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辣咖喱君(1 / 2)

那是在遊樂園爆炸發生的不久前。

在那間位於老城區遍布灰塵的廢氣診所內,警方成功在工藤優作的幫助下,解開了被人刻意隱瞞在各處的暗號,打開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厚重大門。

那位犯人的手段惡趣味滿滿,就差沒把玩弄二字明晃晃寫在表麵上,似乎很是享受讓警方陷入困境的模樣。

診所被她布置成了一間酷似密室逃脫的房間,各處都潛藏了極其細微的線索。

像是掛在牆上與診室格格不入的風景畫中,有一處用血液混合了熒光顏料塗抹出來的數字,必須得在室內一片漆黑的情況下才能勉強察覺。再比如兩間房室之間還有一處被封死的暗道,必須得得出正確的密碼,才能通過隻到人腰部那麼高的矮櫃暗門進入。

隻有成功抵達了暗室中,才能找到犯人禁錮太宰治的地下室大門。

唯一知情的織田作之助,通過導演們的劇透得知,這裡最初確實是被他們當做密室逃脫來建造的。隻不過最後因為難度太低,自己設置的關卡玩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乾脆就任其放置在這落灰。

沒想到現在卻成為了劇本中的絕佳場景。

酸澀刺耳的沉重齒輪咬合聲響起,故意做舊的地下室暗道暴露在外。在強光手電筒光束的照耀下,粗糙的石板樓梯上重物被拖過的痕跡依稀可見。

警方已經在去追查停留在車棚內的那輛黑色轎車來源,如無意外的話,被犯人帶走的太宰治就被關在此處。

地底的空氣比起外界更加陰冷,邊緣凹凸不平的牆壁也被裝點上了不值錢卻足夠耀眼的彩石。此處就像是根據地窖改造而成的密室,是魔女隱藏自己魔藥材料的倉庫,足以滿足多少孩童內心的幻想。

若是讓普通孩童來到此處,恐怕他們沒有任何直麵未知的恐懼與不安。在這種被刻意營造出來的環境內,籠罩在身的隻有無儘的神秘感。

然而在明顯知道此處是犯罪分子的棄車點後,給人帶來的就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為首的兩名警員對視一眼,他們辦案多年也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麵,隻得小心翼翼提著手電筒率先下去探路。

刺目白光將漆黑一片的樓梯間照亮,空氣的渾濁感並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嚴重。顯然有什麼人在不久前通過風,這一點愈發證實了犯人曾前來過此處一事。

光亮落在了地下室的儘頭處,為首的警員動作一頓,立刻頂著過於嚴肅的神情跑上前去。

正如他們預料的那般,失蹤已久的太宰治確實被犯人關在了這種地方。

青年被鎖鏈束縛住手腳,低垂著頭顱,虛靠在儘頭處的角落內。早已乾涸的紅褐色血跡凝固在麵頰處,就連那身出門時乾淨清爽的休閒服也濺上了不少血液。他呼吸極為微弱,顯然是早已陷入昏迷,對於尋到此處如此之多的來者沒有任何反應。

“是那小子,喂,醒一醒!”緊跟在兩名警員身後下來的毛利小五郎見到這幅畫麵,立刻神色慌亂地衝上前去。

他與太宰治這孩子平時因總跟他養父森鷗外聚餐的緣故,十幾年下來也沒少見麵,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再加上太宰治的優秀肉眼可見,無論從性格還是為人處事方麵來看,都很招附近長輩們的喜歡,就連毛利小五郎也在這行列內。

這位平日裡的糊塗偵探對待太宰治,與對待她女兒那位臭屁的青梅竹馬是截然不同的態度,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照顧他。

畢竟這孩子的命運確實坎坷,小時候誤以為自己的母親也如同米哈伊爾先生的妻子那樣逝去,考慮到自己父親、也就是森醫生的心情,從來不敢讓他過於操心。

那時的他,似乎是因為什麼事跟英理相識後,便總是趁著放學之後來找她。似乎不經意間將這種性格嚴厲的年輕女性當做母親那般敬重,也使得無意間看到對方眼神的毛利小五郎,生出了想要照顧這個過分懂事孩子的心思。

畢竟知世懂禮貌的孩子,總能最先得到長輩們的喜愛,這種時候若是再有個過於可憐的背景,那簡直就是雙倍暴擊。

這種情緒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男人急切地觀察著對方身上的傷口,確定了太宰治本人的狀況後,試圖將對方儘早帶離這處過於陰暗的地下室,“脈搏還在,但是速度十分緩慢,像是服用了過多藥物被強製陷入睡眠,必須得儘快送到醫院。”

