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修治神色黯然,手指施力攥緊那本殘缺的書籍,頂著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以及來自男朋友控訴的視線,語句儘量簡潔的解釋著。
“總之就是某個世界的我得到了身為太宰治的所有記憶,為了創造出一個可以讓摯友活著寫的世界,在十八歲的時候就當上了港黑首領。然後把小老虎撈到港黑,芥川丟給了偵探社,幾年內完全掌控了日本之後被完全不認識我的摯友拿槍指頭之後就笑著跳樓了。”
操控著群魔,兢兢業業充當武力值威脅背景板的費奧多爾表情徹底放空。
自從津島修治這隻繃帶精前來拆台的那一刻開始,他臨時搭建的劇本便被毀到渣都不剩。場麵混亂無比,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隻有太宰治能大致猜測出這背後的真相。
不過恐怕也會止步於【魔人與太宰治不可能會真心相愛】這一點,在奇怪的道路上越跑越遠。
喜歡的劇本被毀,想要調戲過去的太宰治失敗,鹹魚氣息再次籠罩了一身黑袍的費奧多爾。他凝視著自家戀人首領模樣的背影,對於對方的行為很是無奈,“你這什麼魔鬼概括能力……”
真虧他能麵不改色在這種場合講述BEAST的劇情。
津島修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果然還是用看的比較方便。”
左眼被繃帶覆蓋,氣息因一身黑色服裝而低沉下來的卷發青年將手中的半本本源之“書”攤開。
在鋪天蓋地群魔的包圍下,一幕幕閃爍著暗沉光芒的畫麵從書中浮現,成為這漆黑空間中僅有的光。如同神明翻開了他的創世書,將這些凡人不該得知的內容展現。
費奧多爾抿起的嘴角微微僵硬。
這種又要被刀一次的心梗感……
青年以影像片段的形式將BEAST線的大致內容講解,包括某些原作者沒有填補的細節都一同囊括在內,著重將視覺放在了首領宰那邊。
從那一幕著名的發刀片段開始,港黑乾部打扮的太宰治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直到最後聽從了友人的遺言,紅發男人死亡的瞬間也將他推往了光明的一側。
那根像是預示著他在黑暗中紮根的繃帶如同枯萎的花朵般散落。
那是在場所有人誰都沒有見過的畫麵,本來抱著吃瓜心態的費奧多爾眼神放空,視線不經意瞥見了神色複雜的森鷗外,以及臉色陰沉到跟黑時宰有得一拚的太宰治身上。
不得不說,在踩自己的雷這方麵,津島修治真的是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直戳痛點,一擊斃命。
畢竟太宰治從來不是會將傷口展露的人。
一身魔人化妝舞會卡麵打扮的費奧多爾眼神死的目睹了這一切結束。那些畫麵最終定格在了首領宰釋然的笑容上,身份互換的新雙黑在港黑大樓頂端,注視著青年迎來了它的日落。
那條紅圍巾宛若將他禁錮在這世界的枷鎖,如今終於到了落幕的時刻,太宰治也終於可以獲得永遠的安眠。
捧在手中的冰激淩杯緩緩融化,帶走了膚色蒼白的青年本就沒有多少的體溫。
費奧多爾隻是微笑著,等待胸口這陣憋悶感過去,準備隨時過去彈津島修治這個發刀發上癮的搞事狂魔一個腦瓜蹦。
這種無差彆傷害大招還是少放比較好。
能在極為嚴肅的公眾場合憋笑是演員的基本素養,服裝打扮跟森鷗外極為相似的津島修治微微闔眼。
他拽了拽頸間的紅圍巾,將手中那本殘缺不全的書合上,輕聲呢喃著,“我把森先生送去孤兒院養小蘿莉去了……”
僅剩的最後一張光幕朝向森鷗外的方向飄去,畫麵中變為成年人體態的愛麗絲浮現。隨後出現的是褪去了港黑首領裝束的森鷗外,正作為孤兒院的院長收養了被愛麗絲新撿回來的青年。
被單獨開了個小屏幕的森鷗外:“……”
中年男人的情緒尤為複雜。
如果說先前雙方洽談失敗,準備離去時太宰治所說的那通話不過是在嗆他心裡有鬼,那麼方才這段飛速掠過的畫麵,無不在證實著這一點。
即便是這孩子唯一成為首領的世界,他也不是靠篡位上任。
津島修治低下頭去,將“書”再次融回體內。他的表情隱含著些許委屈的同時帶有幾分扭曲,像是在強行隱忍著某些情緒。
隻有費奧多爾知道他是快要憋不住笑了。
“沒關係的,我都知道那時候森先生不過是選擇了首領能做出的最優解。用一個最底層成員和他收養的五個孩子的死換取異能開業許可證,還能借此將威脅到你首領之位的我趕走……如果讓我來選擇的話,也會做出完全相同的事吧。”
青年將自己代入被丟棄的家貓,加載劇本宰模式,儘可能的站在森鷗外的角度思考,努力替對方尋找借口。
一通操作下來猛如白蓮。
能讓那個沒有良心的老狐狸心情複雜的同時,還能讓社長以控訴的目光注視著他,順便繼續惡心一波武偵宰,一箭三雕。
津島修治抿起嘴,艱難抑製住差點就要流露出來的笑意,努力讓聲音變得淡然,“對港口黑手黨來說,這是最好的前景。”
他緊緊注視著對方,語氣像是在期待著家長認同的孩子,眼神中流露的情感極為真摯,“森先生,如果我當初沒有離開,你之後還會找彆的辦法趕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