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月光皎潔。

燕王起身,兩隻麻花辮子跟著動了下。

慕廣寒心裡繼續恍惚,短短兩個月不到,白兔子毛長得可真快……明明上一回見麵還隻及肩,如今已經可以紮起來了。

過去兔尾巴長時,有一蕩一蕩可愛。

如今短,卻也有短的趣味。

特彆是那畫龍點睛的彩色小花繩。其實西涼遊牧部族幾乎人人都綁,他以前也曾看牧民綁過。

唯獨燕王綁上時,那麼的……不搭,但可愛。

月下,燕王向他伸出手,慕廣寒有些微的遲疑。

儘管很可愛,也心動。

但飲鴆止渴的溫度,當然還是越少越好。

“……”

一陣不由分說的天旋地轉。

見他遲疑,燕王居然直接一把將他打橫抱在了懷裡。抱住以後還自顧自掂了:“嗯,不錯,比之前沉些。”

那挑肥揀瘦的模樣,仿佛是在掂一隻馬上要被送去滋滋燒烤的肥羊。

“說起來,阿寒怎麼會在此?”

“莫不是還特意千裡迢迢,跑到北幽來埋伏本王吧?”

“……”

明明隻是句玩笑話。

可此言一出,肉眼可見他身後幾大將軍明顯緊張。

慕廣寒哭笑不得。

主要周遭這處月下山穀吧,仔細看確實適合伏擊。再加上之前他在類似的地形也不止伏擊過西涼一回兩回。某些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彎刀都差點出鞘倒也無可厚非。

但,就算月華城主真的用兵如神多智近妖,也不能不講基本法到千裡迢迢跑來彆人的地盤伏擊西涼吧?

誰能會做這種事啊?

“放心。”他隻得歎道,“在下此次來北幽,不過碰巧同諸位遇到罷了。並非特意來尋你們燕王。”

幾人聽他這麼說都鬆了口氣,倒是燕王“哦?”了一聲。

“阿寒千裡迢迢來北幽,不是尋本王?”

“……”

“那是來尋誰?”

“我是尋……”慕廣寒擺擺手,“尋個親友,誰知竟在此巧遇燕王。也是燕王命好。”

“哦,此話怎講?”

“……”

“……”

慕廣寒咬咬牙,最終還是用簡短的語言,將北幽藏戰船和鬆陵江不久就要融化的消息,一股腦竹筒倒豆子地說給了燕王聽。

當然不該說。

……腦子有大病了才說!

所以他也就隻能一邊叭叭說,一邊破罐子破摔心裡安慰自己——雖然這事說了以後肯定後悔,但其實不說,一樣也要後悔。

那既然左右都是後悔。

乾脆愛咋咋的算了,隨便吧。

縱然這麼自我安慰,仍是心裡自嘲又難受:“好,既是情報送到,我也該走了。”

“這就走?”

當然得

走。

《月華城主風流史》的種種評價,如今看來還真不是黑他。他確實戀愛腦,確實沒原則,確實天生舔狗。哪還有臉繼續在這待?

慕廣寒都能想到,再多待一會兒,他隻怕就得伸手玩上兔尾巴了。再過一會兒,多半就親上了!

趕緊的,打住吧。

好容易人生從舔狗到麻木無情,結果兜兜轉轉一大圈最終歸來還是舔狗。但好歹他以前,舔的還是美色,如今呢?都沒有美色,兩隻兔耳朵就能心花怒放?

這還不趕緊走。

還打算在這現多大眼?

正想著,手臂卻被拽住:“城主。()”

城主既特意千裡迢迢,特來告知本王情報。難道就不想聽聽本王這些日子的見聞麼??()?[()”

……

燕王的意思挺簡單,留下來吃個飯交、換個情報再走。

慕廣寒本來想推脫,但想想這提議也算合理。而且反正他大晚上的本就還沒吃上飯,也有點餓了。若隻是單純吃頓飯……

不玩兔尾巴,也不親。

吃完立刻就走,應該也還好?

荒郊野嶺,燕王一如既往有待客之道。

野炊一起,豐盛晚宴很快上來。慕廣寒想著好歹他也救了燕王一小命,吃人家好點也正常,於是就不客氣大口吃起肉乾、喝起熱魚湯,烤得熱騰騰的西涼大饢就著烤全羊更一股腦啃了起來。

他吃,燕王就在旁替他掰碎饢餅泡羊湯。

味道很鮮美很不錯,他喝了一大碗,燕王替他掰第二碗。

喝完第二大碗,燕王估摸他也差不多吃撐了,終於閒了下來,一閒就習慣性伸手,摸貓一樣摸他後頸。

一下,又一下。

摸得慕廣寒一陣芒刺在背。

不著痕跡躲了躲,燕王停了手。

“……洛南梔嗎。”燕王喃喃。

“……”

“本王還以為,城主特地北上,是來尋那位南越王顧蘇枋的。”

或許旁人聽來,這算是一句尋常廢話。

唯有慕廣寒知道,從剛才他躲開燕王的一瞬起,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開始有一絲若有似無的不對勁。微微心虛之下,他故作不經意接道:

“為何燕王覺得我要去尋顧蘇枋?”

賬內,燈火閃爍,照在燕王臉上明滅不定。

“因為南越王他……”

燕王勾了勾唇:“難道不是城主成過親的……前夫麼?”

“……”

“……”

彆說慕廣寒差點一口酒噴出來,旁邊趙紅藥等人,也是默默被嗆得臉色通紅。何常祺都恨不得趕緊找個理由退避二舍了,也就隻有宣蘿蕤在那裡豎著耳朵聽得一頭勁。

燕王有疾,燕王好摸。

在一派尋常地說完這種鬼話後,那隻閒不住的手,竟又再度摸到了月華城主後頸。

又來!慕廣寒被他擼得直接腦子都嗡嗡叫,這次是

() 動作比較大地躲了躲。

燕王一愣,這才又停了手。

氣氛一時間隻比剛才更加僵硬。

片刻後,燕王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南越王大軍既已在北幽全軍覆沒,隻怕無論是那顧蘇枋或是你要尋的洛南梔,都未必能幸免於難。”

“想來城主一向擅知天命,自然比誰都清楚天道輪回,生死無常。萬一所尋之人真的已遭不幸,還宜寬慰過往,早早節哀順變才是。”

“所幸,城主倒是也有先見之明。”

“與那人早早合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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