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寧接著道:“沒有口碑的恐怖片一年多如牛毛,這樣的片子,既不能積累您的個人口碑,也拉不來後續的投資,除了浪費時間,我想不出有任何拍攝的理由。”
“你……是學導演的?”
溫楚寧交疊的長腿放了下來,他起身,走到了金發男身邊衝著他擠了擠眼,金發男會意道:“你聽說過朱利葉斯*寧嗎?現今多少大導,都是我們先生一手調/教出來的。”
導演將信將疑:“真的?”
溫楚寧輕笑:“真的假的都不重要,我也不準備教你,隻是實在看不過眼說上兩句,這次回來我也隻是想多了解一些東方民俗,積累恐怖素材,想在未來的創作裡,將東方的神秘營造和血漿刺激更好的融合在一起,不是為了在這些廢品上花費更多時間的。”
說完,溫楚寧起身欲走。
和導演擦肩而過的時候,再次被叫住了。
“那個……尼古拉斯先生。”
“是朱利葉斯!”
“哦哦,朱利葉斯先生,您看我也不想耽誤您太多時間,您能不能給我提點兒簡單的意見呢?”
這是既不信任他,又想用他。
還真是狗。
溫楚寧心中冷笑,嘴上卻流暢的說出了一早準備好的說辭。
“不如,您親自來體驗一下吧。”
導演眨了眨眼,隻覺得心裡一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屋子裡的燈就滅了。
溫楚寧一早就拉上了所有的窗簾,所以屋子裡顯得格外的黑。
導演輕輕“喂”了兩聲。
空蕩的屋子裡沒有任何回應。
他咽了口口水,乾笑出聲:“這個屋子的景是我親手布置的,我有什麼可怕的,哈哈。”
忽然,電視出現了雪花點。
突然出現的聲音還是將他嚇了一跳,不過發現是電視的時候,心稍稍落了回去。
什麼嘛,這不還是他準備的套路?
導演壯著膽子走上前,雙手環胸,準備給甲子一個下馬威,好挽救自己在溫楚寧麵前丟失的顏麵。
就在他站到電視機前麵的時候哦,白色的雪花點不見了。
身後的桌子上,亮起了一盞蠟燭。
晃悠悠的光投在純黑的電視屏幕上,導演清晰的看見,他的背後有個白色的鬼影緩緩爬上了他的肩頭。
“啊啊啊啊——”
他發出短促的尖叫,捂著胸口飛速的往門邊跑去。
跑到一半,血液漸漸回流到了大腦,理智恢複了些許,這不就是讓甲子改變了一下出場方式嘛,有什麼可怕的。
他轉過身,果不其然,甲子還在地板上,朝著他的方向爬著。
他訕笑著上前,甲子的動作頓了頓,長發覆蓋住了整張臉,黝黑的眼透過發絲的縫隙仰頭看了過來。
“甲子你……好像是不怎麼樣。”導演還有心思調笑。
噠。
耳邊一陣微風拂過,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響指聲。
蠟燭同一時間熄滅了。
黑暗裡,導演緩緩回過頭來。
身後空無一物。
就在他邁開步子的下一秒!
一旁壁櫥飛了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壁櫥上的鏡子清晰的倒映出了他的臉。
蒼白,沒有血色,衝著鏡子咧著嘴笑著。
導演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他的唇正細密的顫抖著,唇邊甚至出了汗,他承認,他是有點被嚇到了。
“哈哈,我覺得可以了,要不停、停下來吧。”
沒有人回答。
導演想起了什麼,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沒了聲音。
如果現在的他是滿麵驚恐的,那鏡子裡笑的那個人會是誰?
他不敢再看向鏡子,可轉身試圖繞過鏡子的時候,身後有股莫名的力量握住了他的臉頰,硬生生的要將他的臉掰到正麵朝著鏡子的方向。
終於,他的臉被掰了過來。
鏡子裡的臉因為驚恐而有些扭曲,那張微笑的臉不見了。
導演剛剛放下心來,隻看見,鏡子裡倒映的身後的牆上,一個束發的男人正一臉煞氣的站在他的身後,而甲子的頭被男子掰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他的腳邊。
“導演,救救我。”那顆頭對他說。
下一秒,導演暈了過去。
燈被打開,金發男撓了撓臉頰:“我們……是不是做的有點過火了?”
溫楚寧淡淡瞥了他一眼:“把他潑醒。”
說完,溫楚寧轉過身,甲子正好奇的圍著一臉殺氣的戎啟,試圖和他搭訕。
“小哥哥,你有沒有地府聯絡簿呀,我們加個好友唄。”
溫楚寧忍笑:“待會兒我讓他加你。”
甲子退到一邊,戎啟磨了磨牙:“下不為例。”
“嗯。”溫楚寧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戎啟氣的鑽回了係統麵板裡。
導演很快醒了過來。
看到溫楚寧帶著溫柔笑意的臉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溫楚寧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沒事了。”
“指點過了,我們走了,你多保重。”
溫楚寧走了兩步,果不其然,被扯住了衣角。
他皺著眉回頭,不解的看著導演:“您這是什麼意思?”
