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芸笑起來,伸手把它抱下來,“你說你怎麼那麼可愛呢。”
“喵嗚~”他舔了舔她的臉頰。
他已經結束訓練,胡亂吃了兩口飯應付彆人就跑去無人的山頭,就想全心全意地陪他們。
薑芸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這貓一到晚上就帶電呢?
她怕靜電太厲害趕緊把它給放下。
袁野:“……”
黑貓亦步亦趨跟著她,喵嗚個不停,想讓她繼續抱。
薑芸卻怕靜電,打一下可厲害呢,“我要做飯咯,你去牧場玩兒吧。”
牧場現在可熱鬨,簡直就是動物開大會啊,村裡的貓貓狗狗都喜歡守在那裡,雞雞鴨鴨的整天和它們吵架,也不知道吵什麼,但是張愛英等人確定,它們是在吵架。
因為有一次他們看到一群母雞隔著綠籬和外麵的狗對著叫,而貓兒們則站在綠籬上發出似笑非笑的貓叫,不知道在嘲笑誰。
薑芸覺得它們是吃靈泉吃出靈性了,反正左右不會成精,也就不去管它們。
她覺得那些動物有靈性,可能通人性的小野也會喜歡跟它們玩兒呢。
誰知道黑貓立刻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根本不稀罕去。
她準備做飯,小海和小河給她幫忙,福爺爺從外麵進來,拿了一本新式兒的月曆牌,直接掛起來,然後一張張撕掉即可。
小海笑道:“是不是快到袁野叔叔探親的時間了?”
新兵是沒探親假的,但是袁野不一樣,他可是呂團長的秘密武器,自然要好好哄著的。倒也好哄,彆的無所謂,假期是一定要的。
小河跑去看,一頁一頁地念叨:“哦,還有三天。”
福爺爺問:“能休息幾天啊?”
小海:“頂多一天。”
福爺爺笑道:“不錯,不錯,比我們都強。”還能混上假期呢,小子不賴。
薑芸之前發了麵,晚上直接蒸二合麵南瓜饅頭,另外一個鍋裡燉茄子扁豆。正忙著呢,就聽見門外傳來丁桂梅的聲音,“你可小心著點,急啥呢?閨女在家,還能跑了?”
“姥娘姥爺來了!”小哥倆跟小燕子一樣飛奔出去迎接,把丁桂梅和薑晟給迎進來。
薑芸驚訝道:“娘、爹,你們咋來了?”
要是沒事兒,薑晟還可以說來找福爺爺說話,順便看看閨女,丁桂梅一般不會出門來的。
更何況前天她才回娘家的,家裡也沒什麼事兒啊。
丁桂梅:“今兒吃飯早,吃完飯沒事,你爹說過來溜達溜達,看看老大哥。”
福爺爺笑道:“我正想你們來說話呢。”
薑晟對薑芸道:“閨女你做飯去吧,我們去外麵溜達溜達。”
薑芸:“……”我咋覺得不對勁呢?你們當我小孩子呢?支開我溜達溜達說說話?
不過既然親爹發話,她也就不摻和,隨便他們溜達去。
小海見狀就拉著小河溜出去偷聽了。
這倆孩子當傳聲筒,保管一個字甚至語氣都不待差的,記性好模仿力強就是好。
因為爹娘來了,薑芸讓柴火自己燒著,她又再炒個韭菜雞蛋,再弄個馬蘭頭涼拌五香豆乾。
回來這幾天她把小院的菜籽收得差不多,然後重新刨地,又撒播了菠菜和一些野菜,韭菜有宿根隻要用靈泉水澆灌還會繼續發新芽。
外麵福爺爺和丁桂梅、薑晟三人拎著小板凳走了一會兒,就到了一處小樹林,此時金黃色的白楊葉子飄飄落下,地上落了厚厚一片,踩上去特彆暄軟。
他們就在這裡落座開會。
小哥倆遠遠地瞅著,小聲嘀咕。
三人早就看到小哥倆跟著,也不管,隻管說自己的事兒。
福爺爺先開口,“袁野我瞅著是個好孩子。”
丁桂梅:“人呢我也見過,是不錯。看著為人冷冷清清的,不過對自己人非常懂禮,對人也是冷中有熱,乾活兒也踏實。”
丁桂梅之前打發李桂芝來看袁野,回去聽李桂芝說得天花亂墜,差點要把袁野說成個古代貴公子流落民間的戲碼。
丁桂梅覺得李桂芝個吃貨不靠譜,後來又親自看過一次,稍遠看著的確非常搶眼,又高又俊一個青年,當她靠近的時候,他就一下子冷了臉,不過等看清她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柔和下來,還主動跟她打招呼。
說實話丁桂梅對袁野印象很好,他眼神清澈真誠,跟宋占剛完全不是一類人。
當初宋占剛在和薑芸處對象之前,丁桂梅就見過他,這人言語輕佻,眼神浮躁,那倆眼珠子跟裝了滑輪一樣提溜轉,一看就一肚子鬼心眼。
因為對袁野判斷不錯,丁桂梅就不擔心,也不過問閨女收留他的事兒。
以至於現在福爺爺捎話說薑芸要跟袁野處對象,丁桂梅都沒覺得多意外。
這會兒她倒是沒怪閨女才離婚不到半年又看上袁野,想再婚,反而將心比心,覺得如果是自己,看到袁野這樣出色的人,自己也會心動的。
這麼想著她還有點心虛地瞅了瞅自家老頭子。
薑晟正在那裡樂嗬呢,“我瞅著袁野這孩子不錯,為人古道熱腸,既有赤子般的單純,做事又穩重靠譜,和閨女很般配。”
丁桂梅驚訝地看著他,“你說袁野古道熱腸?”
