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忘扯著尤娉婷不讓人走,尤娉婷自是連聲把自己撇得乾淨,委屈又無奈的模樣,低垂的臉龐下是微翹的嘴角。
皇後賜下的鳳冠被摔了,嘉寧嘉言和魯氏很快得知,迅速趕了過去。
兩人都已經被婆子婢女撈了起來,站在那兒怯生生望來,魯氏鐵青著臉,嘉寧則望著那頂鳳冠和香囊若有所思。
胸膛劇烈起伏,魯氏隨手點了一人,“把此事經過說來聽聽。”
婢女如實道了,魯氏臉色一沉,走到尤娉婷麵前毫不停頓地甩去一耳光,“不會說話就給我閉著嘴!我女兒命再如何也比你的好,怎麼,一個外姓女,也敢在虞府囂張?”
要不是顧忌著幾個小的在這,魯氏說話決計沒有這麼“溫和”。
尤娉婷眼淚唰得落下,楚楚可憐,“二嬸,我沒有說過這話,你也說了我隻是外姓女,虞府又如何有人肯幫著我說話。”
她暗暗咬牙,再一次被“外姓女”這三字刺痛。她又如何不想改姓,可她親生父親是虞臨原來的同僚,離世前並無其他子女,便是為了名聲,虞臨也絕不會允她改的。
就好像她在這府中的一聲“大姑娘”,大房一些人會這樣叫,但二房就絕不會承認她大姑娘的地位。
蕭氏穿著繡鞋碎步奔來,見到女兒臉上的紅印就尖叫一聲撲來,被魯氏反手一個耳光抽倒,跌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來,“你敢打我,我是你——”
話沒說完又一個耳光甩來,兩邊正好對稱,她徹底失聲。
嘉寧嘉言小聲鼓掌,虞萱也星星眼,“二嬸好厲害啊。”
嘉言深深點頭,娘一直是她敬仰的對象,“不然怎麼治得住我爹。”
“你是我什麼?”魯氏嗤笑看她,“大嫂?你配麼?這闔府誰不知你這繼室位置如何來的,怎麼,還要我在小輩麵前給你掰扯掰扯?”
蕭氏一時被唬住,竟不敢反駁。
魯氏連珠炮般,“往日不管,是懶得搭理你們這跳梁戲子,撐破天了不過是想爬上爺們的榻以示尊貴,這種人生意場上我見得多了,實在沒什麼可計較的。”
隨後想起什麼,回頭氣勢洶洶道:“這句話給我忘了,都捂住耳朵,不許聽!”
三隻小的立刻雙手捂耳,乖乖望著她。
魯氏繼續噴,“你好歹有張臉還能勾著人,可瞧瞧你這女兒,除了學到你那歹毒又小氣的性子還有什麼?你可長點心,彆整日琢磨著對付旁人,叫旁人不好過,到頭來看看你女兒都成了甚麼模樣。真當這鳳冠碎了我們能受什麼罰?隻要這婚事還在,嘉寧就是未來趙王妃,你認為即使是皇後又會做什麼?反倒是你們母女,屆時上報此事,你且看我們會不會為你們兜著!”
此話一出,蕭氏果然慌了,“弟妹,肯定是誤會,娉婷也是不小心啊,若不是萱萱這孩子胡鬨……”
魯氏冷笑一聲,根本不搭理她。
尤娉婷依舊低首不語,她娘就是這樣,平日神氣得很,遇事時根本不經用。
她這會兒也確實是衝動了,因府中眾人對婚事的議論,她在韓公子那兒又處處不順,一時腦熱才故意刺激虞萱。
馮劉兩個嬤嬤默默收回了邁開的腳步,這魯氏戰鬥力實在太強,根本輪不到她們去嚇唬或安慰啊。
那蕭氏也著實讓人看不上,旁人一點恐嚇就怕得不得了,早知如此,又何必教著女兒處處和人作對,真是心眼比針小,膽子也沒多大。
令人把鳳冠和香囊撈起來,魯氏往回走時,碰上幾個小的崇拜的目光,頓時拉下臉,“還有虞萱——彆當你一點事都沒,到時去見祖母,都要跟著受罰!”
“……哦。”虞萱蔫巴巴地跟上,一點都不敢反抗。
…………
“鳳冠碎了?香囊也毀了?”皇後眉頭跳了下,顯然心情不好。
她心想,這虞家姑娘運氣是真不錯,之前兩個嬤嬤沒能留下,如今她動心思做了點手腳的香囊也沒了。
正是小家宴上,長寧郡主幸災樂禍,“對啊,嫂嫂,可見這虞家對您不敬,您賜下的鳳冠竟也敢肆意毀壞,一定要好好罰他們一頓才行!”
“這罰……”皇後略有猶豫,“畢竟大婚在即。”
還有十日,就是定好的大婚之日了,不然也不會催著剿匪的趙王回京。
“正是馬上大婚,才要好好立規矩嘛。”長寧郡主道,“小門戶不懂天家威嚴,若不趁早讓他們懂事,日後……”
“長寧。”沉默的趙王忽然開口製止,聲音也是冷淡的。
長寧郡主閉口,不解地看向這位表哥,有點兒不易察覺的委屈。
趙王已剃了淩亂的胡須,露出深邃五官,薄唇黑眸,看上去強悍又凶狠。
相貌的確不凡,但少有人敢接近。
連他同父異母的兄長——當今陛下也是如此,且深深忌憚這個弟弟。
“我代他們向皇嫂請罪。”趙王說罷,先喝一杯。
眾人反應了下,才想到這個他們是指未過門的趙王妃一家。
趙王道:“鳳冠無需皇嫂操心,我來給。”
帝後對視一眼,都不大明白趙王心思。【請收藏本站,更多更新的無防盜站,<a href=/ target=_bnk>姐姐文學網</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