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飯團正在(1 / 2)

身型瘦削的少年立於荒木叢生的枯敗樹林間,洗到發白過於寬大的工裝服套在身上,劣質布料僵硬,磨得他本就不常見陽光的肌膚一陣陣刺痛。

幽藍月光細致描摹著他的剪影,在邊緣留下了一圈暈染開來的清冷光輝。稀薄到肉眼難辨的影子隨著少年的動作不斷變換,刻意壓低的喘息聲與新鮮泥土被刨開的“沙沙”聲,回蕩在這片人跡罕至的野外。

費奧多爾感到很頭疼。

他喘著氣,緩解肺部不斷傳來的憋悶感,雙手撐住鐵鍬柄稍作休息。

如今他正穿著一身刻意換過的耐臟工作裝,原本隸屬魔人的披風與衣物妥善收起,手持鐵鍬,借著盈盈月光在四周一片死寂的荒郊野外奮力挖著坑。

本體玩家號數值同管理員號完全無法比擬,再加上魔人本就是病弱人設,像是力氣活這類事務本不該由自己親手處理。在俄羅斯解決完死屋之鼠相關事宜後,費奧多爾按計劃聯係上了遠在日本的澀澤龍彥,漂洋過海再次踏上橫濱這片土地。

當然了,這次是偷渡來的。

就在津島修治兢兢業業走著十五歲劇情的前不久,遠在橫濱邊緣,某間貧困窮苦的孤兒院中,擼貓方式錯誤的澀澤龍彥倒在腥熱血泊中,徹底失去了聲息。

聽信了好心的俄羅斯人的情報,下場就是被憤怒暴起的大貓一爪子撓死了。

那之後他的屍身被院長處理,瞞著院內所有孩童,埋在孤兒院附近的一處荒木林中。而澀澤龍彥的異能本身則繼承了本體的意誌,忘記了自己死亡的真相,渾渾噩噩離開了他的葬身之所。

他將繼續以澀澤龍彥的身份在世間徘徊,與死屋之鼠合作,用一個又一個異能結晶填補著收藏室的空缺,追尋他夢寐以求的唯一。

然後會被自己的天使捏爆了頭蓋骨。

費奧多爾重新握緊鐵鍬柄,內心意思意思點個蠟,替澀澤美人默哀三秒鐘,之後繼續毫無良心地挖墳。

他需要將澀澤龍彥的頭骨整出來,那是將來DEADAPPLE副本的必要道具,不能讓他就這樣爛在地裡。

羽毛漆黑油亮的鴉群盤旋於高空,零星幾隻降落在樹梢,用它們那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眼珠牢牢注視著地麵人的一舉一動。

鐵鍬碰到了什麼阻礙,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乾澀沙啞的叫聲響起,幾隻烏鴉率先撲扇著翅膀,大搖大擺靠近正在忙碌的少年。色澤深邃的絨毛不經意間落在澀澤龍彥麵無血色的臉頰上,緊挨著三道猙獰傷口,輕而易舉的與乾涸後的黑色血跡融為一體。

費奧多爾長歎一口氣,抹去額角的汗水,十分艱難的將澀澤龍彥早已僵硬的屍體從土坑裡拖出。

掛滿貧血虛弱各類debuff的身體甚至可以用孱弱來形容,將一個成年人拖動的體力消耗過多,他索性坐在地上休整,從口袋內掏出一把常年不離身的折疊刀。

夜色中,一抹寒光閃過,敏銳察覺到殺氣的鴉群不敢過多停留,四散逃離。僅留下慌亂之間掉落的黑色絨毛乘著清風,洋洋灑灑落下,好似下了一場黑色的雪。

刀光在那具被黑褐色染透的屍身脖頸間停滯,似是在猶豫如何下手。

少年雙眸微眯,指尖微微施力,鋒利刀刃很快便將對方脆弱的表皮割裂,露出那之下條理分明的肌理,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動作。

並沒有任何血液滲出。

費奧多爾沉默許久,仰起頭,任由注視著一切罪惡發生的月光灑落至他的瞳眸深處。他用澀澤龍彥還算乾淨的衣角充當抹布,將觸碰過屍體的折疊刀刀刃擦拭乾淨,重新收回口袋內。

好的,問題來了。

他要如何才能單獨取出一具剛死沒多久屍體的頭骨,同時將裡麵各類器官清除?

