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完全忘了(1 / 2)

自稱小公司領導的青年微微沉思,長期未修剪的發絲緊貼他麵頰,遮住了那背後閃過晦暗不明光澤的眼眸。青年的目光掃過堆在屋內角落遍布灰塵的舊報紙,不待目暮警官來得及問出下一個問題,突然開口投下一顆驚雷,“警部先生,我的特征跟所有受害者一致吧?”

這位儘職儘責的警部呼吸猛的一滯,甚至連胡須也因為驚訝微微震顫著。他下意識的質問端坐在對麵的青年,想知道為何案件內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泄漏,“你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的推理而已。”

津島修治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抬起頭來,出於尊重,同依舊麵露難以置信神色的目暮十三對視。

“您也說了,警察需要偵探的協助是很少有的情況,那麼此次前來找毛利先生,並不是想請這位名偵探出馬。”津島修治很快進入偵探角色,終於不再維持好學生般的坐姿,轉而將右腿重疊於左腿上,雙手十指相扣置放於腹部。

雙方的立場無形中被轉變,不再是單純的作為警察單方麵的詢問。而是表麵看似更平等的,如同合力偵破案件的谘詢偵探與警察。

主導權無聲的被青年掌握。

“現在是工作時間,警部先生不可能特意來找私家偵探敘舊,隻能是因為毛利先生是工作上的相關人士吧。”

聽完津島修治的推理過程後,目暮十三狐疑的目光落在言語中被敬稱為名偵探的毛利小五郎身上,“名偵探?他?”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

青年的推理帶來了太多驚訝,但這也比不上他言語間對毛利小五郎的尊敬。畢竟比起名偵探,還是糊塗偵探更適合冠在這人名前。對方卻對這個稱呼十分受用,被誇到飄飄然,臉上泛起紅暈的同時又揚起了自得到欠揍的笑。

津島修治仿佛並沒注意到會客室湧動的暗流,他語句稍作停頓,將因言語過多而變得乾澀的唇抿濕,繼續解釋道:“我進門時,警部先生僅僅看了一眼就很慌張地將我叫住。但是你們此行的目的是毛利先生,在這之前並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然不會略過咖啡廳直接來事務所了。”

他伸出一隻手,指尖纏繞著垂落在鬢角的一縷發絲,順著自來卷的弧度不斷繞著圈。

在推開門的那刻,幾位警員的目光第一時間並不是打量他的五官,而是第一時間落在他海藻般蓬鬆黑亮的頭發上。

“所以我就想,會不會是因為我的特征跟警部先生手頭的案件有關係,才會讓你們這麼吃驚。”津島修治指著自己的腦袋,男性發型留到這種長度在兩邊世界融合後頗為罕見。哪怕是柯南本土的亞洲人正常發色,在接受了文野世界的侵入後也變得五顏六色起來。

努力跟上他思路的毛利小五郎將推理過程拆分,逐步理清思緒,隨後恍然大悟的握拳擊手,又從極其刁鑽的角度提出疑惑,“可是……為什麼一定是受害者?也有可能是案情相關人士,或者嫌疑人之類的……”

目暮十三:“……”

雖然這個話題很失禮,但的確是青年推理中的漏洞。

“請不要取笑我了,毛利先生。”津島修治露出為難的表情,對於在警官麵前被稱作嫌疑人一事頗為手足無措。就像正常人應有的反應那樣,哪怕明知道自己清清白白,在警察麵前被懷疑是犯人的時候還是會難以自製的慌亂,“我的交際圈在橫濱,米花市隻跟你和小蘭熟識。而且這段時間我基本沒出過門,完全沒交到新朋友呢。”

他刻意偽裝成偵探的氣質褪去,整個人又變回了高中畢業不久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模樣,仿佛先前的靠譜都是錯覺。

津島修治語氣中微含委屈之意,如同被狂風摧殘過的新枝,整個人瞬間蔫了下來,他言語間不斷訴苦道:“而且嫌疑人什麼的……我就是個過來偷懶的普通小領導而已,每天光是處理工作都累得要死。可以的話我想早點退休,權力也好地位也罷,全部丟給我們公司的勞模,讓他頭疼去。”

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不相乾的話,耽擱了目暮警官的工作,津島修治不好意思地笑笑,最後用他那雙流轉著溫潤光澤的眼眸同毛利小五郎對視。

“毛利先生覺得我像是會犯法的人嗎?”

