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她這個有些潔癖的人看著不舒服,到時候白先瓊回來了也少不了一頓訓。
沉鹿猶豫了一會兒,乾脆脫了鞋光著腳放到凳子上。
夏天天熱,她穿著是個透氣的涼鞋,沒穿襪子。
少女的腳很小,三十五碼。
足弓很漂亮,如天上彎月一般。白皙的肌膚勝雪,連腳指甲都透著可愛的粉。
陸謹行有那麼一瞬看得出了神。
他克製著從沉鹿漂亮的小腳上移開,視線落到了那片刺目的淤青上。
這個時候一旁的沉呦呦也看清了那處地方,擔心得湊近輕輕吹了吹。
“沉鹿你這個是怎麼弄到的呀,好大一片,肯定很痛吧。我,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不痛。”
她將沉呦呦湊過來的小腦袋輕輕推開。
“這個淤青就是看著嚇人,揉開就好了。”
沉鹿倒是真沒覺得有什麼。
倒是陸謹行皺著眉,手伸過來好幾次都沒下得去手,生怕弄疼了她。
她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
沉鹿垂眸一看,瞧見陸謹行薄唇微抿,像是麵對什麼棘手的難題一樣,肉眼可見的緊張。
“陸……陸謹行,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沒那麼嬌氣。”
留意到這個稱呼變化的是林言洲。
他視線一頓,看了一眼麵色如常的沉鹿,最終又落到了眉頭緊皺的男人身上。
“……那你要是忍不了了記得叫我停下。”
陸謹行這麼說著,這才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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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將手覆在了沉鹿的小腿處。
男人的掌心很寬也很熾熱,一貼近便是滾燙一片。
他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那處柔軟細膩,似玉石一般溫潤。
陸謹行垂眸,長睫之下所有的情緒都被掩藏。
他手上慢慢用力,細致小心的去將那片刺目的淤青給揉開。
一下一下,除了最開始沉鹿腳趾下意識動了下之外。
之後少女都沒有任何反應和動作。
連呼吸都沒有亂過一瞬。
沉呦呦在一旁捂著眼睛不敢看,可在沒有聽到預料之中的撕心裂肺的痛呼後。
她這才慢慢從手指縫裡看過去。
少女垂眸看著陸謹行手上的動作,鴉青色的發遮掩了她些許眉眼。
餘暉橘黃,落在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柔和。
“陸叔叔,你輕點,輕點……”
哪怕沉鹿麵上沒有流露出絲毫難以忍受的模樣,但是沉呦呦看著就覺得疼。
她瞧著陸謹行一下一下地揉著那片淤青,忍不住提醒著他彆用力太重。
陸謹行聽後手上動作一頓,他抬眸看了沉鹿一眼。
“沒事,你繼續。”
他在上手的時候想著看沉鹿的反應調整下力道,如果她反應大了他就慢一點兒輕一點兒。
可是沉鹿完全沒有反應,陸謹行也沒什麼經驗,隻得估計著慢慢用力。
陸謹行看著對方麵上沒有絲毫情緒,平靜一如往常。
他長睫一顫,正低著頭準備繼續幫沉鹿揉的時候。
外麵的門被“吱呀”一聲給推開了,白先瓊背著一背簍豬草剛回來。
手上還拿著一把帶著草屑的鐮刀。
她剛放下背簍,用手錘了錘自己酸疼的腰。
結果抬眸一下子便看到了那邊坐在石凳子上的沉鹿。
視線再往下,則是半蹲在地上手放在沉鹿小腿處的陸謹行。
“你,你們在乾什麼?!!”
白先瓊瞧見了又驚又氣,拿著鐮刀就往陸謹行這邊跑了過來。
男人被嚇了一跳,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
一旁的林言洲連忙上前攔住了白先瓊。
“外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給你說。”
小少年一邊將白先瓊拿著鐮刀的手給控製住,一邊將她拉到一旁坐下。
他捏了捏白先瓊的肩膀,聲音放柔解釋道。
“今天沉鹿姐姐不小心把腿給磕到了,你看,就是這裡,好大一片淤青呢。我小叔叔隻是用藥酒幫她揉開淤青。”
白先瓊眯了眯眼睛,她順著林言洲的視線低頭看了過去。
那片淤青已經揉散了一些,可在白皙入如雪的肌膚上瞧著還是挺觸目驚心。
她皺了皺眉,走過去十分自然地伸手將陸謹行推到了一邊。
力道不大,但是男人還是沉默地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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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瓊將沉鹿磕到的右腿抬起來看了看,沒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怎麼弄得?你走路摔了可碰不到這麼嚴重。”
“倒像是被什麼給砸了。”
沉鹿剛準備說什麼,一旁的沉呦呦先上前輕輕拽了下白先瓊的衣袖。
“外婆,應,應該是我給沉鹿砸到的……”
白先瓊的話讓沉呦呦一下子想起來了,沉鹿之前在接自己的時候好像疼得悶哼了一聲。
之後便沒有再磕到碰到過分毫。
沉呦呦吸了吸鼻子,眼眶紅了紅。
“我今天沒聽話,我去爬樹摘枇杷了。結果下來的時候腳踩滑了,沉鹿接住我的時候就被我和旁邊的一塊大石頭給磕到了。”
白先瓊聽到沉呦呦竟然爬樹摔下來了,她氣得險些沒栽倒在地上。
她少有的對著小女孩黑了臉色。
“沉呦呦你能耐了啊,你以前爬過樹嗎?你以為你和秋林村那群天天爬樹掏鳥蛋的娃子一樣?今天要不是你姐姐瞧見了,指不定給你腿都摔斷。”
“外婆,我……”
“行了,去灶房洗菜去,就當將功補過了。”
“……哦。”
沉呦呦不是第一次被白先瓊訓,不過大多時候都會覺得委屈忍不住頂幾句嘴。
但是這一次的確是她的錯,她癟了癟嘴忍住沒有哭出來。
在離開之前沉呦呦依依不舍的往沉鹿方向看了過去。
“沉鹿,那你好好休息奧,我去給你洗菜。”
“呦呦妹妹,我和你一起洗。”
等到林言洲和沉呦呦走了之後,白先瓊這才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
“什麼叫給你洗?敢情我們都不是人啊,不用吃飯?”
