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森首領他(2 / 2)

“我準備離開橫濱了。”

森鷗外表情一僵。

蓄勢待發的手術刀未能甩出,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冷硬的表情定格在了茫然上。

早就做好了跟自己養大的孩子一戰準備的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確認這並不是對方為了瓦解他戰意的策略,而是切切實實的真心話後,原本條理清晰的大腦也變得一片混亂。

居然不是要篡位嗎?

“離開?”森鷗外重複著青年的話語,語氣狐疑。

如此大費周章地潛入首領室,總不可能就是為了叛逃前告知他一聲吧?

演戲演得正開心的津島修治看到了對方的表情,差點沒繃住笑。

這種自以為對方要篡位,實則真相與推測大相徑庭,完全是自己想多了的表現,放在森鷗外身上已經是極為狼狽的事了。

“我之所以會加入港口黑手黨,是因為有些事情不能讓那個人發現,必須得維持住最基本的走向。”

青年很快再次進入角色,將自己代入劇本中的太宰治,言語間充斥滿疲憊感,仿佛在命運的摧折麵前終於低下了頭顱。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從一開始我就沒能逃出他的牢籠,自始至終,不過是被他圈養的籠中鳥而已。”太宰治神色黯然,像是被迫屈服於命運。

既然他這一次輪回擁有的記憶都在潘多拉·亞克特掌控之下,那麼以往以來那些自以為是的舉動,到底是多麼的可笑?

他不能再跟異能特務科接觸了,這樣下去,費佳的暴露隻是時間問題。

還是說,就連費奧多爾這一次的存活也在對方的計劃之中?

他不能問,也不敢問。

“至少最後,我不想以叛徒的身份離開。”

太宰治抿緊蒼白無血色的雙唇,雙手明明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卻與他當初手術過後的表現一模一樣。

他顫顫巍巍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枚信封,極其不舍地抬起不斷顫抖的雙手遞上前去,放輕聲音解釋說:“這個是辭呈。”

完全沒能料到是這種場麵的森鷗外覺得那枚信封格外礙眼。

為什麼太宰治會有這種表現?

就像是在先前的Mimic事件中看出了自己對他的驅逐之意,極其不情願地耗費了半個月時間收拾行李,直到處理完自己的所有物後,才等到今天前來遞交辭呈。

僅僅是不希望被當作叛徒?

太宰治的言行舉止中,潛藏了太多對港口黑手黨的留戀,這與他以往的表現並不符合。宛若一柄利刃將他分割成兩份,一半成為了平日裡的太宰治,另一半則是如今這樣……

如果說這孩子在港黑內的為人處事態度不過是假麵,為的就是隱藏住這份真心。那他若是早些時間展露出這一麵,又何必走到今天這步?

對港口黑手黨忠心耿耿的太宰治,真的有可能嗎?

被對方過於陌生的一麵震驚到的森鷗外緩步走上前去,即便如此他依舊不曾放下手術刀,而是維持在了一個足夠自己留時間反應的距離接過那張辭呈,“太宰君,你也知道的,身為五大乾部之一的你想要脫離港口黑手黨沒有那麼容易。”

男人的言語間依舊充滿了試探,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假惺惺地勸阻著。

即便太宰治真的對首領之位沒有任何想法又如何,隻要他跟梅勒斯的特殊關係擺在那,總有一天會與超越者一戰。繼續讓他留在港黑的話,不過是捧著一個燙手山芋罷了,交由異能特務科收押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森先生本來就打算趕我走吧。”

隻可惜太宰治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偽善,語氣中卻沒有什麼敵意,不過是在闡述事實而已,“讓我繼續留下來,隻會拖著港口黑手黨一起沉淪。”

“……”森鷗外沉默了。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我並不會怪您。”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極為緩慢地搖了搖頭,語氣中有幾分看開後的釋然,但很快就被哽咽聲掩蓋。

“因為森先生不過是選擇了最優解,已經儘到了組織首領應儘的責任……隻不過我恰好被這份最優解排除在外而已。”

中年男人忽然眼皮一跳,荒謬感難以抑製的在心底肆意蔓延,很快就占據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自己似乎犯了一項驚天大錯。

麵前不遠處的青年微微俯下身,嘗試著在輪椅上做出了鞠躬的動作。過長的黑色卷發在耳邊垂落,他用夾帶哭腔的語氣呢喃著,“不能再幫到森先生了,真的十分抱歉。”

然而森鷗外並不是能很好的聽清這句話。

他隻覺得大腦嗡嗡作響,以往以來記憶中的每一幕太宰治出現的畫麵都在眼前飛速閃過,包括了一年前那孩子被診斷終生殘疾時不要命似的接受工作的舉動……

他可能從一開始就沒能看清太宰治隱藏在麵具之下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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