個路數,且段數高了太多。

更要命的是,溫雲的源力雄渾過頭,儀羽的翅膀都扇累了,她卻仍然沒有力竭的苗頭,反而趁著儀羽飛行速度減緩的這一瞬間,以大範圍魔法砸了下來!

儀羽慌了,都是飛升期,為什麼這妹妹的源力這麼足,他們翼族有個撐過九十道天雷的也沒這麼誇張啊,她到底是挨了多少道天雷!

“等等!”

一個冰封千裡丟下去。

“等……嗷!”

又一個漫天火雨砸下來。

“我認輸……啊!”

儀羽還來不及往擂台外逃竄,就見溫雲將手中的巨杖改為雙手交握,以揮劍的姿勢朝自己揮來,生生地將原本已經飛向擂台外的自己又給捶回去了!

被砸得七葷八素的儀羽頭腦懵懵。

他不是沒見過擅長法術的修士,畢竟很大一部分修士不太愛動手,選擇主修法術。

但是彆人的杖都是拿來輔助施法的,講究的也都是動作優雅美麗。

誰他娘的見過拿杖使劍法的!誰見過這麼奇怪的近戰法師啊!

“你一個貌美姑娘怎地如此粗魯不堪!”

“姑娘怎麼了?”

溫雲一聽就火大,當即再給一杖教育:“瞧不起女人是吧?你不是從你娘下的蛋裡鑽出來的是吧?”

儀羽還想逃,然而早用神識鎖定他飛行軌跡的溫雲當即給出精準的預判,又是一杖敲下去。

“我不是!我們翼族人不是從蛋裡鑽出來的!”他撕心裂肺地澄清這個誤會。

為什麼外族人都以為翼人是從蛋裡生出來的啊!

他們是長了翅膀的人,不是長了人身的鳥!

溫雲一滯,若無其事地咳嗽一聲掩飾尷尬,怒瞪回去:“打你就打你,管你是不是從蛋裡鑽出來的!”

眼見著溫雲拿著巨杖朝自己走來,躺在地上的儀羽瞳孔猛地一縮。

她竟然想殺自己!

“等等,你居然想殺我?我們兩人無冤無仇,我還曾對你傾心,結果你竟然這般惡毒準備對我下殺——”

儀羽一邊說一邊落淚,心中淒苦無比。

“嗯?”

溫雲納悶地抬起頭,看著地上這個被揍得淒慘的翼人,不知道他在聲淚俱下地控訴些什麼鬼。

她皺眉看著儀羽:“起來,彆跪這兒。”

她這是在說跪地求饒也沒用了?!

儀羽的翅膀耷拉著,腦袋也低垂著,先前的什麼美人隻配強者擁有之類的騷話是半句都不敢吱了,隻怕自己妄動一下就要被殺,隻忐忑地死死盯住溫雲的手,預備待她不注意就趕緊逃出擂台。

那隻素白的纖手朝他伸了過來……

就是現在!

儀羽飛快地囫圇一滾,雖說動作狼狽不堪,但總算是逃離這個危險的擂台,回到外麵的安全區域。

他瞬間精神大振,對著溫雲哈哈哈大笑,眼神賊精地叫囂:“哈哈,你想殺我?現在怕是沒辦法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溫雲隻是滿臉莫名地望他一眼,麵上半點沒有攻擊落空的失落和氣惱,伸出的那隻手也不收回,而是徑直伸向方才儀羽跪著的地方……

然後撿起地上那幾簇打鬥過程中掉落的尾羽。

一根,兩根……

一萬源晶,兩萬源晶……

什麼殺人?哪有將這廝長久地留著然後薅毛掙錢劃算?

儀羽不可思議地看著溫雲在地上撿毛,連半個眼神都不願留給自己,再想起先前唯二搭理自己的兩回,似乎也是他送出尾羽的時候……

他心中滋味陳雜,難以置信地追問:“我在你眼裡還不如這幾根毛有吸引力?!”

溫雲覺得開口承認著實傷人,於是動作極隱晦地點了點頭。

翼人頓時麵如死灰,剛才那一杖打下來都沒這頭點下來讓他疼。

人不如毛?

落敗後的儀羽失魂落魄地退回到一百號擂台。

好在這月第四層並沒出現新的挑戰者,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怕是要被揍回第三層。

作為翼族最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儀羽在同族中還是頗有聲望的,他闖上第四層的消息也早就在翼族人中傳遍了。

所以當夜,待他一臉木然地走到雲海城最好的酒樓灌苦酒時,一眾翼人擁了上來。

“儀羽兄,這月你可又上升了名次?”

儀羽握著酒杯不答,反問了一句:“百歲內就飛升的……不對,我遇見她的時候,怕是未至百歲。”

他苦苦回憶了片刻,卻辨不出溫雲究竟是多大的年級,隻能隱約記得自己初遇她時,瞧著模樣不過百。

“百歲內就飛升的?”

同族人捕捉到這關鍵字眼,對望一眼,納悶道:“這在各界都屬於不出世的天才的吧?哪家出了都得大肆宣揚一番,這幾百年內沒聽說過啊。”

“要真論百歲內就飛升的,除去早早隕落的那幾位,能活下來的現在無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大能。仔細算來最近兩千年內……也就隻出了個東玄界的商無央吧?其他幾位與之齊名的天驕,似乎都是百歲出頭飛升的。”

儀羽皺眉,想要以骨齡判斷,那也得上手仔細摸摸才是……心道該是溫雲生得稚嫩,所以自己才判斷錯了。

她再能耐能有那些大界的天驕厲害?而且還是從資源匱乏的下界出來的,想來怕是上千歲了,修為了這麼久,源力雄渾些,戰鬥經驗豐富些,也不算多出奇。

這樣安慰了自己一通後,儀羽自出雲海塔後就沉鬱的心情方才好過了一些。

然而他的同族卻笑著湊過來討了杯酒,又笑談:“說起來,雲海塔內雖說不知道具體的名次,但是有消息靈通的人統計了一下,卻知道這百年內雲海塔裡不似前幾百年安寧,很出了幾個愛鬥的強手。”

“上三層是我們不可觸及的層次,這且不談。”

據說上三層隻有寥寥幾人,且入塔者皆會戴上隱匿身份的麵具,若摘下麵具,極有可能是某個大界的主宰。

“便是第六層的仙境挑戰者中,有個一年內連過三十二關的強人,

具體身份尚不得知,但是連挑三十二人不曾落敗……這可是嚇人了。”

“再來就是第二層,據說有個使木劍的劍修,早在六十多年前就穩占頭名,隻是礙於未曾飛升所以沒有再上三層,現在底下人隱約將他視作飛升之下第一人了。”

他又列舉了幾人,儀羽興致缺缺地聽著。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