畢竟眼球大腦什麼的,他沒有絲毫想要觸碰的意願。

——

同一時間的津島修治,正在港黑總部醫療處安靜躺平。

他眼神空洞,盯著慘白一片的天花板,兀自將沉重的鋼製護腕扣在右手臂上。之後頗為艱難地叼著繃帶一頭做固定,忙碌的左手不斷繞著圈,將其徹底掩蓋於層層疊疊的繃帶之下。

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在身上放這種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浪費了床頭的五卷繃帶,津島修治才算準備完畢。他滿意地拍了拍外表看上去像是剛打了石膏的手臂,闔上眼,重新躺回醫療部的病床上。

港黑目前還屬於財政周轉困難時期,廉價的病床自然不會舒服到哪去,但津島修治並不在意這些問題。

在擂缽街成功接了一記蛞蝓飛踢後,他按照台本完美演繹了雙黑的初遇。甚至在與中也對峙的時候,強忍著沒有根據自己的經驗還手,扮演一個體術弱雞的自殺狂魔。

畢竟真論戰鬥經驗而言,現階段的中原中也並不及自己。但是他有著異能與體質的加持,跟HP條常年不滿的太宰治敵對的話,不放開手腳認真打一場,結局到底誰贏誰輸難以輕易判斷。

直到受蘭堂所控的先代首領突兀出現,打斷了這場港口黑手黨與羊的交鋒,揚起的劇烈爆炸將四周一切掀飛。津島修治這才裝作被衝擊波擊暈的模樣,安詳閉眼,任由港黑成員將負傷的他帶回總部。

彆看原作動漫裡花了三集時間來講述這段劇情,這還是刪減過後的內容,許多中的台詞並沒有展現,甚至連與蘭堂對戰的模式也魔改一番。實際上,從太宰治與中原中也相遇,到兩人初次聯手解決戰鬥,這之間僅僅過了兩天而已。

老舊時鐘指針滴滴答答轉動著,在寂靜的醫療部內過於刺耳,打攪了傷患的睡眠。

如今是淩晨三點,距離太宰治這場戲份落下帷幕還有不到十幾個小時。

他本就是覺淺的人,被迫分居後失去了熟悉的懷抱,想要徹底放鬆精神沉眠過於困難。

沒有絲毫同伴愛的津島修治將散發著陣陣消毒水味的被子向上拉,遮住自己勾起的嘴角,同時拉開私聊麵板,瘋狂騷擾著正在懷疑人生的自家戀人。

畢竟費佳一個人在荒郊野外的也很孤單嘛。

【與“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私聊中】

人形自走繃帶精:嘀嘀,這裡繃帶,這裡繃帶,呼叫飯團,你已經被包圍了,放棄無意義的掙紮束手就擒吧![狗頭.jpg]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澀澤龍彥.jpg][澀澤龍彥臉部特寫.jpg][全景大圖.jpg]

人形自走繃帶精:……嗚哇

人形自走繃帶精:費佳你學壞了!!大半夜發鬼圖!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修治,你在說什麼胡話呢,這分明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澀澤美人[嗬.jpg]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不過是死了的。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河鱔的微笑.jpg]

人形自走繃帶精:噫——這個飯團是芝麻餡的,不能要了,分手吧,我要分手!分手三分鐘!你就是故意饞我沒有點亮活的澀澤美人圖鑒!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嗯嗯,不過在那之前先幫我看看怎麼下刀,這個年紀的魔人想要砍斷成年人的脖子有些勉強。

人形自走繃帶精:哈,曼妥思耶夫斯基先生我們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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