薑晟點頭,“對啊,你覺得他不熱情善良嗎?我每次碰到他,他都大老遠地就跑過去和我打招呼,還幫我拎東西,幫我挖草藥呢。”
丁桂梅:“……”之前還說袁野那小子傻乎乎的,他哪裡傻?
說袁野古道熱腸?她可是聽說袁野對家裡人好得不行,百依百順,對外人卻冷冰冰的,尤其那些不熟的,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導致很多社員說他用下巴看人。
當然,他個子高,有時候用下巴看人也不見得就是故意高傲。
丁桂梅又主動為他找解釋呢,覺得他對閨女孩子好,對彆人冷淡,這個一點毛病沒有。他要是對彆人好,對閨女孩子冷淡,那才有問題呢。
福爺爺笑道:“你們都是開明的父母,疼孩子,會為孩子打算。說實話,如果不是袁野,但凡是另外一個人我都不給張羅,也不讚成閨女這麼快就處對象。”
丁桂梅倒是還有幾分顧慮,“那他失憶了,到底能不能找到他家人?”
福爺爺:“我看他一點不想去找他家人,就一門心思對閨女和孩子好,八成是有什麼情況不想回家吧。”
他甚至懷疑袁野並沒有失憶,而是有彆的什麼難言之隱。但是他可以肯定,袁野對薑芸是真心的,這一點瞞不過他的眼睛。
袁野表現得太明顯,真的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啞巴都一眼就看透他對薑芸的心思。
丁桂梅沉吟道:“咱們看著袁野是個好孩子,也喜歡,可千萬彆有什麼事兒就行,要不到時候……”
閨女真要是又一頭紮進去,到時候袁野這裡再出點事兒,那她咋整?
薑晟握著她的手攢了攢,“不會的,咱閨女已經今非昔比,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了。我覺得現在喜歡就處對象結婚,以後要是有什麼問題,哪怕分開,咱閨女也沒問題的。”
現在薑芸眼裡最重要的就是倆兒子,這一點毋庸置疑,誰都能看出來。
他袁野對她和孩子好,那沒事,要是他以後變了心,對她和孩子不好,那她也能再離開他。
薑晟想得開,一切以閨女的喜歡為要,現在覺得喜歡過得幸福就行了,以後就算分開,不是還有大家夥兒嗎?
三個老人這麼一商量,就同意了,等袁野回來就挑明了。
福爺爺當袁野的家長,有長輩主持,也名正言順。
那邊小哥倆看他們說完就趕緊跑回家給薑芸彙報。
不過他們說得有些隱晦,而且還有點深奧,小哥倆每個字都聽得懂,連起來不是那麼明白。
小海也覺得不如李明衛講得清楚,不過要點是可以提煉的。
“我姥娘姥爺覺得袁野叔叔是個不錯的對象,同意你們結婚啦。不過我姥娘擔心他以後如何,姥爺說他好的時候,咱們喜歡他,他以後變心咱們就不喜歡他。這會兒過得痛快就行,以後再說以後的。”
薑芸聽得汗噠噠的,這二婚她自己不著急,家裡人一個個比她可著急多了。
她真懷疑他們是不是喝多了袁野的迷魂湯啊。
她看了一眼趴在灶台上的黑貓,伸手撥弄一下它的耳朵,低聲道:“哎呀,他們都被袁野給灌了迷魂湯,現在全家就你一個還沒有被袁野收買啦。你永遠都支持我,不會被人收買的,對吧?”
袁野:“……”
黑貓喵嗚一聲,又乖又委屈地低下頭,在她掌心蹭。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你不喜歡我,不想嫁給我嗎?
