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打完牌後(2 / 2)

思緒回籠,仿佛終於意識到在場的不隻有自己與戀人的費奧多爾陷入沉默,思索再三後,才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大概。”

如果說他跟太宰治一致,同樣作為容器存在的話,那麼米哈伊爾是否真的是自己父親這一點便存疑。

很有可能,是另一組被分離的同體。

理解了費奧多爾含糊其辭回答的暗藏含義,夏目漱石沉吟不語,莫測目光同少年對視,之後開口詢問說:“能否告訴老夫,當年的你是如何在米哈伊爾的異能暴走中存活的?”

“是異能力。”費奧多爾並未猶豫,坦言回答道。

他極其不願地鬆開了與太宰治相握的手。

與病弱少年麵容裝扮完全相同的虛影出現,唯一的區彆在於氈絨帽仍待在他頭頂,而不像本體那樣,被取下套在了戀人頭上。

他手背上有一枚代表著霧氣中被分離異能力的晶石,緩步走至太宰治的另一側,乘以保護的形態,輕撫著對方的麵頰。

在觸碰到少年的瞬間又消失不見。

“我的異能力罪與罰,是能製造出一個跟我意識互通的分/身。我的存在即是罪,隻要被我冠以罪名的存在,罰都能降下懲戒……不過基本都是瞬死。”

費奧多爾再次將偽裝成異能力的管理員號意識召喚出,落座在津島修治的身邊,克製著不做任何親密接觸。

“原本的罰是擁有實體的,但是我確實在那場異能暴走中死了一次。之後罪與罰的軀殼調換,我重新擁有了實體,但是罰隻能作為類似靈體的存在,平時跟本體重疊在一起。”

難得提起興致的太宰治,注意力被跟戀人完全相同的罰所吸引。

以往輪回中,因立場緣故他鮮少能見到魔人的異能力,如今終於有機會見證。

他小心翼翼拽著對方衣角,不希望自己的人間失格讓罰立刻消失,輕聲詢問道:“天人五衰事件,你就是靠這個向外界傳遞信息的?”

費奧多爾點點頭,“是。”

比起太宰治靠操控心跳傳達信息要簡單的多。

“費佳……你為什麼在米哈伊爾先生的事上猶豫了?”少年的聲音顯得有些怯生生,目光閃躲,不敢同戀人對視。

他在逃避。

以太宰治的程度,不該在答案如此明顯的問題上遲疑。

僅僅如此,便足夠驗證之前那荒唐的猜測了。

無名火焰升騰,隻是這份怒意針對的不是麵前脆弱無比的少年,費奧多爾突然伸出手,猛地扣住太宰治的肩膀,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語道:“太宰,你還記得我父……米哈伊爾最初是什麼樣的嗎?”

他不再稱呼那個人為父親。

心臟因惶恐不安徹底失了序,意識到戀人察覺到了什麼,少年如墜冰窟,嘴唇蒼白無血色,“……跟普通人相比,除了病弱體質,似乎也沒什麼區彆。”

他在費奧多爾的眼底看到了痛苦。

“我也是同樣,但是這一次卻注意到了一件事。我得到記憶時,米哈伊爾已經在籌備酒館了,直到我為了瞞過潘多拉·亞克特詐死的時候,才終於確定——”費奧多爾深吸一口氣,幽深的瞳孔中光亮不再,如同能將萬物吞噬殆儘的黑洞,令人不敢直視。他緩緩開口說:“他的時間被停止了。”

“幾年來,頭發從來都維持在同一長度。跟最早的時候相比,現在的米哈伊爾就像是一個人形傀儡,軀體是死物。”

從一開始,米哈伊爾早在西伯利亞擔任單親爸爸的時候起,他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就好像米哈伊爾這一存在,在輪回之中緩慢的死去。

“另一點太宰也早就發現了吧。”

太宰治咬緊下唇,鹹腥鐵鏽味在舌尖蔓延,他以極其微弱的聲音回答道:“嗯……”

米哈伊爾與費奧多爾這對所謂的父子,麵貌一模一樣。

施加在肩膀的力量愈發沉重,但是費奧多爾卻難以控製住情緒。他表情有著自己無法察覺的哀戚,像是溺水之人緊緊抓住救命稻草,明知一切隻是徒勞,卻還懷抱著一絲希冀。

他唇齒輕啟,“……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太宰治並未回答。

他隻是沉默的、緩緩靠在費奧多爾懷中。

微弱的啜泣聲逐漸響起。

而得到戀人默認回答的俄籍少年,艱難吞咽下自胸腔蔓延的苦澀,摟緊對方過於纖細的腰肢。

像是要將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