“大神?你能不能再留兩天,大神在遊樂園裡的衣食住行我全都包了!你給我做個場外谘詢,怎麼樣?”
溫楚寧為難的皺了皺眉。
金發男上前,俯身到男人耳邊:“寧有個習慣,他不喜歡工作的時候有人乾涉,如果你想請他幫忙,隻是場外谘詢他不可能答應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在的這兩天,你把導演的權利交給他,你給他打下手。”
也不是要將他趕出片場,導演一合計,爽快的就答應了。
溫楚寧推辭了兩下也就順勢應了下來。
“我知道一些國內創作環境的窘境,導演肯定也要聽投資方方麵的意見,所以你定下的大致框架我不會改動。”
“是是是。”導演簡直要感動的淚眼汪汪了,難得有人懂他的苦楚呀!
“所以——”溫楚寧徐徐揚起唇,“我的意見是,來個大融合。”
“與其拍各個毫不相關的小故事,不如將他們融合在一起,就像超級英雄被放在同一部電影裡一樣,將這些著名的恐怖角色也融合到一起,給觀眾成倍的刺激。”
“好好好。”導演點頭如蒜搗,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溫楚寧成功榮升恐怖片拍攝現場的總導演。
第一個解決的就是霍北的招魂現場拍攝。
牧師正在為被惡靈侵占了身體的霍北驅除體內的惡魔,忽然,霍北頭頂的鏡子裡垂下了一縷黑色的發絲。
然後是整顆頭。
緊接著,一個身穿白衣的東方女鬼從鏡子裡爬了出來。
牧師嚇的連連後退,手中的十字架被舞出了花兒來。
甲子咧開嘴,露出黑洞洞內裡,沙啞的嗓音透著森森鬼氣:“我們東方的鬼可不歸你們管。”
霍北北放了出來,接下來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溫楚寧處理完所有眼睛圖案之後,看到了被嚇的半死的牧師,在他驚恐的目光裡,直接扒下了他的牧師袍。
貼著眼睛圖案的牧師袍被點燃了。
霍北重獲自由的瞬間,立刻咆哮著衝進房裡,找到了笑容詭異的娃娃。
溫楚寧:……
這廝還真的被惡靈給附身了。
以燒了娃娃做威脅,又以提供更聰明的靈魂為誘餌,溫楚寧將鬼娃娃也收到了麾下。
恢複了正常的霍北得知自己居然是被鬼娃娃嫌棄太笨才獲救的,生了會兒悶氣。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在人群中看到了顏樂。
溫楚寧淡淡嗯了一聲,似乎不想多說。
霍北注意到有個陌生的金發男在,也止住了話頭。
又有了鬼娃娃和甲子的助力,他們從火車的後視鏡鑽到了白修風的片場裡。
白修雅已經突破了片場的界限,穿到了白修風的片場裡,這對溫楚寧來說是意外之喜。
他們拍的是喪屍片,溫楚寧買了點複製粘貼的道具,粘貼出了無數的鬼娃娃。
這些鬼娃娃雖然沒有真正的鬼娃娃的能力,能夠附身在人身上,奪取它的靈魂,但他們能夠被操控著衝進喪屍群裡。
隻要溫楚寧一聲令下,就能立刻點燃自己,順帶將喪失大軍也燒個乾淨。
喪屍王也被收入囊中。
點了點人數,隻剩下了小醜。
這次,溫楚寧沒有假於人手。
他有話想問李玄,自然要親自去問個明白。
甲子馱著他從廁所的鏡子裡爬了出來,就又立刻爬了回去。
溫楚寧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被突然飛過來的人給撞了個滿懷。
他垂眸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李玄,是從未有過的蒼白和虛弱,唇邊湧出的血跡順著下巴,一直沾濕了胸前的襯衫。
李玄抬起頭來,看到溫楚寧的瞬間皺了皺眉。
溫楚寧輕笑:“李玄,你看上去很弱啊,是被我變成Omega了嗎?”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李玄眉頭擰的愈發緊了,仿佛比死亡更不爽的是溫楚寧粘上那個李玄的味道。
溫楚寧嘴角揚起的幅度更盛:“是啊,我剛殺了他。”
感受到掛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子僵了僵,溫楚寧壓低嗓子,徐徐道:“我們拜了堂,洞了房……然後,我發現,我還是更喜歡你啊,我弱不禁風,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
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