纏繞在青年身上的鎖鏈過於沉重,末端甚至還有重量高達三公斤之上的鐐銬,就這樣緊緊將昏迷不醒的太宰治禁錮於此。

“可惡!”毛利小五郎緊皺著眉頭,嘗試著強行將鐐銬掰開未果,卻訝異發現連接處找不到鎖孔的存在,臉色越發陰沉。

沒有鎖孔,意味著這幅鐐銬在打造的時候就沒打算要重複使用。即便他們能成功將太宰治救出,方法也僅僅是斬斷鎖鏈處。至於末端的鐐銬想要取下注定要費極大的功夫,甚至有可能在過程中傷到他。

犯人的用意太過險惡了。

緊隨其後的工藤優作觀察完了一圈地下室的全貌,並未能在其中發現任何照明工具,甚至連過多的信息也沒有透露什麼。仿佛此處是一個從未啟用過的房間,裝修完畢過後便一直被放置,空曠到沒有任何旁物。

同樣神色凝重的他舉著手電筒來到了太宰治身邊,腳步聲在空曠房間中回蕩。下一秒,男人敏銳察覺到了青年身後某些足以讓人心臟狂跳的紅藍電線。

“等一下,他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工藤優作暫時製止了毛利小五郎的行為,動作謹慎地撥開了昏迷不醒太宰治的外套。

密密麻麻的複雜電線暴露在空氣中,令在場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呼吸凝滯。

“這是……炸/彈。”毛利小五郎深吸一口氣,動作努力放到最輕,仔細觀察著這枚線路繁瑣到令人眼花繚亂的炸/彈。在發現它被完美纏繞在太宰治身上,完全無法取下之後,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這枚炸/彈的構造太過精妙,比起足以在瞬間奪去在場所有人性命的危險物,它更像是被精心打磨的藝術品,完全顛覆了以往人們對常見炸彈的認知。

所有裸露在外的電線都是相同色彩的黑,在缺少光源的環境中,讓人很難分清各自的作用。顯示獨秒的屏幕如今隻是一片空白,但它緊緊纏繞在青年的脖頸處,不知何時會亮起。

彆說是他了,恐怕連許多在職警員都會拿這玩意束手無策。

氣氛一時間格外凝重。

能擁有這等手段的犯人,絕非是什麼普通人。再加上不久前消失的費奧多爾,以及那位脖頸被掛上手榴/彈的女孩,他們目前的處境可以說是十分糟糕。

從頭到尾,都被那位神秘的犯人耍到團團轉。

似乎是剛與屋外的警員交流過,落在最後的織田作之助在下到地下室的瞬間,立刻詢問道:“太宰他沒事吧?”

在僅有的幾把手電筒光束的照耀下,想要在第一時間看清漆黑一片房內狀況並不容易。紅發男人隻是看到鄰居家那位推理家緩緩頷首,傳達了對方如今還活著的訊息,隻是被鏡片遮掩的雙眸流露出些許不安。

“必須得儘快送到醫院,但是如今這個情況,除了拆彈以外根本沒有辦法。”

工藤優作重新蹲下身去,嘗試著拖動堆積在地麵的幾根鎖鏈,喃喃道:“鎖鏈的部分還好說,等待警方找到工具箱便能解決,問題就在於這枚炸/彈。”

沒有圖紙,甚至連基礎構造都與已知的任何一種不相符,警方根本不可能草率開始拆彈。

更何況這一切都與太宰治那孩子的性命息息相關。

“這個炸/彈……到底是怎樣的構造?!”毛利小五郎動作煩躁無比地揉了揉頭發,一種無能為力感自內心油然而生。

即便他曾經當過多年的警察,所擅長的方向也並非是排爆方麵,麵對這種狀況完全是無能為力。

工藤優作嘗試著將昏睡不醒的青年挪動些許,自他腋下延伸的兩條僅有的擁有色彩的電線擰在一起,在延展到一定長度後便被鑄在了身後的水泥牆壁中。

紅線與藍線,經典的二選一問題,是影視劇中常用的表現手法。

事實上現實中會這麼做的人極為少見,顯然這位犯人是其中之一。

戴有眼鏡的男人仔細觀察著兩根線的接口處,半晌後,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有兩根線直接被嵌在牆壁中,其中一根毫無疑問是引爆線,而且看目前的狀況,想要將太宰這孩子毫發無傷救出來,必須得成功拆彈才行。”

他們的時間並不充裕,太宰治身上的炸/彈也不知何時會啟動。而且現在還有一種可能擺在眼前,那就是費奧多爾已經獨自一人前去與這位犯人相見……

陷入險境的人,不止太宰治一個。

“□□處理班呢?!”同樣思考到這一點的毛利小五郎焦急問道。

“啊是!這就去向總部報告!”

突然被吼的小警員局促地抓緊了差點跌落在地的手電,他神色慌亂的下意識站直,反應過來後立刻便往樓梯外趕去。

織田作之助沉默許久,努力做了半天嘗試,也沒能成功看出麵前的太宰治是位仿生人。

青年麵頰上凝固的血跡過於礙眼,即便明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具過於逼真的道具而已,身為津島修治的友人,紅發男人依舊感到些許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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