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 185 章(1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0497 字 3個月前

袁琪下意識地接過徐慈遞來的帕子, 卻不知他給自己帕子做什麼, 隻還呆呆地看著他笑。

徐慈哭笑不得,才要叫她擦擦臉上的血,卻見皇帝從馬車之中跳了下地。

袁琪看見皇帝, 如臨大敵。

幸而袁大哥走過來將她攔住,同她低語了幾句。

徐慈卻看出皇帝仿佛有話跟自己說,當下隨著走開數步。

兩人來至路邊兒止步, 趙踞負手說道:“你跟他們才見麵,想必有些事情要安排交代,朕跟她先走一步, 你將事情處置完畢,再來趕上我們,或者直接回京。”

徐慈略覺意外。

他當然也有許多事想交代清流社的人,隻沒想到皇帝如此善解人意。

但是徐慈先前畢竟是大逆之罪, 皇帝不追究也就罷了,如今更是許他留下, 真正的用人不疑, 高瞻遠矚。

“是。”徐慈垂首答應, 又看一眼馬車:“我還有幾句話要同德妃娘娘說, 請皇上恩準。”

趙踞道:“理所當然。”

徐慈鬆了口氣,便走到馬車旁邊,仙草正掀起簾子打量外頭的情形, 見徐慈走過來, 便道:“哥哥無礙嗎?”

徐慈見她好端端地, 便一笑道:“沒有什麼事,方才也是一場誤會。對了,我有些事情要料理,所以要暫時留下來,等處置完畢再去京內找你。”

仙草看向不遠處的袁氏兄妹,點點頭:“哥哥隻小心謹慎,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說話間,早已經情不自禁伸出手來。

徐慈會意,抬手跟她牢牢相握:“放心。你也要好生保重身子!千萬彆叫我失望。”

仙草微笑答應,又問道:“要不要讓皇上派幾個人跟著?”

徐慈搖頭。

仙草也知道他們清流社的內務,若是派了朝廷的人自然就變了味,隻不過畢竟太擔心徐慈而已。

這會兒徐慈回頭看了眼,見皇帝似正跟洪禮說什麼話,徐慈便道:“剛才我看到高五了。”

仙草道:“是啊,沒想到高公公出現在這兒,倒是及時。也不知是事先有所防備呢,還是什麼……”

徐慈忖度片刻,把心中的話壓下,隻低聲道:“妹妹先前叮囑我的話,我也正好吩咐下去。妹妹、千萬彆自苦,一定要放寬心,靜靜等待。”

仙草聽了這句,眼圈泛紅:“嗯!”

徐慈故意含笑道:“你自管放心,拓兒是個福將。必然無恙的。”

原來,雖然皇上說已經派了人去找尋拓兒,也有了蹤跡,仙草仍是不放心,私底下同徐慈說起來,徐慈便答應她,會讓清流社的人仔細找尋。

清流社的人遍布天下,消息最靈,若論起找人隻怕也不輸給鎮撫司的密探。

隻是先前徐慈跟隨著皇帝,行事不便罷了。

徐慈跟仙草說罷,終於依依不舍分彆。

那邊兒,袁琪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鼻子跟嘴裡都流了血,正拿著徐慈給的帕子在慌張地揩拭。

揩拭之餘,便恨恨地瞪著皇帝。

直到徐慈又回來,袁琪才又喜笑顏開。

趙踞見他們兄妹已經說完,也對徐慈道:“務必萬事留神,彆再……叫她傷心。”

徐慈道:“是。”

趙踞這才負手又回馬車上去了。

袁琪看著一帕子的血,嘴巴跟鼻子還在火辣辣地腫疼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毀容了,隻是自己的糗態給徐慈看見,卻更難為情。

袁琪捂著嘴,含糊不清地說道:“徐大哥,就這麼放他走了?”

袁大哥在旁邊苦笑:“好妹妹,你莫非還在做夢?你看看周圍,都是官兵,難道你一個人要對付他們這許多?”

袁琪道:“我就是討厭這狗……咳,這皇帝,瞧他不可一世的樣子。唉,怎麼小鹿還那麼護著他呢?”