“你和她計較什麼。”
沉鹿笑了笑,語氣也溫和。
“她是為了給我摘枇杷吃,也不是故意砸傷我的。”
不這麼解釋一句還好,一解釋了麵色情緒稍緩的白先瓊抬頭瞪了沉鹿一眼。
“就給你摘了?我也喜歡吃啊,怎麼沒我的份兒?”
“……”
沉鹿閉了嘴,頭往旁的地方轉了下。
不想撞上了一旁陸謹行的視線。
“陸謹行,剛才謝謝你了。你揉的很好,我腿上的淤青都散的差不多了。”
“有效果就好。”
陸謹行唇角微揚,很淺淡的一個弧度。
在還沒有完全展開的時候,被白先瓊猛地回頭看過來的一下子給生生壓了下去。
男人薄唇微抿,收斂了外露的情緒。
“……他們兩個小孩子可能洗菜洗的不乾淨,我進去看看。”
沉鹿看著陸謹行在白先瓊淩冽的視線中走來,從背影看隱隱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她歎了口氣,看向還盯著人背影不移開視線的白先瓊。
“剛才不是解釋清楚了嗎?他沒乾什麼,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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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揉一下淤青。”
對於白先瓊這樣毫不掩飾的警惕態度,沉鹿有些無奈。
“我有眼睛,剛才看到了。”
白先瓊剛才猛地回頭看向陸謹行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你給我說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你之前不是還叫人叔叔嗎?你怎麼直接叫上名字了?”
她一愣,這才意識到了白先瓊剛才為何那般反應。
“我之前也是因為尊重他,覺得直呼名字不大禮貌這才喚了他一聲叔叔。”
“不過他本人好像挺在意這稱呼的,可能覺得自己才二十幾歲,我這麼叫把他叫老了,這才讓我直接喚他名字了。”
少女抬起手將臉頰邊的碎發彆到耳後。
“你彆大驚小怪的,喚個名字又不是是大事。”
“我大驚小怪?你真是和你媽一樣,是個榆木腦袋。到時候彆被人賣了幫人數錢都不知道。”
白先瓊知道自己怎麼說對方也不會傷心。
在沒有太確鑿的證據之前,她隻會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沉鹿遲鈍,她剛才有留意到陸謹行的視線。
比起最開始不自知的時候要收斂了好些。
可在白先瓊看來這不是什麼讓人放鬆的原因。
畢竟和隻知道憑借一腔熱血,直白追求的少年人不同。
那些有耐心,知道溫水煮青蛙的獵人才更讓人警惕。
“把腿伸過來點兒,我看看。”
白先瓊說著坐在一邊將沉鹿的腳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
上頭那片駭人的淤青是散了好些了,隻是白皙的小腿被陸謹行的大手揉得紅了一片。
沉鹿再如何也是個女孩子,皮膚細嫩著。
上麵有好幾道紅印子。
“……這就是你說的揉的好?這力道控製得可以啊,再用點兒勁兒都能把你整條腿都給擰下來咯。”
“這臭小子真不知道輕重!”
她唇角勾起,稍微抬起腿往白先瓊那邊放。
“那你給我吹吹?”
“剛才人那麼大力給你揉也沒見你說聲疼,現在知道疼了?我還以為你皮糙肉厚金剛不壞呢。”
白先瓊嘴上雖然這麼損著沉鹿,卻還是稍微湊近輕輕地吹了幾下。
“這麼大個人了還要外婆吹,也不知道害臊。”
沉鹿沒說話,隻是低頭靜靜地注視著頭發花白的老人。
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清澈溫和。
她瞧見一縷頭發調皮的滑落到了白先瓊的臉頰。
沉鹿指尖微動,伸手將那縷花白的頭發給她彆在了耳後。
然而很不湊巧的是,因為她低頭伸手去彆頭發的這個動作。
她耳後鴉青色的發也跟著溜了出來。
夕陽餘暉儘散,夜幕靜謐降臨。
天上月在薄雲之中隱約。
就像遮掩了沉鹿眉眼的那縷頭發一樣,薄紗般朦朧。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成,我繼續弄答辯稿子。
我太勵誌了吧感謝在2020-05-0722:13:19~2020-05-0822:4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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