毛利小五郎心虛地挪開視線,雖然他日常看不慣那些裝模作樣的池麵帥哥,但顯然與他關係要好的宮野真守和石田彰不在此範圍。他訕笑著道歉,很認真的在反省自己嘴比腦子快的行為,“抱歉抱歉,我就是那麼一說,並沒有那個意思。”

實話說,青年的氣息過於乾淨,若不是早知道他已經放棄學業提前步入社會,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是哪的在讀大學生。

“不過說起來宮野你確實很乖啊,脾氣也很好。石田那家夥還經常喝酒,度數還那——麼高,你連沾都不沾。”毛利小五郎後知後覺補救著,言語間無不是誇著青年的優點,順帶槽一句每次拚酒都能把他喝翻的某位俄羅斯人。

津島修治靦腆的笑笑,並沒有替好友說些什麼的意思,“畢竟我沒到法定飲酒年齡。”

——

一層天花板之隔的波洛咖啡廳內,日常抱著筆記本縮在店內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代班港黑首領一職的費奧多爾突然輕笑出聲。

剛收拾完一桌餐具,抱著碗碟路過的服務員注意到這一幕,下意識地停駐了腳步。老板之一難得在另一位不在的情況下心情這麼好實屬難得,他不禁開口問道:“石田先生今天好像很高興,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半個多月下來,他已經摸透了自家兩位老板的秉性。無論是宮野先生還是石田先生,都有著從骨子裡透出的溫和感,哪怕手下員工工作出現重大失誤也不會過多責備。但是隱藏在令人感到舒適的性格之下,內核卻是對旁人無言的拒絕,好似他們的世界隻有彼此能涉足。

員工不止一次想過,兩位老板是不是一對同性情侶?隻是出於對自己飯碗的考量從來沒敢真正問出口。

雖然每天上班都被閃到瞎,但這種事習慣就好。

【附近】聊天頻道的消息逐漸被新的語句占據,津島修治裝作乖孩子模樣同毛利小五郎交談的部分被不斷刷新的無關對話頂替。費奧多爾勾起嘴角,能以幸福代稱的笑容融化了常年覆蓋在麵龐上的冷漠。

“沒什麼,隻不過突然想到了家裡養的黑貓,乾完壞事後裝無辜的樣子太可愛了。”

講個笑話,港口黑手黨首領說自己是良民。

費奧多爾眼神微暗,待員工重新回到後廚後,操縱鼠標輕點隱藏起的對話框,將自己地址多重加密後發送了一份匿名郵件。

——【他在毛利偵探事務所二樓。】

對麵樓屋頂上隱約有一個身影閃過,在豔陽高照的白天,沒誰會閒的無聊頂著刺眼的陽光抬頭仰望。

讓目暮警官所在的刑事部如此忙碌的不是彆人,正是在暗處充當一切幕後推手的他與修治。

那是他們共同謀劃的公開後足以震驚全國的重大刑事案件。

自十九天前起發生第一起碎屍案後,短短半個多月,凶手已經用不同手法連續殺害五人,並且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他的反偵察能力極強,消除一切可能暴露自己犯罪證據的同時,還在多個現場偽造假物證。這一舉動成功混淆了警方的視聽,讓他們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碰壁。

前兩件案件因作案手段的完全不同,案發地點沒有絲毫聯係,沒人往連續殺人案方向上想。聞訊而來的媒體瘋狂報道多日,又在沒有後續情報流出的情況下逐漸沉寂。

事實上,在這之後新發生的三起案件被警方徹底封死消息。

原因無他,這幾起手段極為血腥殘忍的連續殺人案,凶手的身份隱隱指向警界內部。

但是這個大方向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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