徐慈目送皇帝入了馬車,心底卻又想起洛陽城內那一夜,皇帝無意中把他當成是徐憫,說的那幾句“家常”的話。

平日裡他所見所聞再多,也不及那一刻皇帝的真情流露。

這會兒聽了袁琪抱怨,徐慈一笑回身,喃喃道:“他自然有他的好處……唉,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袁琪眼睛一亮,便搖尾追了上來:“徐大哥,你念的真好聽……對了,那皇帝折磨你了不曾?”

袁大哥見妹妹癡癡迷迷的樣子,很是無奈。

可想到方才那場驚險,袁琪死裡逃生,已經算是蒼天眷顧了,不由釋然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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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皇帝禦駕離去,徐慈帶著清流社一乾人等也離開後,從路邊的樹林子裡,也緩步走出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那日在夏州城內,小酒樓裡的矮胖老者。

另一個,卻是位身段窈窕的少女。

那少女臉上戴著麵紗,有一雙略略凹陷的眼睛,看著勾魂奪魄,頗有幾分異域風情。

少女說道:“真的給爺爺你說中了,看樣子,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哥哥,恐怕真的是京城裡的皇族呢。”

矮胖老者笑道:“皇族?”

少女眼珠骨碌碌地一轉:“怎麼,我說的不對?”

老者說道:“他在夏州的時候,隨意出入節度使府,禹泰起對他都恭敬有加,還有徐慈向他跪地俯首……如今,竟然是鎮撫司的人調用了本地的兵力,你以為隨便什麼皇族都敢調用地方兵力的嗎?”

少女疑惑:“那麼他到底是什麼人?”

老者歎道:“虧你還跟他近距離接觸過,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十有八/九,就是中原的皇帝。”

“皇帝?”少女叫起來,雙眸裡透出了深深地驚愕:“他、他就是皇帝?可是……”

“可是中原的皇帝從來都不輕易出京城,甚至連皇宮都很少離開,更何況千裡迢迢跑到夏州去——你想說這個是不是?”老者早看穿了少女心中所想。

少女忙點頭:“是啊是啊!再者說,我們那邊兒怎麼絲毫都沒有得到消息?”

老者道:“這位皇帝雖然年輕,行事卻這樣的果決淩厲,雷霆萬鈞,果然不愧是輕而易舉就解決了鄴王之亂的帝王……真是我們西朝的天敵,隻可惜那天晚上,你……”

老者說著便停了下來,原來他看出少女心不在焉。

“安安,你在想什麼?”老者問。

叫安安的少女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我在想,為什麼皇帝會親自跑去夏州,難道,是為了那個他一路陪伴著的女子?”

老者笑道:“既然確認了他就是皇帝,那麼也不必多說了,那女子必然就是先前封了德妃的叫做鹿仙草的宮婢,之前聽聞是失蹤了,倒是想不到禹泰起有這麼大膽,竟然敢把皇妃藏匿在節度使府內……之前我們兵臨夏州城下的時候,夏州城內的我們的人試圖於城中鬨事,想引得禹泰起自亂陣腳,我們好一鼓作氣攻城,其中小寧令他們那一隊做的最好,冒稱是穩婆親戚,殺了真的穩婆混入府中,差一點就能夠殺死那德妃了。”

少女卻皺皺眉,道:“我們部族裡的奪羊節,勇士們遇到帶了崽的母羊都不會去動它。之前他們居然想殺一個懷孕的女人,就算成功了也不是本事。”

老者道:“但她懷的是皇帝的血脈!將來必定也是我們西朝的天敵!”

少女語塞,忽然又想起來:“不是說那孩子又給人擄走了嗎?”

老者“嗯”了聲,少女眼珠又靈活地轉了轉:“爺爺,咱們去京城吧。”

老者看著少女:“你還想給你弟弟報仇雪恥嗎?”

少女笑道:“當然了,我曾經在他麵前誇過口的,絕不會輕易放棄,自打嘴巴。”

老者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樣子,猶豫了會兒,終於說道:“雖然最佳的時機已經錯過了,但是……既然已經來了中原,索性就帶你去見識見識京城的風光吧,等你見到京城的繁盛景致,就會明白為什麼我們西朝總是惦記著要入主中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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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洛城遇襲事件,高五洪禮等都猜測,皇帝的行蹤可能已經泄露,也很可能有更多的伏擊在前頭等著,情形對皇帝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