我並沒有收買他們,是我的真誠和魅力征服了他們,天地可鑒,日月作證。
此時天卻陰上來了,看起來下半夜會來一場綿綿秋雨。
袁野:滾滾滾,這個不算。
薑芸又留爹娘吃了頓飯,飯後說了會兒話,她就帶著小哥倆送爹娘出門。
一直送到黑龍河邊,薑晟:“行啦,快回去吧,再送沒頭兒了。”
薑芸就擺擺手,讓他們趕緊回家了。
丁桂梅和薑晟過了橋,兩人一邊慢慢走一邊聊閨女的大事兒。
薑晟喜滋滋的,“要是咱閨女早些年遇到袁野就好了,就沒有宋占剛那混賬什麼事兒。”
丁桂梅卻歎了口氣,“那你不要小海小河了?”
薑晟:“咋個不要?咱閨女不還在嗎?咱閨女嫁給誰,生的孩子都是小海小河,這個沒跑。你看小海小河那倆孩子,哪有一點像那個混賬的?半點都不像。”
不說模樣不像,脾氣秉性也沒半分像的。
如今倆孩子越長越像薑芸,甚至還有點像薑大哥,反正就是不像宋占剛。
被他這麼一說,丁桂梅也覺得順氣,說說笑笑地家去。
他們沒看到,路邊小土地廟後麵躲著宋占強。宋占強今日來紅星大隊宋槐花家,要回家的時候正好迎頭碰上丁桂梅和薑晟,聽他倆說薑芸和袁野的事兒,他立刻躲起來。
真是越聽越火大!
在他心裡,被宋占剛放棄的薑芸注定是他的女人!
當年他和其他青年一樣早就覬覦薑芸的美貌,隻可惜他們都敗給了城裡回來的見多識廣會甜言蜜語的宋占剛。
以前有哥哥在家他不好怎麼樣,後來她被哥哥拋棄,娘也同意她給自己當媳婦,他已經理所當然將薑芸視為自己的女人。
至於她搬出去,起初他就當她置氣,隻等她養不活孩子氣消了轉身求他,那他再哄哄就能把她給哄回來。
他都想好結婚以後要怎麼彌補她,怎麼疼她,怎麼把倆侄子當兒子,怎麼和她一輩子恩恩愛愛對她好。
誰知道她居然一搬出去就跟城裡的小白臉知青好上了!回頭小白臉知青去了縣裡,她竟然又和一個野男人好上了!
當初宋占剛說在薑芸屋裡看到過一個光著的野男人,他就覺得一股子火兒從腳底板竄到了腦門兒上。
不過當初因為宋二嬸被打,宋占剛和阮詩情又被薑芸帶人羞辱,他也不敢去跟薑芸叫板。
再後來袁野不離薑芸左右,他更近不了薑芸的身,也隻能遠遠看著懷恨在心。
這會兒,他聽見兩家在張羅薑芸和袁野的婚事,直接就氣炸了。
這可是確鑿的證據,她這分明就是給自己戴綠帽子!她這就是背叛了他,他不能忍!
他怒氣衝衝地往紅豐大隊跑,過了橋就看到薑芸領著小哥倆在前麵說說笑笑呢。
他們說的正是袁野,倆小兔崽子居然跟袁野那麼親,把親爹和自己這個親叔叔倒是拋到牆外去了。
他氣不打一出來,就陰沉地盯著他們。
薑芸已經看到他了,就領著倆兒子快步回家,回頭看宋占強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她就沒再理睬。
薑芸帶孩子回家,跟福爺爺又聊了一會兒,趕上柱子娘來借麥子。
她娘家兄弟要結婚,女方彩禮除了一丈多布,還要五十斤麥子,家裡死活湊不齊,最後借到閨女家。
薑芸二話不說就去給她舀了一箢子,柱子和小哥倆是朋友,還撿柴火來換雞蛋,這樣懂事又勤快的孩子她也喜歡,願意幫一把。
柱子娘千恩萬謝的告辭,薑芸讓她不要客氣,親自送出門去。
柱子娘挎著麥子走後,薑芸看看外麵天陰得厲害,就把曬在牲口院外麵的柴火用草苫子給蓋起來。
她正轉到最後一圈的時候,突然一個男人凶狠地撲上來壓住了她,他一手狠狠地捂著她的嘴巴,一手就勒著她的腰,用力地把她往沒人的地方拖。
薑芸嚇了一跳,卻立刻冷靜下來,掙紮著張開嘴巴,趁著男人拖她的時候,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宋占強疼得悶哼一聲,卻不敢張口叫,反而將自己的手狠狠地勒進她嘴裡讓她沒法咬合。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牲口院的牆上飛撲了出來,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撞在宋占強的頭上,一爪子下去,鋒利的寒光便沒入他的頸背。
“啊――”宋占強慘叫著放開薑芸,撲通滾在地上,疼得臉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